赵语伊在庞青云怀中挣扎一下,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仿佛学着在庞青云怀中躺惯了的小白。只是这姿势叫别人看来,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赵语伊本就只穿了一袭短裙,修长双腿横陈手臂,丰满的胸脯轻轻摩擦着庞青云,别说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就是年老之人恐怕也得被这妖精诱惑的心猿意马。媚,如入骨髓一般的媚,正是修炼起天狐九尾大法的附带效果之一。赵语伊以素女心经修内,天狐九尾大法为外,本当是稳稳拿下高仁厚,可惜没算到这高仁厚却是如此表面憨厚内心无耻,先是以试剑碑废了赵语伊兵器,再是凌空三丈叫赵语伊的长拳近不得身无法施展,再是以雷龙麻痹赵语伊警惕,借一击雷霆掩护从容释放出最耗法力的六色离合神光,从而一举见效。这等环环相扣的谋划,庞青云更愿意相信出自司马南那只老狐狸之手,否则有这么年轻一个对手,庞青云就觉得可怕了。
约好了三日后一战,庞青云就在赵语伊床榻之旁陪了三日。这三日内,赵语伊喝的鸡汤,是庞青云下厨煮的,吃的药剂,也是庞青云熏红双眼扑着扇子煎出来的。庞青云心中总有一种说不上的内疚感,自己作为这一行人之首,自然把这些人的安危,一股脑全扛在了自己肩膀上。他毕竟只有十五岁,虽说古时十五岁已是个成家立业的年龄,可他游历江湖一年不到,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还是一个孩子。
孩子有孩子的执拗,庞青云的执拗便是必须光光明明正正大大的打赢高仁厚,为赵语伊出这一口气。
而对赵语伊来说,这恐怕是她此行旅途中最幸福的三天。幸福是什么,相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而言,很简单,看着心爱的人衣不解带的陪在身边,寸步不离,嘘寒问暖,她受了内伤的脸上,还是抑制不住的露出笑容,就如同春日墙头新探出来的一枝杏花。恰巧自己的如意郎君还是个江湖新秀,初出茅庐的少年俊杰,华山之上一手功夫俊的人人称赞,那自己的虚荣心,更是骄傲的快溢了出来。
庞青云对于这个一路走来的少女,并不是没有好感。姣好的面容已足以让一般男人发狂,更何况她的家世,她高深莫测的实力。只是庞青云并未将这份好感全部转移到男女之情上去,一是不懂,李青莲虽然博学可却从来没有交代自己是怎样取次花丛懒回顾的,说不定想要庞青云发前人之未发,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来,说来好笑,一个连情字都不知道几画的少年,怎么走得出自己的漫漫情路。二是没这份心,庞青云脑子里塞满了江湖事体,为赤姊姊查明吕婆婆死因是一桩,为李青莲报仇击败大青衣又是一桩,修习武艺准备三年后的瑶池古道开府更是一件庞青云心心念念记在脑中的大事,实在分不出闲暇谈什么云卷云舒。
而另一方面,他的心中总是藏着一片倩影,在苏州的惊鸿一瞥中,邂逅的慕容小姐,总是在莫名时间跳出来,她的音容,她清冷而孤高的声音,像是一泓引他入迷的清泉,若不是总为身边事羁绊,他恨不得飞到苏州,再远远看上一眼,只是远远看上一眼。这几乎成了他的心魔,甚至有时面对着赵语伊,嗅着赵语伊身上传来的芳香,心里差点把持不住,叫出一声慕容小姐来。
因此两人倒是并未有多少言语,庞青云沉默,赵语伊矜持,两人往往就在一声不响中,坐过一个上午,喝完药,又坐了一个下午。晚上至尊玉庞青云张曼成三人轮流值夜,以防不测,毕竟这峨眉山已经散发出一股不欢迎的态度。不光是为了庞青云那一通挑衅言语,门派内部纷争,外人一插足,很容易就成为众矢之的。庞青云在心中把拉自己入局的醉道人骂了何止一百遍,看在他日日憔悴却依然定期送来峨眉库存灵丹和各种珍奇万物的份上,庞青云才略略消了消气。
三日时光说长不长,赵语伊自然希望一天有两百四十个时辰才好,可惜时间不遂人愿,你怨也好爱也好总不会有半分停息,赵语伊在药罐子的浸泡下终于好了个八九,坐着轮椅由庞青云推倒当日擂台之下。
今日擂台有些不同,加宽加长了三倍,司马南一脸歉意的走到赵语伊面前,“赵姑娘可好?我气宗弟子下手不知轻重,得罪了赵姑娘,实在罪该万死。伤了正道情谊,老朽却是如何担待。”虽然口上道歉,可司马南眼角皱起的细纹与微微拉长的眉毛,却在比着一个隐晦的笑。
赵语伊没去看他,只是巧笑嫣然的回过头去,对着庞青云轻声说道,“推我走吧。”
庞青云亦是不理不睬,伸出左手轻轻推开司马南,等到赵语伊的轮车大部都推了过去,庞青云微侧身子,对着司马南耳朵说了一句,“好狗,不挡道。”、
说完却做出一副和煦面容,又当着众人的脸做出一个最灿烂的笑容,仿佛刚才他好像对司马南说了什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祝福的话。司马南不好发作,只能隐忍着,也随着庞青云嘴角弯起的弧度,僵硬无比的笑了起来。
司马南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子,双手虚按,示意全场安静,“庞少侠是我峨眉贵客,拳脚相比,难免伤了和气。可不比嘛,倒好像我峨眉济济之辈没有一个拿得出门面,老朽苦思一夜,终于想出了个法子。”他指向擂台上立着的九只青铜大鼎,“文王鼎,当年大周时留下的宝物,每只重三万钧,不是三万斤,也不是三千钧,实实在在的三万钧,举起第一只,若是想要再举起第二只大鼎,便得要再加上六万钧的力气。每多举一只大鼎,所需内力便要多耗费一倍,道术武艺,运行根源还在于真气二字,庞少侠与劣徒相较,谁举起的鼎多,自然就是胜了。”
“若两者一样呢。”醉道人插了一句嘴。
“来者是客。”司马南突然语气斩钉截铁,“那就算庞少侠技高一筹罢了。我峨眉名门大派,还留得下这点余地。”此话正是针对庞青云的一番厥词,顿时台下一片叫好声。
“限时一个时辰,不限方式,不限用手还是用脚,庞少侠,可公平否?”司马南禁不住志得意满,调侃起庞青云来。
庞青云无悲无喜,只是漠然的看着司马南。那双眼眸,冰冷刺寒,根本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司马南被盯得不适,侧过身子,向高仁厚招了招手。
高仁厚一马当先,左手掐一个法诀,混元真罡一吞一吐,只见一团土色真气已托着最前方一只大鼎,缓缓升入空中。高仁厚面不改色,右手青筋迭爆,竟又以肉体力量举起第二只大鼎。两只大鼎随着内力推动,在空中悬浮环转,如同两只你追我头我赶你尾的调皮生物。
就以力量相论,一般来说,一品内力加持自身,大概能举起峨眉一鼎,若是功法特殊或天赋异禀,勉强能举起二鼎。但是一入金丹境界,自身内力浩荡如淼淼大海,至少也能举起三只大鼎。高仁厚举起二鼎已是负手而立,仅凭真气支撑两鼎,似笑非笑的看着庞青云,正想看庞青云在众人面前出一个大丑,顺便打打剑宗之人的脸皮。虽说前几日庞青云的一席话已经把整个峨眉面皮都打了一遍,可别人打脸,与自己抽耳光,实在是大不一样。
本章向血红大神的巫颂致敬。巫颂我认为是网络文学这十年来的扛鼎之作,蛮荒搜神稍次,亵渎,冒牌和陈二狗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