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赶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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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湘西赶尸

枫桦林外边一条幽幽小道,被撒下的月光铺得银白;

小道两旁漫山的野草,黄色的秋,野草都已渐渐枯荣,带走了绿桦的水叶,还剩下萎立的叶竿一丛丛。

夜,秋风梳过枯黄的草竿,铺成退潮的浪,一叠一丛高起而波。

此时四更天,在湘西正是有些特殊职业的作息时间,不是盗墓者,就是赶尸的道士。

银白小道渐渐灯火阑珊,顺着远处的灯火渐明,好似错觉而又清晰的听见,悦耳的铜铃声,铜铃协调的摇乐着响彻清脆。

渐明的灯火,看清了伊然:

一个灰色道袍青年前行,一副道貌黯然,画样水墨丹清。

淡淡清眉,灵眸点精,脸模清华,英俊潇魂;

洒脱不浮一怨尘埃,风姿动人。

青年看上去双眼炯炯有神,双眼犹如神火一样的通明,面相和谐而又祥润,彷华一方善斋,邪不可冒相。

身内着一袭长袍灰衣,外穿一幅灰溜溜的大褂无袖,大褂胸前一太极图黑白。

头一顶灰色的下圆四方折布帽,帽后两系灰带齐长,帽前一黑白太极轮。

青年心生无邪,前行步法沉稳。

脚踏一双深黑色的绣针布鞋,裤脚以武修士裹白布,布带捆袭而紧,手臂也同时紧身,无一松垮异样,打斗的着装。

后背背着一个高竹台,但跟书生的背囊不依,书生的囊里都是诗书倩画,而他背的是香坛黄纸血符,竹台顶端固定的小香坛上面,此时三根黄香正帽着青烟,三颗红烛火星。竹台傍边斜挂着一木剑,剑柄以红布裹身,剑面上刻着血红色的七星连珠和看不懂的鬼画桃符等等阵法。

此时青年一手撑着古式油灯,一手握着刻有符文的铜铃,铜铃名为摄魂铃。

踏着七星步,每走七步铜铃一声清脆,口里都念念有词的喊话道:

"仙人过路,凡人自避;要避不避,阁下自理······!”(古老的湘西赶尸语)

顺着前行的青年,向他身后看去:

身后成顺一排的人,从前数到后大概十二个。

穿一卷古式官府朝文,顶一袭红盖凤尾乌纱。

双手僵硬前平举靠着前行人的后背。

面部发白,眼圈嘴唇发青黑,眼珠死灰暗淡无瑕,犹如死鱼眼!

它们走路不是一步步的步行,而是双脚不弯齐跳。

没错他们是人,只不过是死人,被道士发号施令赶着回故里葬送的尸体。

一路过去,后面传来灯火的黄白光,可见后跟行的还有一人。

一双芊细的秀手,握着桃木支起的灯笼,油灯的黄光透过白纸陵格照得灯火通明。

灯笼白纸在光的映射下,可见白灯笼一面写着一个拥有压鬼气魄的墨笔‘道’字,细看笔迹,边缘有黑血的印边,应该是黑狗的血。另一边则是一太极八卦。

顺着秀手瞧见,此人的着装跟前行的青年依同,一系灰色道袍。

背上少了背香坛的竹台,只有轻身斜背一把道家桃木剑。

三千幽丝顺流而下,长长的竖跨背间,秋风邂逅,兰香醉人。

可知后行之人女儿身!

泛着桃红的嘴唇,尖削细鼻梁,脸色无瑕纯淡,好一副淡墨伊人,蓉偌万书小生沉醉!

脸像清俏,萌丽冰洁。小笑挂嘴不失雅!

谈不上倾国倾城的仙女,哪也是沉鱼落雁的小家碧玉。

美圣花开一芳,如大雪冰洁一片天。

美少女道士,此时正是走神之际,心里坏坏的想着:

和师兄打着圆巧,好不容易才得到爹爹的许可,和师兄一同赶尸,本以为会很好玩,怎么这么无聊呀!连随便说话都不可以,闷死哪!等赶完尸我才不要急着回去呢!我一定要拉上师兄痛玩一番···嘻嘻···嘿嘿,就这样办!

心里欲随任性般的想着,嘴角留下倾城一悯。

两人赶着死尸,趁着秋月,沿着银白的幽道缓缓的前行着!

狗子一飞奔逃出墓坑,就在枫桦林内抱头鼠串。

“叮当!叮当!叮叮当!”摄魂铃几声脆响,催人心玄。

“仙人过路,凡人自避;要避不避,阁下自理``````!”尸语仙唱,断肠悲鸣天人回故里!百孝先行。

两人一路赶尸,步履七星,清铃仙语过其路安,无一异样!

又是一阵微风拂过,黄草丛中传来枯草竿折断的声,还有分开草摩擦的唦唦声!

有物体在秋草中快速的移动着,离小道越来越近。

前行的青年道士感觉灵锐,脚步收稳一声重铃清响:“叮当!”跳行的尸体立偌原地。

将铃铛一撇在腰间,手高举回转摸上了桃木剑,紧紧的握着,强壮的手臂青筋暴跳。

在后面遨游神海梦游嬉戏的美少女道士,不知前面突尔停了下来,埋头心翁的直行,跌跌撞撞,猛的一下碰到了前面僵硬直立的尸体。

可想而知一行尸体僵硬难立,重心向前倾斜,一扑前倒。

前行的青年道士正一手紧握桃木剑万分警惕着,不想料知自己身后一行尸体倾倒袭来。

“哎呀,啊!”

一声痛叫过后。

青年道士被倒塌来的尸体压倒在地。

一副惨画映入眼帘!

在青年道士在被压到之际,用桃木剑撑地,重力过重一折两截在地。

青年道士以身着地,双手为护着天灯不熄灭!

脸的下额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闪电的倒身,青年道士此时痛得面部抽蓄,皱着眉头咬着牙关。

这时蒙头蒙脑的美少女道士,听得惊声才茫然醒目。

向前迷茫的望去,只见死尸倒塌一竖堆,且不见师兄的的踪影。

无视般的前行而去,用哪丝甜入心的翠声,轻鸣素雅喊话道:

“师兄,师兄你在哪呀!难道你就忍心丢下珠儿在这不管了吗···?”

脸上泛起淡淡的愁霜,却不失碧玉容颜,心扉天真无邪,萌丽翘楚。

彼时的青年,被尸体压得只剩一个头和一双手在外,双手密合蒙着天灯光火,怕一丝风过就带走了黎明。

(湘西话说:天灯一灭,被赶的死尸,照到月光,就会迷失自己灵魂的本性,就只会剩下灵怨,产生尸变。)

青年道士缓慢的松开遮光的手掌,把天灯轻挪放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