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直走到石室中心才停下，他转身，就从一个渔夫变成了一名战士。
“我知道你击败过一个云顿人，一名可以外放斗魂的战士，”白的语调单调呆板，“但是一名真正的高阶，远不仅仅如此。”
“比如，肘击。”
话音一落，白蹬地，直扑过来，身周亮起一圈淡淡的白色光晕，十步距离，瞬息即至。
好快！左仑暗暗心惊。
白的动作迅捷而精准，手肘旋风一般掠过空气，直击左仑面部。
他的动作带起庞大的风压，竟将左仑迫得退了半步。
好大的压力，与云顿人达夫截然不同，和铁拳萨耶类似，不，或许更强一些，这才是高阶战士的力量吗？左仑心里闪过念头。
左仑猛提刀鞘横挡，白的手肘却划过一个诡异的角度，直刺左仑肩部。
仓促变招，左仑猛推刀鞘，撞击白的手肘侧面，试图推远对方，一片白色光晕却从撞击部位骤然亮起，左仑的刀鞘被白光一阻，一阵冰凉的刺痛感就从黒木鞘上直传过来，力量顿减。
这是斗魂，冰冻的属性。
眼见白的手肘击中右肩窝，左仑竟不后退，猛地向前一跨步，整个人以跨出的左脚为轴急旋，带动右肩后撤，与白前进的手肘堪堪只隔了一线。
左仑在急旋中同时抬腿，如鞭子般后旋抽向对手的后颈。
又一道耀眼白光，却从白落空的手肘上弹出，跨过一线距离，重击左仑右肩。
这次是实打实的击中，极度深寒顿时从右肩传到脑内，几乎右半边身体都被冻僵似的。
对手的斗魂居然可以随心而发，并且高度集中时，效力极大，左仑扬扬眉毛。
左仑此时单腿撑地，另一腿起势回旋，被撞之后立即重心不稳，但他却一刀撞地，借着地面的反力顺势急退。
白的眼神掠过一丝意外，对手的反应奇快，每个动作都在生死间游走，被斗魂击中后居然还能及时调整姿态，更重要的是，他的刀还没有出鞘。
“还有，直拳。”没有一丝间隔，白的第二击到了。
这次是右拳，毫无技巧，再次砸向左仑面部。这次是纯粹的力量。
左仑却凝住身形，静立不动。
白的动作似缓实疾，半息之间，拳头已经距离左仑一尺之内。
风压更大，将左仑的黑衣全都吹得向后鼓荡，好似站在大戈壁的狂风中一般。
左仑微微低了低头，似乎是不敢直面对手的锋芒。
白光再次闪了起来，更加浓烈的冰冷，左仑觉得面部像是被一块巨冰砸到一般。
又是轻轻一个踏步，黒木刀鞘急速划过大半个圆圈，左仑将重心移到右侧，再猛地拧腰出刀。
除了没有刀势酝酿，几乎与居合斩完全一致的力量。
轰然一声，两人分开，左仑一侧的衣物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刚才的猛力一击，将对手的直拳打偏，从肩膀一侧掠过。
这是要我的命啊，左仑体味刚才的惊险，将手轻轻放在刀柄上，用刀让对手尝尝厉害。
白却出乎意料地站定不动了，“这才是一名高阶的战斗方式。”
左仑眨眨眼，“你是说斗魂的运用。”
“一名优秀的高阶，不仅仅单指惊人效能的斗魂本身，还有对斗魂的凝练和使用。达夫的斗魂，如果是集中在刀刃上，而非随意分布全身，那场战斗的结果可能不是现在这样。”白好像亲眼见过左仑打架似的，“斗魂不仅能构成领域，还能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可以用来进攻、防御，甚至逃跑。”
“况且，他还没有通过高阶战士资格战。普通人以为斗魂外放就是高阶战士，这没有错，但也不全对。高阶资格战，需要对斗魂有最基础的认识，这并不非常困难，假以时日，绝大多数候选者都能通过。也就是说，通过资格战，意味着斗魂晋级为学徒级。”
“学徒级？还有更高的？”
“上面是游侠级，比如我和蓝。比游侠更高的是大师级，上一任黑就是大师级斗魂。再往上则是更加强大的殿堂级和君王级。”
左仑不禁有些好奇了，“殿堂级和君王级，有多强？这样的战士有几个？”
“很强，多半是八阶和九阶战士。我只知道，卡拉利亚仅存硕果的五位大圣堂，全是九阶战士，其中四人是殿堂级，君王级则只有一个。”
“他们的斗魂和你的不一样？”
白郑重点头，“这些斗魂，甚至可以在体外凝成近乎实体的人形，相当于你要同时面对两位强大武者，据说他们的斗魂会表现出一些显著的个人特征，一一对应于历史上的那些传奇武者。”
“什么意思？”
“召唤英灵！据说史上传奇武者的英灵们会附身在斗魂上，这是战神门罗的恩典。”白的语气也不禁产生一丝抖动。
“这就是西陆武者的顶点。”左仑大开眼界，听得啧啧有声。
“不，”白说，“还有更强的，史诗战士。”
左仑的眼睛又瞪大了。
“他们是战神门罗的选民，战神甚至会降下神力，将力量直接赐予这些战士。他们的斗魂名字，就叫门罗。”
“谁是史诗战士？”
“最近的一位史诗，出现在四百多年前。”白给出一个令好奇者失望的答案。
左仑忽然想到一点，“阿拔斯呢，阿拔斯人不信门罗。”
白皱着眉想了片刻，才回答，“阿拔斯只信仰唯一的异神，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从自己的神那里获得力量，黄金阶的永生者，完全可以与高阶战士一较高下。”
“还有一个传言。”
左仑大急，他最讨厌别人卖关子。
“阿拔斯的英雄王达武，是还活着的人里面，最接近史诗战士的一位。”
“很有意思，”左仑说，“看来西陆人的武技并不那么简单，我想我会愿意多了解一些。”
“你手上拿着黑的盾徽，这意味着你拥有仅此于库柏的权威。门外有人等着，带你去熟悉相关的一切，包括怎样联系我和蓝。”
白说完，就不再停留，径自往外走去。
真是个怪人，左仑想，不过今天学到的东西很重要，将来与高阶战士对阵的可能很大，了解对手的战法，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他又想到老头子留下的笔记，其中除了提到库柏之外，还有一些关于西陆斗魂与东方武技的内容，但是似乎时间仓促，字迹潦草，一时没有细看。
但左仑有种预感，对斗魂的了解，也许可以促进自己对星辰之力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