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浮云一段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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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自从项少丰和胡湘湘上演了在食堂的那出接近赤裸裸的表白门后,这对璧人从此也就名正言顺地出现在各大公开场合,大家也都对此习以为常。而张贵等人更是缠着项少丰要求他借助这层关系帮他们和女生拉近距离,项少丰不胜其扰,只好大动干戈,联系上届学长学姐,以开一个主题为“过来人的知心话”的小聚会为由把全班同学再次召集在一起,只不过这次的聚会地点换成了学校的大草坪,时间是星期六的晚上7点钟。

老天也很照顾这次聚会,当晚可谓是秋高气爽,月朗星疏,很适合情人手牵手漫步的天气。就在这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走入非非的时刻,人聚齐了。大家围成一个大圆圈,可惜中间不能放篝火,否则就很有野炊的味道了。

由于召集人马的是项少丰,所以他免不了出来说几句。伴随着男生们的起哄与女生们的掌声,项少丰清了清嗓子,来到N大也有几个星期了,他早已把刚来学校时的那副苦逼模样一扫而光,并且人人都知道这厮是个健谈的家伙。只听他开口道:“诸位,在这么一个美妙的时刻,我们大家在此无酒亦欢,因为我们很高兴地请到了地理08的班长和团支书来给我做一次题为‘过来人的知心话’的洽谈会。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有请!”

又是一阵欢呼,一男一女笑盈盈地站到了圈的中间。虽然是夜晚,但二人的装束借着月光还是依稀可见。男生是地理08的班长,只见他身披类似中山装的西服,梳着的背头不禁让人想起鲁迅先生的话:油光可鉴。叶舒忍不住窃笑,并对身旁的元野说:“难不成这个打扮是地理系的班长的传统?”经过上次的表白门,叶舒心里的担心和石头也都搁下了,早已恢复了原先活泼的模样,因此现在心情极佳。

元野也觉得好笑:“哈哈,简直是两兄弟嘛。不过那个团支书的打扮也很逗人,还梳着两条麻花辫呢,这俩简直是特殊时期那个年代的!”

“那可是叫一个‘野味的芬芳’啊”关晓晴总结道。

只听男生先开口道:“各位小盆友,我是你们的学长,也是地理08的班长,我叫夏南天,这位是你们的学姐,颜茹,团支书。”女生微微颔首。

夏南天继续发言道:“虽说我们比你们来到这个学校只早了一年,但毕竟是过来人了。有些事情大家需要时间体会,今天我们就在此掏心掏肺。”由于停顿时没有听到预期中的掌声,夏南天只好装作没事继续说:“我们这个专业,算是冷门。其辛苦程度大家现在还没体会到,以后才能够发觉这里的可怕。”

“那学长,到底有哪些可怕呢?”陆海舟总算是忍不住了,发问道。

夏南天对有人提问极为欣喜,忙不迭回答道:“这个光从学业上说啊,有首歌谣在地理界传唱很久了。”听到有歌谣,众人顿时兴趣大增,一个个都用企盼的眼神看着他。夏南天往颜茹一指:“现在我们来欢迎血迹给我们介绍下这首歌谣。”

颜茹在旁边头都快点晕了,脸都笑僵了,听到这个讲话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大家应该都知道蓝精灵吧?”见众人点头,她又继续说道:“那首欢快的蓝精灵之歌相信各位也不会陌生。我接下来要说的歌谣,正是以蓝精灵之歌为蓝本进行创作的,叫做《地理人之歌》,歌词是这样的。”说着唱了起来: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

有群人学地理

他们可怜又苦逼

他们他们倒霉又苦命

他们忙忙碌碌整天研究

各色的地球仪

还有罗盘天球水准经纬仪

噢~那群人学地理

噢~那群人学地理

他们齐心合力开动脑筋

拿到了毕业证

但是无处可去一场空欢喜”

这首歌显然触动了好多人的心弦,沉痛的歌词伴随着欢快的曲调用颜茹那刺耳的歌声回荡在N大草坪上空。大家都唏嘘低垂不已,继而为自己渺茫的前途纷纷以45度角仰望星空,泪流满面。正当气氛沉浸在一片肃穆和哀愁中时,响起了夏南天的声音:“但是各位,我们不能灰心丧气!”这话没底气之极,原本对前途还抱有一丝希望的人顿时也都觉得暗淡无光。

“没错,虽然很辛苦和辛酸,但并不意味着我们没有出路和乐趣。”颜茹也适时地跟进一句。众人纷纷抬头仰望这俩“心灵鸡汤”。

雄性鸡汤开始慷慨激昂地叙述本专业的几个学长学姐的丰功伟绩,证明“山谷里的野百合也会有春天”,表示前途没有问题,钱途依旧可寻。而雌性鸡汤也锦上添花画龙点睛地指出本专业未来的就业走向,说明情况都还在变化当中,大家要保持足够的耐心和信心。

众人在鸡汤的滋润下算是恢复了正常,只是大家都没注意到这次聚会的目的已经变成了“就业形势大讨论”了,连张贵他们都听得入了神,完全忘了趁机搭讪女生。直到夏南天说道:“在大一时期,我建议各位还是不要蠢蠢欲动,过早踏入爱情的沼泽。”时,一群男生才回过神来,纷纷目视项少丰和他身旁的胡湘湘,表示对这段感情看衰。

胡湘湘有些不乐意,发言道:“学长,凭什么这么说呢?”

夏南天估计事先对地理09了解不足,不晓得班里已经有了一对,所以毫无顾忌地说道:“以我个人经验来说,这么早开始的多半会吹。你想啊,两个人认识没多久,他们之间互相了解地足够吗?他和她真的是自己要找的那一个人吗?他……”夏南天还准备以哲学家和恋爱专家的姿态继续侃侃而谈时,胡湘湘早已涨红了脸,奋力回击道:“爱需要理由吗?”

夏南天一愣:“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

陆海舟忍不住了:“这东西在《大话西游》里讨论过了,是不需要的,不要浪费口水了。”

胡湘湘怒气冲冲道:“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大**,哼!”说罢拉起项少丰,“我们走。”留下一脸错愕的夏南天和一群深表同情的同学。

项少丰极其无奈,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随着胡湘湘走。突然,胡湘湘停下脚步来,对着项少丰认真地说:“我们,真的会很快吹吗?”说罢,眼圈泛红,泪眼欲滴。

项少丰极其震撼,他无论如何想不到胡湘湘竟然真的对此这么在乎,他居然有点惭愧自己当初对待这段感情的草率和随便。他定了定神,柔声道:“怎么会呢?只要我们认真。”

胡湘湘破涕为笑,一头钻进项少丰的怀里。在月的清辉下,在风的包围中,二人紧紧相依,但是,真的只要认真就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