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仙游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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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036、暮鼓香毯,混元灵脉

楼上的景致又与下方大厅不同,不仅空间更广阔,而且还是幻术布置的一个庭院!行走其间,耳边有潺潺泉涌之声,眼见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最妙的是花间飞舞的彩蝶都惟妙惟肖,灵性十足,宛如漫步真正的园林中!

赵逸见过左公图长老那件幻化房屋的法器,就觉得惊叹,却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见到更加奇妙的!一时间,难以用言语表达感受,心中却思忖道,能够布置下这一切,这十洲仙坊当真不平凡!

鼻端萦绕着一股淡淡似兰似麝的香味,使赵逸的头脑霍然清醒。究竟是什么香料如此提神?赵逸心中惊叹,不由得四处观望,好一会儿才发现那香味的源头居然是脚下土黄色其貌不扬的地毯!

前方带路那年轻人瞥见赵逸低头瞅着地毯,便笑道:“这地毯是用了瑞兽土德羵羊的毛打成毡,佐以北海龙涎香、岭南五彩豆蔻等数十种香料鞣制而成。香气提神醒脑,名叫做暮鼓毯,取的是香味如暮鼓晨钟般悠远绵长,闹市中也能独守一份清静意味。”

赵逸听了,心中暗暗咋舌,如此一块随意铺设的地毯就有如此大的来历!先不说那数十种珍贵至极的香料,单说这瑞兽皮毛,可就是大部分都视若珍宝!反正,赵逸是舍不得将金龟杀了来把龟甲制成器具。以己度人,更觉得这十洲仙坊深不可测!

“贵客若喜欢,我倒可以做主,送你一块暮鼓毯。”那年轻人客套说道,他心中一直惦念着赵逸拥有的那一份洗淬药材的法门,不自觉就要着力去讨好。

赵逸拱手笑道:“如此,就多谢你了!”他心中想到,自己受了云苼许多好处,正愁没有报答。得了这稀罕的暮鼓毯送给她,小姑娘定会欢喜的很。想到小姑娘花一般的娇嫩笑颜,赵逸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扬起。

饶是年轻人心机深厚,看见赵逸毫不推辞的接受下来,脸色也不由得一滞。按理说,自己都已经点出了这暮鼓毯的珍贵处,即便是做做样子,他也要推脱一下吧!年轻人心里空落落的,恍惚了好一会儿才笑道:“你是我们仙坊难得的贵客,若这次交易真能达成,正该当奉上一份谢礼!”

言下之意,若交易无法达成,送或不送还在两可之间。年轻人这般反应,倒让赵逸心里平衡些,若如此珍贵的东西都随手送出,那十洲仙坊还不知究竟有多么财大气粗!

穿过了庭院,来到一处阁楼前,年轻人示意赵逸稍等,便上前轻叩紧闭的门扉,随即便走了进去。

赵逸等候了不过片刻,就看见房门打开,一名紫袍中年人龙行虎步走出来,豪迈笑道:“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赵逸被这中年人夸张的热情吓了一跳,过后却又心生好感,没有人不喜欢自己被人重视。他拱拱手笑道:“叨扰了!”

“哪里哪里!我们坊市打开门做生意,哪有怕顾客上门的道理!”中年人宽厚的手掌拉住赵逸,便向内里走去。

双方宾主坐定,先前招呼赵逸那年轻人躬身奉上两杯香茶,便侍立在中年人身边。

那中年人开门见山说道:“听劣徒说小兄弟你有一份淬炼药材的法诀要在咱们坊里淘换些物什,那法诀可否一观?”

赵逸还未开口,那中年人又连忙说道:“小兄弟请放心,若这次交易不成,那法诀入我之眼,便绝不会对外泄露!若有违背,便让我受五雷轰顶,形神俱灭!”

修士们看中承诺,那中年人如此誓言,已经是极为郑重了。不过赵逸原本也不怕他将法诀泄露出去,便笑道:“这法诀是我家一位长辈偶然从一处上古遗迹中所得,只是长辈不好这些外丹之道,便束之高阁。我也是随意看看,法诀还记在心头,原本不曾放在身上。”

中年人听了,连忙挥手对年轻人说道:“取来纸笔!”

他又对赵逸笑道:“我这人生就急脾气,修行多年也不曾更改些,让小兄弟见笑了!”

赵逸挥挥手,表示不在意。这时候,年轻人已经取来纸笔,在案几前磨墨。赵逸走上前,提起笔便默写起来。来的一路,他便已经从神农丹经众多法诀中挑选出一份来。这一份法诀专用来淬炼珍贵且年份久远的药材,只是其中许多药材都已经绝迹,这法诀也变成鸡肋一般的存在。

中年人凑上来饶有兴趣的观望,说道:“观字可以识人,小兄弟笔迹虽然略显稚嫩,但其中却自有一番风骨,当真难得。”

赵逸自家知自家事,他不过在族学里入过几年学,会认能写已经是极限,哪里又有什么风骨可言。他心中却想到,这中年人表面豪迈不羁,原来也是个精细人。

洋洋洒洒数千字一挥而就,赵逸吹干墨迹,将法诀递了过去。

那中年人小心翼翼将法诀接到手中,认真看了起来。赵逸也不焦急,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轻啜着香茶,殊不知自己这一番做派已经引起那年亲人注意。

年轻人自诩也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在看到赵逸不骄不躁的模样后却仍忍不住诧异。原本他还以为赵逸不过是偷了家中的法诀来卖弄,现在却推翻了自己的看法。他在君岛左近也见识过许多所谓名门大派的弟子,却感觉大多浮夸,如赵逸这般踏实稳重的却不多见。

这个少年不简单!年轻人暗暗记下了赵逸的面容,说不定以后双方还有机会接触。

良久之后,那中年人才一拍大腿,呼道:“果然是高深的法诀,如此这般手法,何愁不能保存药力!可惜,可惜!”

“怎么了,师傅?”年轻人不由得诧异问道,这一桩买卖是他招来的,因此也上心得很。

中年人不理自己的弟子,却望着赵逸说道:“若我没有看错,这份法诀是真正的上古遗宝,精妙古朴。可惜的是,却不合时宜,就好似屠龙之术,水中花月,上好的法诀却无用武之地,实在令人扼腕!”

赵逸心惊与这中年人的眼力,口上却附和说道:“我家长辈看这法诀的时候,也每每发出这样的叹息。既然阁下已经见过了法诀,不知还有没有交易的可能?”

“我们十洲仙坊来者不拒,既然小兄弟你拿出货真价实的法诀,怎有不收的道理!”中年人豪迈说道,只是脸上又出现些迟疑:“这价格方面,却需要好好商榷一番。不知小兄弟有什么需要?”

赵逸不肯把价格说死,只是摆手说:“我其实也没有急需的东西,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来看一看这法诀到底价值几何!”

中年人眉头微蹙,这种含糊的要求是最难满足的。他言语中虽然对这法诀贬低得很,但心中却是势在必得,法诀本身其实价值不大,可贵的是那个上古遗宝的名头,还有其中一些手法也颇有可借鉴的地方。

原本以为少年好应付的很,却没想到赵逸应对的滴水不漏,这倒让中年人犯了踟蹰。他思忖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观小兄弟应该是点窍境的修为,我这里有一瓶通络丹,可保你三年之内凝就元胎!不知这样小兄弟是否满意?”

“在下修炼的是门中玄蕴导气术,却是用不到外物辅助。”赵逸心知这中年人是将自己当成了一般的少年,才用这华而不实的丹药来应付自己。玄门传承最看重的就是气动到元胎的筑基过程,可以说日后能有多大成就,便很大程度是由这筑基过程决定的。因此即便是行事肆无忌惮的魔门,也不许门人服用这种拔苗助长的丹药,竭泽而渔。

听到赵逸的话,中年人脸色一变,不由得正色说道:“原来小兄弟胸怀大志,果真令人敬佩!”

赵逸心中苦笑,看来混元之气难修,已经是修行界众所周知的事情了。旁人口中说他胸怀大志,心中未必不会讥笑他痴心妄想。

然而,那中年人却突然朗笑道:“若小兄弟修的是别样先天至纯之气,或许我还要犯难。可若是混元之气,我这里恰好有一份消息与你分享!”

赵逸不由得变了脸色,混元之气难修,一直是压在他心头的一个难题,若有办法解决,他可真要欣喜若狂了。因此,他连忙对中年人说道:“还望阁下不吝指教!”

中年人得意的笑笑,说道:“九种先天至纯之气,那是天地未生时便存在的气息,因其纯,所以很大几率能够成就一品金丹,直通大道,可是也不好像旁的气息一样借助外物辅助。先天之气大多散逸在天地间,极少有汇聚起来形成灵脉的。”

这番话也是修行界人尽皆知的事情,修士们在凝就元胎或金丹的时候,需要庞大的气息补充,寻常人便会寻一处灵气充盈的灵脉,借助其中气息补充,因此许多资质绝佳的修士二三十年就可以凝结金丹。

而先天至纯之气却没有灵脉补充,因此便完全需要自身的积累。所以彭石道人才需要累积三十年才能够凝结元胎,而金丹需要的灵气则更庞大,可以说有生之年彭石道人都无法得偿所愿了。洛华亭修炼天一逍遥南冥之气,六十年成就金丹,已经是不世出的奇才了!

赵逸脸色虽然不变,心中却翻起了惊涛骇浪,这中年人无端端提起此事,莫非是……

中年人瞥见赵逸此时还能保持冷静,心中微微叹息,玄门大派得天独厚,将天下英才尽收囊中。不说旁的,单看赵逸这一份心性,只怕散修中千万少年都挑选不出一个。他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也是机缘巧合,年轻时我修行有成,便势要游遍天下。无意间,我在西海之畔的昆仑之巅,发现一处混元之气汇聚的灵脉……”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