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初夏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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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受伤1

医院。

不同的病房里。

白色的床单,天蓝色的窗帘。

心电仪器发出有规律的‘嘀嘀’声。

两具身体,安静的躺着。

不同的是,一个是睁着眼睛的,虽目光空洞。

一个是闭着眼,面色苍白的。

许宛心心痛的抱着女儿的手,都怪她太没用,让初夏受这么多的苦!刚接到电话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经历了那样的九死一生后,她的初夏,再一次…

要不是她没能好好的保护好她,那么,就不会三番两次的出现这样的危险!

“初夏,拜托你,跟妈妈说话。”

她快要崩溃了,再怎么假装坚强,脆弱总有一天会决堤的。

初夏没有说话,或许是她根本没有看着她的嘴。

她的眼底是如死灰一般的静寂。

而另一间病房。

气压低沉的阴森,或是说,没有人见到过此刻冬少铭!

在她们的眼里,老爷从来都是不苟言笑,他严厉的好像没有感情,但是此刻的老爷,眼里,眉间、甚至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融满了悲伤和沉痛,没有人敢去上前多说一句话,因为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那个躺在床上、仿若了无声息的男孩!

此刻,他是一个慈父,一个不容许自己孩子受一点伤害的父亲,是一个要把全世界都要送给儿子的父亲!

病房门被打开,王教授走进来,神色有些沉重。

“董事长,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

“说吧!”冬少铭机械的转过头,在接触到王教授微微抱歉的眼神后,重新又将视线转而放在冬至身上。

“少爷的内脏严重出血,造成堵塞,必须尽快接受手术。”

王教授的话音间参杂着犹豫,任谁都不忍心将这样的话说出口。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弱小的生命做了无数次手术,或许这一次不算什么,但是都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的他,还要面对着这样的煎熬!作为一名医生,见惯了挣扎和痛苦,但他还是会感到心疼!

“他的身体还能承受得了吗?”冬少铭的声音幽幽的传来,低沉的可怕,王教授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来不及开口,他突然发狂的大吼:“你们这群禽兽!他的身体还能承受吗?!手术手术、除了手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被吼的王教授,低着头默不作声,虽然他很无辜的被骂,但是他一点都不会怪谁,确实是他才疏学浅,从小便是冬家的家庭医生,但是这么多年,他依然对冬至的病情没辙,没次看着他痛苦的呕吐,他也只能给他注射一剂又一剂药物。

“老…”陈嫂欲上来安抚几句,只是刚开口才发现,喉间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堵住,多说出一个字就会被刺得生生的疼!

冬至的手术被选择在下午进行,那个时候他还没醒,麻醉药就已经注射进去。

看着被推进手术室的冬至脸色发白,骨头外面好像只剩下一张皮肤包裹着,冬少铭难过的把头转了过去,陈伯扶着陈嫂,她已经几次要晕厥过去。

手术灯亮起,冬少铭提起步子,踉跄了一下,陈伯赶紧上来搀扶,他挥一挥手,然后一步一步的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落寞的背影,空旷的走廊,似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夏晨和舒米被警方带走,等待他们的将是无止尽的牢灾。

安心捧着一束花,敲响了初夏的病房门。

她是在冬至的手术结束后来这里的,她放心不下冬至,同样,也放心不下冬至拼命去保护的人。

看到来人后,一直没有任何意识的初夏终于动了动眼皮。

许宛心有些怔忡的看着来人。

对着许宛心的困惑,安心扯起一抹生硬的笑:“你好,我是安心,初夏的班主任。”

“哦,安老师你好,快请坐!”

许宛心显得微微的局促。

“不用了,我只是来看看初夏的病情怎么样,初夏,你感觉还好吗?”她走进了几步,问道。

“冬至怎么样了?”初夏对她的问候罔若未闻,她睁着一双憔悴的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安心的嘴,这样子睁着,已经快要一天了!

安心愕住,对她突然有些凄厉的问题。

两个人的第一句问她的话,只是主语不同而已!

她咽下一口唾沫,似乎在考虑着该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初夏…”

“冬至是不是伤的很严重?”

她就知道,被那样打下去,一定伤的很严重!要不是他为她挡住,那么那个受伤的人会不会就是她了?!

“初夏,冬至他…”

他是伤的很严重,只是这样的话,她要怎么跟她开口?!

“我要见他,老师我要见冬至!”

“冬至他并不想见你,初夏!冬至根本不想让你见到他现在的样子!”安心痛心疾首,她也想冬至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她比谁都想,他就像是自己的弟弟,而她这个做姐姐的,却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病魔的折磨下,一点点的倒下去!

“不,我要见他,老师拜托你,我一定要见他,不管他想不想见我,我都一定要见他,求求你老师,求求你——”

她挣扎着拔掉手上的针头,然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然后连滚带爬的移到安心面前,对着安心一下一下的磕着头,一下一下额头撞击着地板的声音刺入安心的耳膜。

许宛心被这一系列的动作吓得目瞪口呆。

安心赶忙蹲下来抱住初夏,她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制止她越来越疯狂的行为!

泪水一滴一滴,安心来不及擦掉它们,她很少在人前哭,可这一次再怎么忍着,还是没忍住。

“初夏,傻瓜你怎么这样?怎么能拔掉针头,怎么能……”

许宛心泣不成声,她从背后抱住她,然后对着泪眼婆娑的安心,恳求着:“老师,你就答应初夏吧!不然,这孩子是不会放弃的…”

安心仰起头,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角处留下,为什么一开始不答应呢?一定要害的她流这么多的泪,最终还是…

“好,我答应你,初夏,我带你去见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