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水墨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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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来路

门口的两位大人见此,忙说道:“这......这不太好吧,凉州王要是怪罪起来......”

左红稚冷笑一声:“这几个只不过是宵小之辈,若真是凉州王在此,也绝不敢阻拦探子营办事。”

“是是是!”二人此时都已是冷汗如雨。

左红稚道:“吴大人,这房间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进来过。”

吴岚道:“只有我和曹大人,以及几个负责抬走王将军遗体的兵士,除此之外,就没别人了。”

左红稚贴着四面墙走了一圈又问道:“那你们发现王将军暴毙时,门窗是否完好。”

“左大人,王将军死时,房间内一切完好,也无强闯和打斗的痕迹,王将军生前司职平凉城守将,是皇上特命的边关领军将军,平时常亲自带兵训练,身体也并无病痛,自从那次平凉城被一支来路不明的骑兵袭击之后,王将军便突然精神萎靡,一蹶不振,终日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终于有一天夜里,府中有人听见王将军在房间里不断地哭喊,之后便再无动静,第二天一早,府上的下人便发现王将军已经陈尸房中。本官也曾怀疑过是被人刺杀,但府中之人均说当日夜里并无人闯入,城里的仵作查过王将军的遗体,身上无任何新伤,亦无中毒迹象,正因为此,本官才上书兵马总司,请求派人彻查。”

左红稚心想,现在房间里已经被西凉军的人翻得凌乱不堪,再找线索已无用处,何况这个吴岚也是王汝原手下的参军,他既然能说得那么清楚,想必确实认真查过一番了,看来此事还真不是不一般,要从头查起了。

“吴大人,你再说说那天平凉城被骑兵袭击的情况?”

“那支骑兵人马不多,总共百十来人,披挂的甲胄绝对不是西域外族军队的装束,也不是我们中土骑兵的,平凉城现下有三千驻军,其中骑兵五百,弓兵五百,步兵两千,那百十骑兵根本不可能占到便宜,那一战,我军并无损失,不过他们也没有伤亡。”

“后来还来过吗?”

“倒是没再攻过城,只是占领了官道两边的林地。”

“是想袭击过往的商旅和百姓吗?”

“这一点很奇怪,按常理来说,占据道路,无非就是为了劫掠财物,可他们只夺取有官兵押送的补给队,但是又不杀人,本官着实不解。”

左红稚想了一下,道:“吴大人,劳烦您先给我们准备点饭菜,带我们用完之后,找个人带我们到他们的据点附近。”

“左大人,要不要多带些人马前去。”

“用不着,我想我大概能猜到他们是谁,只是还不清楚他们想干什么?”

“好,请二位稍后,本官这就去安排。”

单无双问道:“左大哥,你果真知道他们是谁了吗?”

左红稚回答道:“我也是大胆猜测,所以,你等会跟我一起去会会他们,一切见机行事。”

“他们人多势众,你不怕他们杀了我们?”

左红稚笑了笑道:“他们跟你一样,想杀人早就动手了?”

单无双此时虽然满腹疑问,既然左红稚也没确切的答案,他也只好跟着去看一看了。

两人用过饭,休息了片刻,便跨马前往官道附近的林地,左红稚将带路的打发回去,和单无双两人下马慢慢地步入林地深处。

单无双边走边问:“左大哥,为什么不骑马进来呢?”

左红稚道:“都说他们是支骑兵了,万一真有什么事发生,我们在马上占不到便宜,倒不如轻装上阵,灵活行事。”

“哦......”单无双心想也对,这次李泠容派他来,就是要让他多学多看,因此,他把左红稚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那左大哥,你说你已经猜到他们大概是谁了,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左红稚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假如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前朝的某支军队,但是他们为什么到现在才现身,以及和王将军之死有什么关系,我就不知道了。”

“前朝的军队?那不也是中土人了?怪不得不杀中土的官兵呢......”

“嘘.......”左红稚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单无双不要说话,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单无双也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细细观察,却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突然,一支翎箭破空而出,深深地插在他们面前的地上,单无双仔细一看,此箭的箭杆锈迹斑斑,箭簇残缺不全,再四下观察,却不见半个人影。

单无双压低声音说道:“左大哥,他们没你射的准.......”

左红稚一听,表情复杂地看了单无双一眼,这话明显是在说上次他偷袭单无双的事。

“你这是在夸奖我呢还是在讽刺我?”

“两个都不是......”单无双偷偷一笑。

左红稚道:“他们不是没射中,是本来就没想射中,这是一支预警箭,意思就是不要跨过那支箭一步,否则下一箭,就奔你脑袋来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过去还是回去啊?”

“你说呢?”左红稚清了清嗓子,朝着林地深处喊道:“前面的兄弟,在下雍州兵马总司校尉左红稚,求见贵部统帅!”

话音刚落,又一支翎箭射来,击倒了前一支箭的箭身。

单无双又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左红稚道:“那是下逐客令,他们不想见我们,要我们速速离去,否则,指哪打哪。”

“那怎么行?我们不是白来一趟了?”

“我们当然不是来看他们表演箭术的,你紧跟着我,见机行事。”

单无双刚想再问见机行事是想干嘛,只见左红稚弯腰拔出地上的箭,向前冲去。单无双只好也硬着头皮,紧跟在他身后,留意着附近还会不会射出冷箭。

果然,刚跑出十步外,第三只箭射来,这次是朝着左红稚的身体飞去,左红稚将手中之箭往来者一甩,两箭在空中相击,均断成两截,掉在地上。“找到你了!”左红稚一声低吼,紧接着抽出背上长剑,未等对方发第四箭,便使出一招“井中月”攻向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顶端,只见一阵剑气爆裂,枝叶聚落,一个人影掉了下来,左红稚箭步上前,接住那人的上身,顺势转身落地,将那人踩在脚下,手中长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单无双此时也已经赶到,见到左红稚以攻为守,主动出击,制服躲在暗处的弓手,不禁赞道:“左大哥好武功!”

可是左红稚脸上并没有显现出制服对手后的兴奋,反而看了看单无双,沮丧地说道:“站那儿别动,别反抗......”

单无双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只见从四周林荫深处出现了十几匹战马,单无双暗暗惊奇,那么多的战马埋伏在附近,居然听不见一丝动静。

左红稚已经收回手中长剑,放开脚下的俘虏,看着其中一匹战马上的人。

“别误会,我只是来拜见你们领头的。”

那人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提缰向一边让去,从他身后现出一匹更强壮威武的战马,马上坐着一位铁甲骑士,冷冷地看着他俩。

左红稚拱手道:“在下左红稚,雍州兵马总司探子营越骑校尉,前来拜访贵部统帅。”

铁甲骑士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俩,许久才轻轻一抬手,身边两名骑士翻身下马,各自拿这块黑布,朝他们走来。

单无双警惕地盯着二人,手慢慢向水墨剑摸去,但见左红稚眼色一瞥,才发觉还有好几个骑士已经弯弓搭箭,瞄准了他俩。

“别怪我一直在唠叨,我只是很不明白,之前泠容姐说过探子营中各个都是军中精锐,身怀绝技,可是为什么我们现在的处境却那么难堪,也许你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可是本大爷不习惯这么被人绑着,还蒙着眼睛,这点也不重要,我现在只希望左大哥你能不能吱个声,好让我知道你是在我左边还是在我右边,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快没有耐心了,我可不想任人宰割。”

“单兄弟,冷静点,他们不会杀你的。”

“因为他们如果想杀的话早就动手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会说这话,说不定他们就有这爱好,先慢慢的折磨猎物,然后再煮了吃。”

单无双双眼蒙着黑布,什么也看不见,被绑在一棵树上,好久都没有人过来搭理他俩。左红稚好像对这种状况并不担心,只是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单无双却快要被逼疯了,如果现在能让他亲眼看着别人拿着刀把他杀死也就罢了,偏偏什么动静也没有,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等待什么样的结局,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有个脚步声向他们靠近,接着眼前一亮,眼睛上的黑布被突然揭去,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痛了双眼,单无双忍不住眯起眼睛,好不容易才适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