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那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便是大尾狼达总管,女的鲁夏并未见过。
两人也看到了只穿着一身单衣的鲁夏,停了下来。达维硫本来就一脸死灰,见到鲁夏更是面色不悦,鲁夏平日里可没让他头痛。
此刻达维硫一只手护着另一边的胳膊,面无血色的说道:“哦,是小疯子,这大半夜的干什么去啊?嗯,不好好躺着睡觉,是不是还想被关起来啊。”他今天太过郁闷,说起话来尤其不客气。
鲁夏突然想到,其实这一行下来,并未跟他们打过照面,所以他们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从枯井跑出来的人。一想到此,心里顿时镇静下来,平静的说:“我半夜起来觉得饿了,想去买点夜宵。达总管,您怎么了?受伤了吗?您快回去休息,我帮您去神草堂买些药来。”
“呦呦呦,小小孩子年龄不大,倒挺会体贴人。看你穿的那么少,可别冻坏了,快去吧。咯咯咯咯……”那女人抢了达维硫的话。一脸媚笑,眼神妩媚的打量着鲁夏,那感觉,就好像看到了新的猎物一般。
鲁夏赶紧鞠了一礼,也不去看达维硫有些怀疑的目光,接着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他不敢现在加速,强自镇定的慢慢走远。
达维硫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正要细细寻想。那个女人伏在他耳边冲他一阵媚语,他便乐开花的向里院走去。
忐忑的走了一段,发觉已经走出很远,鲁夏心里有点担心的想回头看看是不是被对方识破。一扭头,发觉那两人已经没了影子,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在希卡学院大门旁边却有两个打扮奇怪的人站在那,有一个人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鲁夏,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高大的人影,全身缠着绷带。
绷带怪!
他还没死,鲁夏心里一惊。他记得绷带怪那日被冰冻成了雕像,后来他从山上下来,并未看到绷带怪,以为被那两个老头给搬走了,不想竟然在此刻又见到了他。
不对,这不是那个绷带怪。鲁夏细细看了一下,发现虽然同样被绷带包裹,但远处的绷带怪的比先前那个体格更要大了一圈。记得先前那个绷带怪已经被炸掉了一条胳膊,可远处的这个却四肢齐全。
咦,那个看着自己的男人怎么有点眼熟。啊!是他!鲁夏突然想起,几天前在蓝宝石驿馆买热蜜酒时,本要出门追鸿掠天,却被一人挤到一边,并被他身上的气味把鲁夏熏得差点晕了过去,幸而被一个人给扶住,才没有跌个跟头。
难道,难道,他便是操纵绷带怪的人,那张卡片的主人也是他?他就是那个女人所说的奇人吗?鲁夏惊诧之余,发现那男人竟然还在盯着他看。
他顿觉危险,神秘人可是跟达维硫一起从井里出来的,他难道认出我来了?不管这些了,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要安全的活下来才行。鲁夏不再想,脚下加力,向平月山跑去。
到的平月山的山洞里,鲁夏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下来。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杀了人,一想起贾岸然死前的情景,心里便欲作呕。
他只是对第一次杀人感到不适应,却并没有对杀死贾岸然感到有什么愧疚和道德谴责感,贾岸然这种背着老婆在外头人的人更不值得同情。
今天鲁夏经历了了太多的事情,他坐在山洞石床上整理着思绪。先是探听到比诺金的死因,发觉了希卡学院的秘密,然后是嬅觞老人授卡,并从他口中知道父亲是被谋害致死,紧接着嬅觞老人为保护自己牺牲,而自己又杀了人。
一想到嬅觞老人的死和父亲鲁洪奇是遭人杀害,鲁夏心情脸上顿现怒容,双手握拳猛地一砸,坚硬的石床也传来一声闷闷的声音。
可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又何谈报仇,想到这里鲁夏便感觉头痛欲裂,眉头紧皱。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来日方长,慢慢调查就不信找不出恶人出来。鲁夏很擅长变通,既然苦想无益,那何必在这上面过于纠结,还不如省出精力做好眼前事。
现在算的是无家可归了,恐怕以后又要过流浪的生活了吧,鲁夏这么想着。一想到流浪他心里不但没有悲伤之情,反而心里隐隐有些兴奋。
这几年的学院生活太过稳定,朝九晚五约束又多,跟流浪的时候比起来很不自由。人就是犯贱,流浪街头的时候想过稳定的生活,可生活一稳定久了,又想念流浪时的自由。就这样,鲁夏胡思乱想着竟然睡着了。睡梦中,时而嘴角翘起,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双手双脚扑腾一阵,嘴里大喊着什么。
第二日一早,鲁夏伸了伸懒腰醒来,复又变得精神起来,一想到不用再做枯燥的材料分类工作,顿时倍感轻松。
鲁夏先是掏出关键时候让他失望的那柄飞镖,研究起来。明明可以轻松扎入石壁之中,怎么关键时候如此不顶用,难道是那能量罩十分特别吗?鲁夏对能量罩没有研究,并不知道能量罩到底有多坚固,他能做的便是试验飞镖的锋利程度。
颠了颠依旧冰冷的飞镖,尝试着又对着那面石壁挥出。“噗”的一声,飞镖又一次钉在了那里,由于这次使得力气比上次大,竟然全部扎了进去,只留下红绸在外面。
奇怪,依然如此锋利啊,看来是那能量罩太坚固,以后要好好学习能量卡的知识才行。一边想着鲁夏一边起身走向石壁,去取飞镖。
一走到石壁面前,鲁夏刚要伸手摘取飞镖,却突然发现前日飞镖在石壁上留下的小孔。
咦,怎么是中空的,里面貌似还有东西。鲁夏万没想到,这如此简陋的山洞里,竟然还有这种秘密构造。
是一个夹层。
既然有夹层,说不定里边有宝贝,想到这里鲁夏一阵欢喜。
鲁夏看了看,那夹层是一块木板,不是很厚,外面被粉刷了一层接近石壁的颜色,如果不是他误打误撞,估计凭肉眼怎么都不能发现。
先是用飞镖捣了两下,发觉太慢,又拿过那柄锤子一通乱砸。终于,夹层被摧残的面目全非,鲁夏取下木板,露出了里边的物品。
一个雕像,一个女人的雕像。
雕像雕刻的女人栩栩如生,樱唇小脸,身材婀娜,一只手支着额头盘坐在那里,好似睡着了一般,散发着迷人的魅力。鲁夏有些失望,本以为是什么宝贝,怎么是一尊雕像,而且还是个女人的雕像。
他想把雕像取出来观看,期待雕像腹中空空或许会有宝贝。可一使劲,雕像纹丝不动,竟然搬不动,就像雕像天然与石壁相连一般。算了,算了,天下哪里有那么多宝贝会被无缘无故碰到。
鲁夏宝贝梦醒来,便欲修炼念力。可一想到没人指点,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发生未可知的危险,便想起嬅觞老人交付给自己的那张《制卡全书》卡片,遂掏出研究起来。
一想到嬅觞老人,心里又是一阵苦痛,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鲁夏看着手里的卡片,通体黝黑,上面并无文字,也看不出反正面。从表面上看来,它并不同于自己买的武器卡,反而有点接近那张鸡蛋卡。
不会这次跳出个黑蛋吧,鲁夏不禁有些担心起来。但一想到嬅觞老人就是因为此卡才被锁在黑院那么多年,遂觉刚才的胡乱猜测很是不敬。
催动念力,感觉金黄色念气团从脑中慢慢下行,到的胸口位置一分为二,然后进入手臂,最后钻出手指,进入卡片当中。鲁夏这一次催动念气团发觉跟之前很大不同,没有了先前的热烈,亢奋,反而是一种温暖,舒缓之感。
卡片吸收了念气团之后,并没有动静,依旧还是那么黝黑,那扎眼的黑色仿似在嘲笑鲁夏。他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卡片,有些不好的预感,对于刚才黑蛋的推测又信了一份。
再试一次,照瓢画葫芦,鲁夏又一次催动念气团进入卡片。卡片这次有了反应,散发出一股细微的黑光,紧接着,一本黑色的书籍出现在鲁夏的手里。鲁夏顿感手臂一紧,好重,赶紧手上使劲,才不至于令这黑书掉在地上。
卡书!
我也有卡书了。
鲁夏按耐不住心头的惊喜,两眼冒着贪婪的光芒。
自从上次看到那僵尸老人手持卡书神庭自若的唤出刺火鸦,我要拥有一本卡书的念头便在鲁夏心头挥之不去,后来看到连跟自己同龄的娇滴滴的樱秋都有属于自己的卡书,嫉妒的心情更加明显。
但一想到这是嬅觞老人牺牲生命交付与己的物品,鲁夏心头便感有些悲伤。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鲁夏便查看起来。
先是看了看书皮,并无写有文字,但正反两面很好辨认。正面一抹黑色,而反面中间位置,却有一个很细的细纹构成一个方形,正好是一张卡片的大小。鲁夏凝神又仔细的看了看,发现那中间真的镶嵌了一张卡片,他抠了下,没有动静。突然想到,是了,这一定是先前那张黑色的卡片。
这一发现,顿时解开了困扰鲁夏很久的问题。本来他以为这卡书是卡片变化而成,但又想不通,怎么卡片能凭空变作另外一种物体。现在总算明白,原来卡片并未消失,而是镶嵌在了卡书的背面。
难道,这卡片能提供空间吗?鲁夏也不知道自己想得对不对,遂不再想,而是打开书来先看看书中记载了什么。
咦!天香草,明寒铜,还有刺梨水,这不都是自己在学院里接触过的材料吗?鲁夏发现书上记载好多材料,大多自己在希卡学院都有过接触。这许多年下来,一见到材料都有想呕吐的感觉了。没想到现在又看到了,不过这次从书上看到反而令他倍感亲切。
天香草竟然有这种妙用,哇,明寒铜原来如此重要,还有刺梨水竟然如此难得。鲁夏为卡书记载的各种材料的不同用途而一阵大呼小叫起来。上面尽是罗列了各种制卡所需要的材料,详尽的介绍了这些材料的用途,除此之外还记载了一些卡片的制作之法。
正当他贪婪的看到不可自拔的时候,突然,后面没有了。
怎么可能?难道是残书?不可能,嬅觞老人尽其一生,那么多人都为之眼热的《制卡全书》怎么可能就短短数页呢。虽有些不尽兴,但鲁夏热情不减,他心中有种难以遏制的想要自己制作出一张卡片的冲动。
也不管达维硫是不是已经猜测出他就是那个他们苦苦找寻的人,鲁夏冲动的就跑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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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更,蜡烛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