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万一远征军失利,新开发的殖民地就会落入敌人手中,而这些被强制来开发外星球的民众就会落在敌人的手中,成为俘虏。
沙三殇的祖先就是第二批从太阳系移民到海坦星的移民。海坦星适宜农业耕种,而海坦卫二上,则有着丰富的矿藏,拥有制造武器所最稀缺的各种金属。
而沙三殇的祖先以及父辈和自己这一辈就是在海坦卫二上就是从事最为艰苦和危险的矿山挖掘苦力劳动。
形势越来越紧张,前线时不时传来不利的消息。而矿工们的工作则更加繁重了。为了补充巨大的消耗,菲尔斯十六世决定给每一个矿工分配一定的任务,如果没有完成,就要受罚。
而那一天,原本就体弱多病的沙三殇辛苦地劳动了十二个小时之后才发现,自己离完成任务还差那么一点。
而这已经是沙三殇第三次完不成任务了。
那天,负责那个矿井的军警的脸色非常难看。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之下,他的脸色几乎看不清。
“听着小子!”他暴怒道,“你完不成任务,上头儿就会拿我开刀。因此,我不得不责罚你们的整个家族替你承担这个过错。”
“喂!”沙三殇第一次这样大声对着那个头目叫了起来,“这是我的事,是我的过错,我愿意承担,我愿意多付出六个小时的劳动来替换这样的惩罚。如果把我的责罚加罪在我家人的身上,这是不公平的。”
“哦?”军警一边的嘴角微微地抽动起来,“你认为什么是公平?在这个国家里面,你认为有公平的存在吗?喂,这个——”
他抬起黑色的硬底军靴,狠狠地踹中了沙三殇的腹部。
“——你认为这个是公平吗?”
“噗通!”沙三殇跪在了满是漆黑脚印的地面上。
“唔……”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他的身体不断地战栗起来,从腹部散射出无数道疼痛的光线让沙三殇的身体蜷缩成一个被太阳曝晒过的虾米。
“小子!”那军警阴沉地说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公平。只有强者。我比你强,因此我可以随便打你,而你不能还手。这就是本质。”
“不!”沙三殇大吼一声,嘴角的鲜血喷涌而出,他一跃而起,扑向了军警的身体,把他压倒在地,同时迅速地拔出他腰间的手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我要杀了你!”沙三殇红着眼睛吼道。
“你敢吗?”军警的声音带着傲慢和轻蔑。
“我……”他持着枪的手在颤抖。
“啊——”
“砰!”
枪响了。沙三殇的手一偏,子弹贯穿了军警的肩部,钉进了旁边的一个铝合金办公桌。
枪声惊动了旁边的维安警队。
沙三殇听到了那奔跑之声,同时还有繁杂的叫嚷声。
他用枪柄猛击了一下军警的后脑勺,让他昏死过去。——不错,沙三殇不能杀了他,杀了他,自己的整个家族都会受到牵连。而抢了警察的枪,同样是不可饶恕的罪名。
沙三殇决定逃亡了。
他着急地把枪插在裤腰带里面,然后朝矿井的出口跑去。
他要尽快赶到海坦星上唯一的一个太空港,那里,每天有穿梭于各个殖民地、星球之间的宇宙飞船起降。
他横下心来,决定去过另一种生活。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和家人告别。他们为自己,已经付出了太多。
那个暗夜。沙三殇拼命地跑着,四周影影幢幢。他只看到太空港那明亮的探照灯光。
但是,他失败了。维安警队的人开了枪,他中了两枪,并且昏死过去,之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判决的,也不知道家族的成员看到了,该有多么伤心。
他只知道当自己醒来,就已经身处押送重型囚犯前方陆离星的宇宙货运飞船那肮脏的底舱之中了。
……
沙三殇看着那摧残的星空,心中泛起一阵一阵的波澜,然后终归平寂。
觉得歇息已久,他的体力恢复了不少。尽管这里依旧有些冷,可是比地表之上,显然好多了。
他爬了起来,就着微弱的星光朝四周看看,这是一个近乎椭圆形的弯弯曲曲的地下洞穴。墙壁光滑,仿佛是经过人工刻意雕琢并打磨抛光过一样。
他摸着这平整光滑的内壁,慢慢地朝前走去。
而从感觉上来讲,这洞穴带有一定的向下的弧度。也就是说,自己正在朝下行走,而光线越来越暗。四周的洞顶和墙壁竟然越来越窄,逐渐压抑过来。最后缩成一个只容一个人通过的微小洞口。
沙三殇停下来,透过洞口朝那边望望,似乎可以看见些微的亮光。
——难道那边有人?
想到这里,他突然兴奋起来。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孤独。
他弯着腰朝前行进。越走越窄。然后只能爬着。最后只看见一个似乎比肩膀还要窄的洞穴。
他爬上去试了试,发现勉强可以容的下他的身体。
沙三殇慢慢地挪动着躯体。这约十米左右的洞穴,他足足移动了十几分钟。
最后他看到了一个豁然开郎的地方。可是,没有人,只是上面的星空更加璀璨,在加上更加光滑的内壁墙面反射出斑白的星光,仿佛无数的夜明珠一样把整个大洞的内部映照的清清楚楚。
沙三殇觉得有些失望。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从狭小的山洞里面脱身而出。顺着一道道波浪形的仿佛滑梯一样的轨道,滑落下四五米左右的落差,来到了这个大洞的底部。
他暗自庆幸,自己幸亏身体瘦小,否则大概不会从那狭窄的隧洞通过。
环顾左右,这个地下洞穴无比巨大,四周有无数条大大小小如同肠道一样的隧道与之相连。
正中间有一个火山锥一样的突起,上下落差大概有三米多高。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沙三殇自言自语道。四周充满了回音,每一个微小的响声,在这空旷旷的空间里,都可以被放的无比巨大,无比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