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刺天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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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建一座武馆

“天哥,你练的是什么拳法啊?”张天翼才停下来,窦小虎就迫不急待的过来问道,虽相识时间很短促,可昨日将母亲用棺木下葬后,窦小虎便将张天翼当成了真正的哥哥。

“是啊,天哥你的拳法好奇怪哦,翻天覆地就那么几招。”陈大鹏也过来道。要是没有张天翼,他现在跟着自己的族人,还不知道流露在哪块街头呢,现在张天翼在他的心目中的地位,同样是至亲一样的存在。

“我练的不是什么拳法,而是功夫。”张天翼用湿巾抹了把汗,又喝了几口水,笑着说道。

“功夫不就是拳法吗?”两人疑惑。

“两者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张天翼不想在这个上面多做什么解释,因为功夫这东西,不用心去习练、去感悟,其中的真谛你永远都不知道,即使你通晓所有的理论。

“可不可以教我们?”两人期盼地看着张天翼,满目俱是渴望。

“你们想学?”张天翼神情化为严肃。

“嗯!”两人郑重点头。

张天翼目光在两人瘦弱的身体上来回游弋几次,肃然颔首,走到院落中间,双脚前后开立,站了最标准的格斗式,道:“你们学我的样把姿势站好。”

天哥真要教自己,两人喜出望外,刚刚看张天翼练了那么久,也知道这势子是干什么用的,便走到张天翼身边,对着他的姿势依葫芦画瓢地站着,可怎么感觉怎么不自在。

张天翼不理会这些,将格斗式的几处关键要点讲解了一遍,又把两人的动作纠正了几次,对两人道:“后脚脚跟离地,不要紧张,尽量把身体放松,你们的膝盖可以试着轻微地起伏,想像一下你们是一只蛰伏待击的猎豹——”

院中练得心无旁骛,厨房里,父女俩正轻声谈论着。

张汉山从火苗窜得老高的灶旁起身到门边,看着院中龙精虎猛的张天翼,往事涌上心头,不禁自言自语:“他真的是当年那个瘦得像根柴禾的风儿吗?如果是,为什么要改名字,为什么要装作与我们不认识?如果不是,那五官那眉目、那脖侧的朱砂胎记又作何解释?”

“兰儿,昨夜你看出了什么?又问出了什么?”张汉山纳闷地转过身,问正切菜的张慧兰道。

“女儿本勾起了他的兴趣,可后来不知是他发觉了什么,扯开话题后一直不再提及。不过女儿敢断定,他就是风哥。”张慧兰手中的菜刀顿了顿,回想着昨夜他的言语与表情,又是欣喜又是失落地道。

“是啊,张风的胎记可是他出生的那一天,我就看到了的。只是,为什么他要改名为张天翼,又为什么不肯认我们呢?而且,传闻中灵州突袭鞑子的那个英雄张风,又是不是风儿?若是,那张风不是死了吗?若不是,为何这张天翼的武艺这般高强?”张汉山心头疑窦依然重重。

“咱们想得太多了,或许风哥他有难言之隐吧。”对灵州张风的事情,张慧兰也有耳闻,昨夜她也斟酌过这件事情,心中亦涌现过许多疑问,但张天翼脖侧形状独特的胎记她这十数年间一直藏于她脑海最深处,又怎么会弄错呢?更何况,昨夜与他单独相处时,她能感觉到那种久违的安全感,所以她愈发笃定。

“该不会是他不愿意承认你们的婚约吧。”见到张慧兰的坚定,张汉山信了。

“爹爹你又在说了。”

“十几年的光阴,天晓得他还是不是你当年的风哥。要知道,他现在的容貌、武艺、胆识,天下又有几人可及,他看不上你,也是情有可原。”张汉山喟叹着,从门口回到灶边,把锅架在了火上。

张慧兰眉宇间闪过一丝痛楚,垂头兀自切菜,等到锅热了,铲了些猪油,然后端着砧板上的菜倒入锅中,平静地道:“婚姻大事,须男情女愿,一厢情愿即使牵强走到一起,也只会让双方痛苦。更何况,像风哥这等身怀绝技之人,又岂会因儿女私情而耽误了事业。”

“你倒是懂得替他着想。”女儿太懂事,也太忠厚了。

“就事论事罢了。”

谈论中断,两人沉默了少许,张汉山一面翻转着锅铲,又道:“你说风儿这么突然的回到村里,想干些什么呢?”

“女儿也看不出来,反正风哥是个干大事的人,他要做什么,我们全力支持便是。”

“你呀,就是那么傻——”张汉山看着张慧兰忧忧地叹了口气。

两人皆埋首做事,早餐很快就弄好了,张汉山道:“这里我来收拾,你去叫风儿他们三个吃饭。”

后院中,窦小虎跟陈大鹏仍旧在站格斗式。站好,感受片刻,还原成自然姿势,再站,周而复始。只不过小半个时辰,两人的势子竟已中规中矩,很多细节微未处都掌握得恰到好处,隐隐中有了几许拳手的风范。

张天翼站在一旁欣慰地看着,暗自点着头,小虎跟大鹏果然是块练武的料。

“张公子,吃饭了。”张慧兰走过来,看张天翼的目光有些闪烁。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叫我天翼,或者跟小虎大鹏一样,叫我天哥也行。”这妮子对昨夜的事情可能无法释怀,张天翼清楚她的心思,微感内疚,点头笑看着她道。

“天哥。”张慧兰怔了怔,随即心头一喜,羞怯地喊了声。

早餐仍旧是白米饭,獐子肉,鱼,一个叶子菜。

白米饭的味道肯定是老样子的,不过獐子肉跟鱼昨夜怕变质,经过了一定的处理,所以味道吃起来没那么新鲜。

张天翼对好不好吃不讲究,他追求的是营养,因为营养对能量消耗巨大的练武之人来说,太重要了。

虽然味道不是很正,但窦小虎跟陈大鹏仍然吃得津津有味,要知道鱼与肉对于以前的他们来说,寻常日子是绝对绝缘的,也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闻到几点荤腥。

两人的年纪都是十六岁,身高都超过了一米七,可体重的话,也就个百来斤的样子,身上的肉实在太少了些。好在是贫苦农家出身,从小到大粗活重活没少干,身板结实,力气也不小。

张天翼看着狼吞虎咽的两人,边琢磨着边笑道:“没人跟你们抢,吃慢点。”

两人同时从碗中抬头一看,见张天翼三人都关切地望着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吃相马上就变得斯文了。

“兰儿,今后的伙食尽量别弄差了。”张天翼放下筷子,对坐在对面的张慧兰道。

“可是天哥——”听到张天翼称自己为兰儿,张慧兰心头大喜,话语中更是多了几分柔情。

“怕没钱吃是吧。”张天翼温柔地注视着她,“我这里有百几十两的银元宝,另外有兴周钱庄的银票五百两。”离凳起身,到住房里把包裹取过来,这可是自己大哥二哥还有老颜大部分的积蓄,交到张慧兰跟前,“钱放你这里,小钱你自己支配着使用,大的花销跟山叔说一声。”

六百多两银子,由自己支配?

张慧兰诧愕地看着张天翼,慌忙道:“不行不行,还是放天哥你那里。”

张汉山不懂张天翼为什么突然会把银子交到女儿手中,而且还是如此巨款,老头儿心里虽然欢喜,可毕竟是本分人,也是连忙摇头道:“是啊,侄儿你自己的钱,怎么可以放我们这里呢。”

“我恐怕没时间,只是想让兰儿帮我打理。”张天翼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唐突,不过他这样做,一是自己确没时间,二自然是要让父女两安心了,也告诉两人自己对他们的信任。

闻张天翼如此说,隐隐也想到了某层意思,张慧兰心头暗喜,便不再推脱:“好,钱我来保管,但每用一文钱,我都会提前跟天哥你打个招呼。”

“那还不如放我这里呢。”这妮子蛮忠诚吗,张天翼笑着打趣道。

张慧兰没笑,郑重道:“那我做一个帐本,每三天天哥你过目一次。”

“随你吧。”这妮子性子太犟,张天翼拗不过他,埋首吃饭,却闻窦小虎道,“兰姐,我这里有二两银子,你也帮我保管吧。”说着便去房里把钱袋子拿了出来,虽然只有二两银子,可俱是铜板碎银,装在袋子里的份量可不轻。

陈大鹏也起身,到房里去了一趟回来后,手中只有几十个铜子,小子红着脸把它们放在张慧兰跟前,道:“兰姐,我,我——”

张慧兰看了眼讪讪的陈大鹏,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张天翼。

“小虎大鹏你们凑什么热闹,把钱拿回去。”两人忠厚,张天翼心喜却责斥。

“天哥是不是嫌钱少了。”窦小虎站直了腰板,颇有些不服气的豪情。

窦小虎的倔张天翼见识过,反正钱放张慧兰那里更好,省得他们乱花,便道:“以后有什么用钱的地方,跟你兰姐要。”扒了几口饭,又对张汉山道,“山叔,村里有没有木匠,泥瓦匠。”

“你找木匠泥瓦匠干吗?”张汉山本能地问道,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张天翼不想住这里,要自己盖房子住。

“我想建一座武馆。”武馆是幌子,军事学堂才是真,当然这点张天翼不会跟任何人说起。

“在镇上,还是在即县城里?”张汉山惑问。

“村里。”

张慧兰忍不住道:“天哥你想在村里建武馆?”

“是的!”

张汉山脑袋摇得拔浪鼓般,道:“宗亲们一日三餐都没着落,谁有闲钱、有心思来练武?”

张天翼笑道:“我不收钱?”

“不收钱你开武馆?”侄儿你不会脑子烧着了吧,你这不是钱多了没处花,没事找抽吗?张汉山心里那个急啊。

张天翼不理父女俩的惊诧,继续道:“还管中餐。”

“啊——”张汉山猛地伸长了脖子,浑浊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天翼,侄儿没事啊,可怎么尽想着坏脑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