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安德烈的吼声,艾里克抬起痛苦的双眼,他茫然地环顾着周围的一切,正好看见蛮锤再次被巫妖击飞,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神殿骑士和森林游侠已经渐渐无法抵挡亡灵护卫的攻击,无数的战士哀嚎着倒下,鲜血却成了亡灵最好的滋补,整个战场如同修罗地狱,艾里克的耳边只有巫妖刺耳的笑声。
艾力克听不到任何声音,耳边只是不断地回响着安德烈的吼声,没有生灵的大陆即使留存还有什么意义?难道是我错了吗?莫林大师也错了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错误?艾力克大脑一片混乱,仿佛身边的一切都在渐渐远离,变得遥不可及,他仿佛又回到了安斯山脉,他看见了艾鲁大哥站在伙伴的坟墓前面,大吼着尘归尘,土归土!他看见了艾鲁大哥明知道自己会死亡却依然义无反顾地冲向森林棕熊,他看见了艾鲁大哥在破落的房间孤独死去的那一刻,那临死的神情如释重负,如此安详。艾力克看见了琳娜在梅森村的小花园里安静地浇着花,阳光照在她慵懒的脸上,白色的衣裙在微风中轻轻拂动,少女的曲线隐隐约约。他看见琳娜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嘱咐他:早点回来哦,宝宝在等着你呢。。。。。。
伊苏沉默地脸,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里充满了信赖,我到底跟他说过几句话?每次最危险的事情伊苏总是最先挺身而出,每次在阴影的角落里,伊苏总是默默地舔着自己的伤口,是谁为了保护我和伙伴在沼泽与强敌恶斗,是谁为了我和伙伴们不惜与德萨为敌,是谁为了我和伙伴们深入敌人的腹地刺探情报,是谁为了我和伙伴们陪我们深入沙漠,是谁为了我和伙伴们为了渺茫的胜利希望潜入亡灵的大本营破坏血池,是谁为了我和伙伴们的安危前来刺杀巫妖。没有和他说过什么话,很少交流,可是他在沉默里为了伙伴们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没有了这些,难道这个世界对他还有什么意义吗?艾力克迷茫的目光渐渐坚定,他低声对安德烈说道:“带着伊苏,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十里,这里的事情让我一个人解决!”
“不,我不能抛下你,让我们共同面对吧!”安德烈拒绝了。
“走!你留下来,只会让我无法施展,我顾忌你们的安全,无法发挥最强大的一面。”艾力克盯着伊苏,眼睛一瞬也不瞬地说道。
安德烈犹豫了一下,将伊苏交给手下的骑士,同时命令所有队伍后撤十里。安德烈跪在地上,深深地祈祷:
我知道我是个罪人,需要你的赦免;
我相信你为我死,代替我受犯罪应得的刑罚,
我愿意离开罪恶;
现在请你进入我心灵和生命中,作我的救主;
我愿意靠著你的帮助,一生跟随你,服从你;
我愿付出一切,请你为我束缚这眼前的邪恶,
我愿跟随你,借由你的力量将邪恶净化,使得他们无法作恶
奉主的名祷告。
安德烈的话音刚落,神圣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战场,圣光牢狱将所有亡灵,包括巫妖紧紧束缚,无论它们怎么样吼叫,就是无法移动半分。
安德烈匆匆拍了拍艾力克的肩膀,“抓紧时间,只要这些亡灵不受到攻击,五分钟内它们无法移动,我能为你做的就这些了,如果你不能消灭巫妖,我也再也没有能力施展出任何圣光法术了。”艾力克轻轻点了点头,不再去看安德烈。
能量的符号不断在空中闪现,艾力克的手在空中划过无数的轨迹,一道道能量的波纹向艾力克聚拢过来,元素之杖发出强烈的光芒,能量最后以艾力克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围绕艾力克不断地旋转,空气中的元素狂暴起来。
一只火焰鸟出现在艾力克的背后,它张开翅膀,体型不断地在增大,转瞬之间,火焰鸟已经涨大到了几近十米的高度,火焰鸟长鸣一声,朝天空中的某处冲去,巨大的身形在沙漠中如同一朵娇艳的火焰之花。
安德烈带领众人狂奔向远方,他知道,艾力克将会发起一场惊天动地的攻击,当安德烈带领众人退到十里之外后,回头正好看见艾力克的火焰鸟腾空而起的一幕,远处艾力克的方向忽然发生巨大的爆炸声,一个半圆形的能量罩笼罩了那个地方。暗红色的光照维持了不到一分钟得时间,忽然向内坍塌,收缩,当缩小到众人看不到的时候,忽然,一道明亮的光芒散发出来,所有人的眼睛短暂的失明了,眼前一片红光,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如同万雷扫过,当人们恢复了视觉的时候,巨大的能量风暴卷起漫天沙粒向众人击来,那威势丝毫不比沙尘暴小多少。毫无准备的人们几乎被狂沙淹没,少数人甚至被沙暴吹到了空中。
当一切过去后,人们呆呆地看着远处,那里只有一股巨大的黑烟袅袅升向天空。
苏菲雅悲鸣一声,痛哭着第一个跑向那个方向,然后是安德烈,然后是所有人,谁都知道,这样的能量爆炸,这样的威势,哪怕是十里外的人都差点被波及,何况身在中央的艾力克?悲观地人甚至在想,哪怕能找到艾力克身上的一丝片缕就已经是万幸了。
当人们来到先前的战场,满地都是星星点点的残肢碎肉,一切都被化作了灰烬,有人甚至在战场的一处找到了巫妖的两只腐烂的断手,巫妖被消灭了!惊喜和悲伤交替在人们的心中,强大的巫妖也没有能逃脱如此剧烈的爆炸,艾力克就更加凶多吉少了。
苏菲雅在艾力克的站立处疯狂地挖着,艾力克一定还在那里,她坚信。忽然,苏菲雅满是鲜血的手指摸到了一个黑发的头顶,是艾力克!所有人都加入了挖掘的行列,当艾力克紧闭着双眼被人们挖掘出来的时候,安德烈一步上前,手在艾力克的鼻子底下探了探,然后转头对身后无数关切的眼睛说了一句话。
“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