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莫斯利公爵府邸的马车,海东虽然没有见到过,但是那画着闪电的盾牌徽记,只有莫斯利家族才能使用。
驾驶马车的是一名老者,整洁的服饰,洁白的衣领,以及优雅的姿态,证明他在家族中的身份并不简简单单的只是一名仆人。
只是那浑身散发的不亚于贵族的气质,就让海东明白,这个人在莫斯利家族,如同亚伯在弗拉家族。
他莫斯利家族的管家。
海东微微皱起眉头,能让管家驾车的,必定是莫斯利家族的重要人物。
车门被管家缓缓打开,首先跳下车的是汀娜,那么接下来一定就是爱弥儿了。这两个孩子一向如影随形的在一起,每次见到爱弥儿,总能见到汀娜。
恐怕也只有拥有几十年服侍经验的管家,才有可能驾着马车,穿越八十里的山路,然不让车上的人感受到颠簸的劳累。
这也是莫斯利对于掌上明珠的溺爱。
“您好,汀娜小姐。”
海东优雅的向汀娜打招呼,随后向走下车的爱弥儿也致以问候,“您好,爱弥儿小姐。”
“海东你没事啊?”汀娜蹦蹦跳跳的跑到海东面前,“这些天也没见你参加角斗士赛场,以为跟卡帕的那一场战斗受了重伤呢。”
海东笑了,这个不拘礼仪的小姑娘,确实挺招人喜欢。只是在海东看来,她不过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罢了。
整个东林学院非常简陋,海东不可能让两位女士进入男生宿舍,所以几个人只能站在场地边缘说话。
林老头自顾的躺在中间的躺椅上休息,根本不在乎莫斯利座驾的登临。
他也确实有实力,身为堪比剑圣的剑客,就算拉斐尔陛下亲临,也只有拉斐尔首先行礼的份。
“林院长您好。”爱弥儿保持着贵族的礼仪,远远的向林东来问好。
林老头只是翻一个身,继续睡觉。
惹来汀娜不满的一声娇哼。
莫斯利的管家恭敬的站在爱弥儿身后,脸上保持着应有的微笑,然而这个笑意没有任何感情。
“今天晚上,女子学院与剑士学院有联谊舞会,你去不去?”汀娜一脸期待的望向海东,“女子学院的很多学生,都很想见见新生届的首席是什么样子,所以就让爱弥儿姐姐来请你了!”
海东略微皱眉,他今晚本想去打听一下帝都的地下角斗士竞赛场在哪里,况且这是剑士学院和女子学院的联谊,跟东林学院根本不沾边。
自己一东林学院的身份参加别的学院联谊舞会不合适。
更何况海东对于贵族只见的阿谀,虚伪极其反感,如果不是有着弗拉家族少主的头衔,他都不愿意跟任何贵族打交道。
海东微微皱起的眉头,被心思细腻的爱弥儿看到了眼里,她带着略微失望的声音道,“如果海东子爵您还有自己的事,当然不会勉强您。”
这句话让海东舒了一口气,以贵族的身份拒绝女士的要求,很不合礼仪。
短短的一句话,给了海东一个台阶,他挂起笑容望向爱弥儿,表示自己的感谢。
只见爱弥儿的脸色微微一红,这还是这一个月来,海东头一次与她目光交汇。
汀娜看出了海东不愿意去,忽然变得极为生气,大声怒声道,“海东!”
海东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而略微一怔,有些诧异的望着汀娜。
“你知道爱弥儿为了请你去参加联谊花费了多少工夫吗?”汀娜忽然一手指向爱弥儿的裙摆,“这身装束爱弥儿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准备了,今天早上天还没亮,就出发往东林学院赶,希望能在晚上的时候与你一起参加联谊会。”
直到这时,海东才注意到爱弥儿身穿着一身湛蓝色的晚礼服,从群摆的花边以及繁杂的头饰来看,这套装束能在一个晚上准备好,已经是紧赶慢赶才能完成。
一层薄纱轻轻附在衣服的表面,清风拂过时,那衣摆上的湛蓝好像水波一样浮动。这个感觉让海东觉得,爱弥儿就是他手中的玄冰剑。
海东怔了片刻,这身衣服恐怕至少准备了半个月才能完成。
下了如此多的工夫,只是让海东参加一场联谊会……
顿了片刻,海东抬眼望向汀娜,“汀娜小姐,请问,今晚的舞会,您有舞伴吗?”
剑士学院与女子学院的联谊会,海东当然不能以东林学院学生的身份参加,那么,他只能成为舞会上某位女士所邀请的舞伴。
海东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是答应了她们参加今晚的舞会。
然而这句话却让爱弥儿和汀娜都愣在了原地。
汀娜脸色霎时间通红一片,一直红到耳根,紧闭着双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身边的爱弥儿嘴唇微白,脸上好像在一瞬间都失去了血色,双眸之中暗藏湿润。
远处林老头抱着头暗自偷笑,站在爱弥儿身后的管家微微皱起了眉头。
空气中弥漫的诡异气氛,让海东不得不回想自己刚才所说的话。
“难道我不是以某位女士舞伴的身份参加舞会吗?”海东思索片刻,除此之外所有的身份都不合适。
“当然是了!”汀娜终于能够出声,气道,“不然你怎么参加?”
一时间海东无法理解汀娜为什么生气,又皱起了眉头。
顿了片刻,汀娜终于咬牙切齿的张开口道,“我有了!”
“有了?”刹那间海东震惊万分,难道肚子里有了孩子竟然要当着这么多人面跟自己说?
这是什么意思?
海东立刻头大。
自古发生在女人身上的事情就没有说到清的时候,汀娜有了孩子难道打算赖到自己头上?
然而就在海东脸上依然保持着震惊的时候,汀娜突然猛的推了一把海东,“我是说我有舞伴了!”紧接着汀娜红着脸,扭头快走了三两步躲进了马车内。
淬不及防,海东被推了一把,只好向后小退一步保持身体平衡,随后他的脸上挂起了疑惑,暗道说错话的又不是自己,干嘛要推我?
远处的林老头已经在躺椅上捧腹大笑,丝毫没有为人师表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