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中国古代贪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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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不让恋人的脸梦里相对(1)

只是为了失去的爱不肯回到痛苦的现实但是为了挽救失去的爱,却造就了更大的人生痛苦。明明知道那里的爱不可能重来,明明知道去了那里就是自己人生的尽头,但是,他为了自己心目中的爱,为了自己固执的幻想,他还是忍受巨大的痛苦让拙劣的医生给自己做了改头换面,然后就为了那最后的灭亡,飞蛾扑火一样投身苦海。

两个年轻人与130万人民币同时失踪

1998年3月25日,盎然的春意,已把绿城郑州染得公园吐翠、街道泛青。大街上熙来攘往的人流中,两个行色匆匆的人,直奔郑州市金水区检察院举报中心而来。

原来,这两个人一个是新疆粮油机械加工总厂的负责人,一个是该厂驻郑州经销部会计王全智,他们进了金水区检察院举报中心的门,顾不上喝一口接待人员热情递过来的茶水,就急切地举报了一个紧急案情:新疆粮机总厂驻郑州经销部经理兼出纳赵军,还有保管员贾豫新,两个一起,携带单位的营业款130万元潜逃了!

举报中心负责人反复问清了情况,随即将这一情况向分管的领导作了汇报,检察院领导果断做出决定:立即由举报中心对此案展开初查。

不到一天的时间,负责初查的干警便将搜集到的情况,汇集到了案件决策者的办公桌上:

新疆粮机厂驻郑州经销部共有3个人:经理兼出纳赵军,25岁,父母是新疆阿勒泰地区的干部,自小受到过良好的教育,爱好音乐,业余自学英语,遏事爱动脑筋,性格执着,城府较深;保管员贾豫新,家庭情况一般,头脑简单,为人仗义。另一个便是会计王全智,也是本案的报案人,家在农村,性格内向,平常话语不多,由于家庭生活不好,能来郑州经销部工作、每月拿一千多元工资,对于工作非常满意。3个人都没有结婚。

赵军情窦初开的时候,爱上一个女孩小黛(化名),但女方家长不同意他们相爱,为了斩断他们的关系,小黛被父母送去了海口工作。赵军失恋以后很痛苦,一时难于解脱,但新疆粮机总厂的领导对赵军还是很器重的,两个月前,总厂领导亲自来到郑州宣布他为驻郑经销部经理。

据王全智回忆,1998年3月20日早晨,他起床后就发现赵军和贾豫新不在房间里,起初他也没有在意。直到第二天中午12点,赵军给他打来一个电话,说他自己和贾豫新正在新乡联系客户,很快就会回来。可是,一直到了第五天,两个人也没有什么音信,他就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到银行查询经销部账户上的资金情况,这时才吃惊地发现经销部这几天的营业款130万元,根本就没存入银行账户,肯定是被越军、贾豫新带走了。王全智一时六神无主,只好打电话向总厂领导作了汇报。

根据初查的情况,金水区检察院领导决定:立即立案侦查。

检察长刘和平指示:迅速将搜集到的赵军、贾豫新的情况整理出来,配上照片,准备印发通缉令。

检察院迅速与公安机关联系,商请他们协助配合,以最快的速度,将通缉令发向周边省(市)、县(区)。就在通缉令风驰电掣地印制、传发的同时,一个代号为“3·20”的追逃小组成立了。

追逃小组开始搜集线索。在赵军和贾豫新出逃以前,最后一个、也是惟一一个见过他们的人是王全智,那么,线索也只有从王全智那里去找。王全智想了许久,提供了一个新的线索:两个人出逃的前3天,他发现赵军不知从哪里弄来一部手机,赵军还把手机号告诉了他。根据这个手机号,办案人员立即到电信局调查这部手机的情况,几天后,电信局才打来电话告诉他们说,那部手机在“0771”区域内出现过信号。

“0771”是广西南宁的区号。从此,追逃组踏上了循踪觅迹、抓捕逃犯的漫漫征程。

在犯罪嫌疑人可能逃亡的终点守候

1998年4月14日下午5时左右,一架银鹰徐徐降落在南宁机场。“3·20”追逃小组的4名成员走下飞机,直奔南宁市公安局。

根据掌握的情况,赵军、贾豫新在南宁市都没有亲戚朋友,那么他们只有害身旅馆。追逃小组成员不顾疲劳,一刻也不休息,在南宁公安于警的配合下,奔走于南宁市的大街小巷,对全市百多家旅馆逐个进行查询,但是,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这时,南宁市公安局负责与电信局联系、查找赵军手机情况的干警,得到一个重要线索:4月5日以前,有一个名叫“张军健”的人,说是从北方来南宁经商,拿着空手机到电信局买了一个号卡。干警回到公安局,用局里的电话拨通了这个手机的号码,但对方并没有答话就关机了。对方为什么不答话?这说明持机人有重大嫌疑。

既然有了重大嫌疑,事不宜迟,追捕人员马上跑到电信局,查找赵军手机的出没区域。很快查出来了,是在广州。但电信局的工作人员说,就在公安干警拨通这个手机之后,持机人马上拨打了114台,询问给他手机打电话的号码属于哪个单位,114台告诉他说那是“保密电话”。

听到了这些,拨打电话的干警忽然醒悟过来,痛责自己太莽撞,悔不该用公安局的电话拨打嫌疑人的手机。但是,追逃小组组长翟国军却说,此举有失也有得,尽管“保密电话”能引起犯罪嫌疑人的警觉,但我们总算又续上了中断的线索,他还是露出来了。

回到驻地,追逃小组就地开了个诸葛亮会,对赵军的思想感情轨迹进行了淋漓尽致的分析,大家都认为,赵军既然性格执着,又为失恋苦恼,他的出走原因只能是为情所困,他很可能会孤注一掷,携款潜逃的归宿一定是海南小黛的所在地。现在,赵军既然在广州出现了,正说明他是在往海南方向移动。

“3·20”追逃小组立即与郑州大本营取得联系,把他们对赵军逃亡路线的分析向检察院领导作了汇报。院领导不仅同意他们的分析,而且向他们通报了赵军出逃一个月内,连续两次与海口通电话的情况,第一次通话不到一分钟,第二次通话20多分钟,并且告诉了他们海口方面受话方的电话号码。还进一步指示追逃人员,不要被动地跟在犯罪嫌疑人的屁股后面转,要走在他的前面,超前等候,越过广州,立即兵发海口,到海口去守株待兔。

1998年4月16日,追逃小组飞到了祖国南疆城市海口。在当地公安干警的配合下,他们很快查到赵军出逃后打往海南的两个电话,电话号码是一家银行的,也正是他的所谓“梦中情人”小黛的工作单位。追逃小组暗中还查明,这家银行没有赵军的存款记录,查明赵军还没到这里来过。

追逃小组正面接触小黛后,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赵军现在携款潜逃,正受到司法机关的通缉。小黛态度很坦然,承认一个月前,赵军往她这里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她不在办公室,是同事接了告诉她的。第二次通话20多分钟,互相讲了一些分别后的情况,但赵军并没有说他携款逃跑的情况。

小黛说,两个人已经断交两年多,现在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已经没有什么爱情瓜葛,如果赵军认为她与他还仍然藕断丝连,那主要是赵军自己单方发烧,自作多情。

追逃小组分析认为,小黛的态度是诚恳的,说的话也是可信的。后来就对她讲了有关的法律和政策,希望她在关键时刻能站稳立场,配合政府做好工作。小黛表示愿意配合检察机关抓获赵军。

追逃小组及时撤离现场,采取暗中布控的方式,架网守候,专等赵军的到来。

知道必然落进法网依旧赴约恋人相见

出逃的赵军,从来没有放弃去海口的打算。

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在南宁做了整容手术以后,就跟贾豫新一起乘火车到达了广州,原本打算乘船去海口,可偏偏那几天因为天气的原因,没有从广州发往海口的客轮。他急不可耐,决定冒险乘飞机去海口。4月26日,他和贾豫新在白云机场接受安全检查时,使用的假身份证露出了破绽,不但假身份证被扣下、机票作废,连贾豫新随身携带的11万元现金也被扣下。当时,赵军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儿上,惟恐连人带钱一起被扣下。幸运的是,他侥幸脱身。回到旅馆,他痛苦不堪,焦躁万分。正在这时,广西南宁有素不相识的电话打过来,他一查原来是“保密电话”,这更增添了他的惊恐。不过几天的功夫,25岁的赵军愁得连头发都白了几十根,人整个瘦了一圈。他不敢想家人,更不敢想自首,而内心深处对“爱”的执着追求,又强烈地驱使他不到海口不死心。

赵军实在忍受不住感情的折磨,忍不住打电话到小黛的办公室,与她联系,还告诉她自己现在已经成了逃犯,最近几天就要去海口找她。

4月29日上午9点,赵军从广州绕道湛江,乘客轮到达海口。第二天,他怀着一种羞于见人的复杂心态,拨通了小黛单位的电话,说马上要到单位找她,约她出来到海边去散步,小黛爽快地答应了。

赵军如约而至。

赵军刚一出现,就被守候的检察官发现。但因为当时没有发现贾豫新,追逃小组没有急于将他抓获。等赵军约了小黛走出街道,进入海滩,装作游人的追捕人员确信贾豫新没有一起来,才一拥而上将赵军抓获。

赵军马上明白小黛配合了检察机关抓获自己,但他又表示理解,他说,我知道我会被抓住,要是小黛知情不报,检察机关也要追究她的包庇罪。

经过突审,赵军作了如下交代:

1998年3月20日,他与贾豫新携带130万元现金,从郑州包车赶至武汉,在武汉存入银行20万元,然后乘火车到了广州。在广州他们又存了10万元定期储蓄和20万元活期储蓄,而后乘车迂回到南宁,在南宁逗留期间先存进银行23万元,他去医院做了整容手术,还分别用不同的化名办了四个假身份证,用张军建的名字更换了手机号码,再重返广州。因为坐飞机去海口被扣了假身份证,不得不在广州又住了一晚,结果身上带的现金被人偷去30万元,也没敢报案。

在赵军交代之后,检察干警很快也将贾豫新抓获。

知道赵军、贾豫新相继落网被带回郑州,当初代表厂方报案的王全智,向检察机关交代了自己分得31万元赃款的犯罪事实。到这时,办案人员才恍然大悟,赵军说他在广州被人偷去30万元现金,原来全是谎话。这是他为了保护王全智而施展的一个小花招。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3名涉嫌特大携款潜逃疑案的犯罪嫌疑人全部落入法网。检察人员接着开始了追赃工作,又奋战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除去被赵军、贾豫新潜逃期间挥霍掉的10多万元外,其余被他们散存于各地的114万赃款全部追缴到位,并及时发还给新疆粮油机械总厂。

一根根线缝住的只是永远无法复原的伤口

赵军的父母是新疆阿勒泰地区的干部。就在他情窦初开的时候,一个温柔贤淑、美貌靓丽的女孩小黛进入了他的生活。但女方家长无论如何不同意他们相爱,他们果断地将小黛送到南国海口上班。

赵军失恋了。整个精神支柱轰然倒塌,精神由于压抑趋于变态。

新疆粮机总厂的领导对赵军一直是器重的,两个月前,总厂领导亲自来到郑州,宣布他为驻郑经销部经理。但是,这少年得志的暂时喜悦,却排遣不了他失恋的痛苦。出逃前不久,总厂领导又因经销部错账批评了他,憋了一肚子怨气,终日牢骚不断。接到厂里发来的一批棉油后,赵军赌气以低于市场的价格倾销脱手,得款130万元。看着花花绿绿的票子,赵军想入非非。赵军既是经理又兼出纳,凡事他一个人说了算,他轻而易举地与保管员贾豫新一起卷款而逃。

赵军虽然后悔,但思想的极度偏狭,引导着他沿着一条继续潜逃的不归路走了下去。

赵军的目标,是去海口寻找他日思夜想的“梦中情侣”。但赵军是个有头脑的人,他没有直奔目的她,而是故意绕了一个弯,由郑州去武汉,由武汉转到广西南宁。为了逃避追捕,赵军在逃到南宁后,更换了手机号码,断绝了与郑州方面的惟一联系线索。但他还不放心,怎么才能让人相逢不相识呢?他苦思冥想,要想别人认不出自己来,只有改头换面,变更容颜。

做过整容术的赵军,整整7天没敢跨出房门一步。拆去绷带以后,他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心情颓丧、绝望,一种沉重的负罪感像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但畏罪的心理使他放弃了回转自首的念头,继续亡命天涯。

40多天的逃亡生涯,赵军经历了一个逃亡者极度的心理恐惧、痛苦的内心挣扎,历尽了绝望、压抑和悔恨的精神折磨,无处向人诉说,只好把自己逃亡生活中特有的心态用日记细细地记录下来。

1998年3月28日,他躺上了手术台。在他的“逃亡日记”中,他这样纪录了这个过程:

一根根线缝的只是一个经过加工、却永远无法复原的伤口,五十多针,针针都扎在我的心上,我会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