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天地间笼罩在一片阴霾当中。似乎老天动了怒火一般,惩罚着世间如蝼蚁的人们。
世间的众生也不愿轻犯老天的威严,全部躲在房屋内,不再出门。或是早些休息,或是在闲谈,但绝无一人在抱怨着天气。
酒楼内,说书的老者已经告别了尴尬,依旧声情并茂的给众人说着书,仿佛之前的那一幕并没有发生过一样。食客们好象也忘了之前的事情,只有几桌客人在拼着酒,各自吹嘘着这些年的所见所闻,剩下的客人则很给那老者的面子,不去分辨老者书中的真假,而选择静静的聆听,这无疑助长了老者说下去的欲望。
角落中,墨球趴在桌子上,津津有味的品尝着嘴中的鸡腿,在店小二诧异的目光下,墨球的身边已经堆放着如小山一般高的鸡骨头。让店小二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么小的一只狗怎么食量比普通人还要大。
“汪汪”墨球冲着店小二叫了两声,店小二这才蓦然惊醒,快步走了过去。墨球见对方听到了它的声音,小爪子向上一抬,指着旁边的小山高的鸡骨头,又将小爪子放在自己的盘子上,意思再明显不过。
店小二摇了摇头,将桌子上的鸡骨头收了起来,空盘子撤了下去,抬起头看向云逸空,嘴巴刚刚张开,正要说话,但却又把话语咽进肚子中,摇了摇头,向厨房走去,为墨球准备新的吃食。
若不是在门口见云逸空的钱带中有些银子,足够在酒楼中吃喝一个月,他也不会轻易将云逸空拉进酒店。重新准备好了吃食,再次端了上去,放在墨球的身边后,便悄悄走开。得到了新的食物,墨球再次欢快的吃了起来,真让人怀疑,它根本就不是一只狗,而是一只饕餮。
而在桌子的另一头,云逸空却是呆坐在那里,手中拿着酒杯,目光呆滞的看着杯中的酒水,放佛那杯中的酒水已经成了一个旋涡,将他的视线集中在那里,慢慢吸入其中,吞噬干净,不剩分毫。
时间,似乎已经在他身上凝固。而他,更像是一尊饱经沧桑的石像,无论任何风雨的打击,也动摇不了他一分一毫。
不知过了多久,酒楼内的人群渐渐散去,各自回了房间休息。就连那说书的先生也已经退了下来,随便选了一张桌子,坐在那里吃喝起来。桌子上的墨球也吃饱了饭菜,趴在那里,没过一会就响起了呼噜声。而云逸空还是那副模样,不曾改变。
“客官,客官,您没事吧?”店小二终于没能忍住,走了过来,轻轻地拍着云逸空的肩膀,担忧的问道。
见对方还是那个样子,店小二手上的力度不禁加大:“客官,客官,您还要点什么吗?”
云逸空手中的酒杯突然晃动一下,原本平静无波的酒水泛起一阵涟漪。还没有等那阵水波碰撞到杯壁上,突然间被云逸空举了起来,一饮而尽。他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味着酒的滋味,也似不敌这酒的辛辣,淡淡道:“你认识那边说书的老先生吗?如果认识,我想请他喝杯酒,还请小二哥帮忙。”
刚刚还静如磐石的云逸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可吓了店小二一跳,略为惊讶后,这才答话:“啊,您说的是周半仙啊?认识认识,小的这便给您叫去。客官您稍等片刻。”
“周半仙?有什么出处吗?”云逸空抬起头来,略显不解。
店小二冲云逸空笑了笑,答道:“说起这周半仙,可是一传奇人物,三年前来到这里,风水,卜卦,看相,可以说是无一不精。说书的活计是他一年前才开始,虽然时间不长,但从他第一天开始说书时,就受到很多人的欢迎。我们掌柜的见他一张巧嘴,这才将邀请他在这里跑场。自从周半仙来了以后,我们店里的生意确实好了不少。”
“那么劳烦小二哥通报一声,再为在下上几个小菜。一点小意思,请小二哥收下。”云逸空中怀中掏出一块散碎银子,放在店小二的手中,笑着说道。
见到手中的银子,店小二笑的更加灿烂,点头哈腰的答应云逸空后,就向周半仙那里走去。来到桌子前,店小二在周半仙耳边细语几声,周半仙听了店小二的话后,转头头来,诧异的向云逸空这边看来。
云逸空见对方朝自己看来,对着周半仙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酒杯举了起来,以示邀请。
“不知公子找老夫所谓何事?”周半仙走了过来,冲云逸空一抱拳,在云逸空示意下坐在他的对面。
“无他,只是觉得与老先生投缘,这才贸然邀请老先生过来喝几杯。”云逸空将趴在桌子上酣睡的墨球抱了起来,放在怀中。又拿起酒壶,为周半仙倒了一杯酒,放在对方手中,两人酒杯在空中轻碰一下,一饮而尽。
“老先生,在下自小住在山中,对这世间之事不甚了解,而您见多识广,历经风浪,可否为在下讲解一番,可免在下平添不少笑话。”说着,又为周半仙续满了杯中之酒。
周半仙的轻声一笑,面带得意,但心中却对云逸空的话不以为然,已他的阅历自然看出云逸空是在客套,而且意不在此。从云逸空不卑不亢的言语中,就能看出,此人并非什么山村野小子,而是识得大体之人。周半仙也不点破,有人请自己喝酒自然是好事,当下脸上不动声色道:“不知公子想问的这世间之事,具体是指什么?”
“这世间的格局,还有神仙之事。”云逸空漫不经心的答道。
听到这话,周半仙眼皮一跳,千猜万想,他也没有想到云逸空居然要问这种事情。按照他的判断,这只是一个开头。那么,接下来,云逸空还会问些什么超乎意料的话?周半仙皱起了眉头,似乎很为难,问道:“这世间的格局人人知晓,至于这神仙之事……却是难说的很。”
“先生不必有任何拘束,在下实乃山村野人,只是对此好奇而已,望先生为在下解答一番,在下必将重谢先生,这三两银子,还请先生收下。”云逸空又拿出三两银子放周半仙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