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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阿巴蒙罗的敌人,地球联合政府舰队的旗舰上,高层领导们一边等待阿巴蒙罗投降,一边激烈地讨论,讨论的主题是如何避免在可能到来的战争冲突中出现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大多人对阿巴蒙罗投降抱有乐观态度,少数有危机感的人也相信即使打起来联合政府也必定胜利,本着仁道主义的高姿态,还在商讨如何减少战争血腥。
只有一个人在讨论会上沉默不语,他就是舰队的战时总指挥官波曼·斯托夫少校,波曼并没受过多少军事训练,他只是个态度比较激进的文职人员,从前是地球海岸警卫队的监察长,大概因为经常凝望地平线的关系,他的目光非常深隧,而且事实证明他的眼光的确有过人之处,他第一个预言阿巴蒙罗将使火星独立,也第一个提出这场纠纷最终必须武力解决,一开始他的主战不主和的思想还遭到议会不少成员的反对,直到事态扩大无法收场才想到这位少校的预言,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担任总指挥。
说起来,波曼同阿巴蒙罗有不少相似之处,他虽然没有看过渲染战争暴力的书籍,但从小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思维,觉得人类过份依赖温和的政府体制和高科技自动设备,个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虽然和平,但缺少激情,变得越来越慵懒。当他初次听到阿巴蒙罗的言论时,甚至对他某些理论抱赞成态度。不过他并没有政治野心,也坚定不移地反对独裁,当阿巴蒙罗开始设立暴力机构,他才开始反对他。
虽然目前他也相信联合政府必胜,但他感觉眉毛跳动,老有种不祥的预感,在向阿巴蒙罗发出最后通谍这么久,他一直没派人过来谈判,他感觉这个野心家不会坐以待毙。
听到面前的议员喋喋不休地讨论如何避免伤亡的问题,他终于不耐烦了,开口提出自己的意见:“我认为我们应该马上进攻!”
议员们吃惊地看着他:“你疯了吗?对方还没表明必战的态度,我们进行偷袭是可耻的行为。”
“古代兵法家有句话,叫兵不厌诈……”
他还没说完议员就打断了他:“现在是二十八世纪了,和平信念已深入人心,阿巴蒙罗只是个巧言令色的政治投机者,我们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对所有火星移民动用战争中邪恶的手段。”
“很多人都相信他,他能搞到今天的局面不是他单枪匹马的结果,他有民众的支持,愿意去体会一下战争乐趣的人大有人在,如果我们现在不动手,很可能错失良机。”
“如果我们这样做了,就坠落到同阿巴蒙罗一个层次,那是野兽的行为。”
“对付邪恶者就得用邪恶的手段,战争是没有道德原则可讲的。”
“上校先生,你可知道你现在说的话很像那个独裁者,你要当心自己急于立功不小心变成一个战争贩子。你的要求,我们不能执行。”
波曼气得不行,他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可面对这些温和派的老顽固无计可施,他这个总指挥一举一动都受议会的制约,是没有自主权的,只负责战时调配,他开始感觉到灾难要来临了。
不久,向阿巴蒙罗发出通谍的规定时限到了,但舰队的联合政府官员没有等来阿巴蒙罗的投降书,反而是前去催促他快下决定的外交官捎回他的话,如果联合舰队再不撤退,他就要给点颜色看看。
“这个狂妄的疯子!”议会终于决定发动攻击,在这个时候,他们还小心翼翼绕着行星带,以免惊挠到当地移民,那一步一停的模样哪像是讨伐的军队,倒像是谨小慎微来做客的绅士。
联合舰队共有战舰一千一百艘,武器配备大多是粒子武器,主要是使对方舰只的动力系统瘫痪,只有旗舰有杀伤性武器,也只是常规的激光束和太空鱼雷,没有毁灭性武器,一边进攻还一边向阿巴蒙罗发出信号:我们从左右两翼包抄上来了,中间也来了多少多少战舰,你赶紧投降以免生灵涂炭。好像生怕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兵力布署。
阿巴蒙罗的名为皇家一号的舰队只有战舰九十一艘,全部配备了威力强大的杀伤性武器,有两艘还携带了毁灭性武器末日炸弹,破坏面积可达三十万平方公里,最重要的一点,现在舰队的指挥官已经换人了,那个从小在温和环境中长大的,初次面对战争会紧张害怕的指挥官已经撤换了。取而代之的,是刚刚诞生的隋唐武将——李元霸。
现在的李元霸还没把精力马上投入战场,他还在整理自己的思绪,虽然他是小说中虚构的人物,但二十八世纪的超级电脑依旧通过大量的运算赋予他完整的人格,他感觉自己就像真的活生生在某个远古时期存在过,今天重生于世,投入另一个战场。
他隐约记得自己是皇帝的儿子,有过击败百万大军的光辉战绩,武功天下第一,几乎没人能在自己马前走上三个回合,但自己死得很冤枉,因为天上打雷,自己一怒之下扔锤打天,结果锤子掉下来把自己砸死了……不过这些记忆已不重要了,他有了新的主人,为另一个使命重披战甲,对他来说,只要有仗可打,就是值得兴奋的事情。
站在战舰的密封舱中,照理这个环境他应该是陌生的,但电脑已经给他大脑安插了完善的资料库,他清楚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事情,清楚自己站在一艘太空战舰中,清楚这个时代有了与他那个冷兵器时代完全不同的作战方式,清楚自己的阵营是个叫火星的地方,也清楚现在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当他从资料库中找出现代人的生存方式,他几乎要大笑,这个时代的人因为科技提供的自动设备能供应人类所需的一切,都变成了享乐主义者,没有战斗的激情与热血,每个人都是胆小鬼,视坦诚为最好的品格,再小的诡计都能骗过他们,对战争充满恐惧,在他看来,这样的人,即使有再强大的装备也弱小得与蝼蚁无异。
自己生前并不以谋略见长,当年收伏十八路反王凭的是一身勇武,现在,敌众我寡,但李元霸没有丝毫担忧,虽然自己可以略施小计赢得这场战争,但对付这样的人如果还耍什么手段简直有损自己一世英名,他认为有必要让这些“娘娘腔”的新人类见识一下远古战场武将的神威。
当阿巴蒙罗授以李元霸全权指挥,李元霸只下了一个命令:退守火星。阿巴蒙罗和伊万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说“退”,这怎么可能,这是隋唐武将中最好战最血腥的武将,他怎么可能有退的念头,他不可能怯战的啊。伊万甚至怀疑试验有什么差错,但阿巴蒙罗此时已孤注一掷,依旧下令:“照他说的做。”
他们当然不会明白李元霸真正的想法,他要杀戳,急不可待地要杀人,但是在太空中作战对他来说太不过瘾了。那真空环境听不到清脆的击打声,闻不到令人陶醉的血腥味,看不到敌人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对于这个从远古原始战场上厮杀过来的战将来说,这都是缺憾。
所以,他下令退守到如今已被改造得同地球环境极为相似的火星地壳,并一直退到最后一道防线,火星欧琦海,当越过这片海域,就是阿巴蒙罗的总统府。
联合舰队的官员们看到皇家一号舰队不战自逃都露出欣慰的笑容,议员还对波曼说:“你看,我说了,他们不敢同我们打。”波曼只是绷着脸一声不吭。
蔚蓝的欧琦海天空明净如蓝宝石,联合舰队的官员认为不再需要大型舰队进入火星,派出地面部队包围总统府,压逼阿巴蒙罗投降,温和派的主和派最重要的成员加夫列拉还打算亲身上阵,在阿巴蒙罗投降时好好用他的大道理教训一下这个疯子政治家。
欧琦海的天空灰暗下来,大型舰只舱门开启,无数两栖战车落在了海面,数量在两万之多,最前面的“雅典娜号”战车乘载着加夫列拉,他意气风发,认为自己即将接收一场和平民主的大胜利。
这时的皇家一号舰队已退无可退,龟缩到了海岸边总统府的琼斯湾中,阿巴蒙罗额头流下冷汗,如果李元霸的指挥方略是错的,那一切都完了。
庞大肃杀的两栖登陆战车从海平线上铺天盖地出现,前方哨位看到除了中央一个小岛外,没有任何抵抗部队,一坦平洋。不过前方侦察哨告诉加夫列拉,在小岛上有生命活动的迹象。
“那是什么?”加夫列拉在监视器上看到一个绿点,当图形放大时,他清楚地看到这个见方不到一里的小岛上有个人。一个很古怪的人,他头顶乌金冠,身着飞凤盔,大红袍,身体瘦弱,活像个痨病鬼,可是他却提着一对比水缸还大的金锤。胯下一匹黑亮的骏马,单人匹马孤独地立于海上,傲视大军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