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演义》人物众多,文智武功各有千秋,但说到最受读者喜欢的人物,既不是武功盖世的李元霸,也不是用兵如神的李靖,而是后世被尊为中国传统门神,武功排名在第十三位的“神拳太保”——秦琼秦叔宝。
他也是小说中被作者着墨最多的人物之一,某些人看隋唐几乎是当作《秦琼传》来看,他后世会被百姓当成门神,除了因为他勇猛彪悍,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志节完整”,一身正气,征战一生波澜起伏但从没做过有违忠孝廉耻的事情,而且为人慷慨仗义,颇有孟尝之风,这样的人物被人喜爱那是理所当然。他的故事也汗牛充栋,大多虽是传说,但足见其民间影响。
当阿巴蒙罗听说秦琼要出来了,首先是惊讶,不是说资料越少反而产生越容易吗?伊万告诉他,秦琼故事虽多,但因为作者对人物雕刻细致,电脑识别也更容易,没有花什么时间为他打造独立人格,所以反而超越其他人抢先诞生。
阿巴蒙罗蹦了起来,快步来到实验室,这回,没有李元霸出来时阴森的气氛,也没有吉安在出产五虎将的喧哗,他进去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同伊万细声细语地交谈,言辞文雅,语调亲切。
阿巴蒙罗眼前一亮,他从书上知道秦琼是个美男子,但亲眼目睹,发现他比书中记载的还要帅,堪比当代的电影明星。他温文尔雅但又不显文弱,伊万在造李元霸时是采用的自动着装,现在,他亲手把为秦琼打造的装备一一给他穿上,四宝将尚师途的盔、甲、枪、马,盔是夜明盔,夜间交战以盔上宝珠耀人双眼;身上甲是柳叶绵竹铠,刀、枪不入;手中枪是金纂提炉枪,枪中有眼,插入地下后能够汲取地下水;跨下马是呼雷豹宝马,声如虎、豹,万马皆惊。当然,少不了众所周知的四棱金装双锏。
“秦琼将军。”阿巴蒙罗学着中国古人之礼向他抱拳。秦琼抱拳还礼:“总统阁下。”神态儒雅,没有丝毫不安。
伊万对秦琼也是好感甚多,行礼道:“久慕将军英名,今日得见,万千之喜。”
阿巴蒙罗接口道:“是啊,提到将军马踏黄河两岸,锏打九州三十六府一百单八县,镇山东半边天,孝母似专诸,交友赛孟尝,神拳太保,真是让人热血沸腾。”
秦琼微微颔首:“过奖,叔宝本已过世千载,今得总统和教授之助,重见天日,再世为人,恩德铭感于心。”说完深施一礼。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阿巴蒙罗裂嘴直笑,总算碰到一个好说话的了,心情别提有多好,急忙吩咐:“快安排酒宴,为将军接风。”
不久,总统府内为秦琼安排下豪华酒宴,阿巴蒙罗频频敬酒示好,秦琼本来酒量甚好,加上现在的酒几乎没什么酒精,他喝起来同饮料没什么区别,千杯不醉,令阿巴蒙罗更是心折。
秦琼在重生时电脑已把相关资料输入他大脑,除了不知道李元霸已先他一步诞生,其余都清楚了,也知道阿巴蒙罗让他重生的原因,当他问及秦琼关于对付地球联合政府的事宜时,秦琼脸上略有不快之色。
“总统阁下,你划地为王,固是你的雄心霸气,但身为臣子,当忠节不二,犯上作乱,岂是人臣所为?”秦琼说这番话让阿巴蒙罗以为听错了,秦琼自己不也是跟着李渊父子造反吗?怎么一到别人身上就成了罪过了?
秦琼再道:“隋君炀帝残暴不仁,搞得民不聊生,民众甚至自剁手足躲避兵役瑶役,称为‘福手福足’,麻叔谋一帮恶臣更是吃人为乐,实在是官逼民反。但当今是清平世道,民生富足,总统挑起战火陷民于水火,又岂是明君所为?”
阿巴蒙罗知道秦琼当过捕盗都头,在从前他造反时也几度迟疑过,其实骨子里忠君思想是很重的。阿巴蒙罗知道要同他这么个古人把现代的事情一一说清不是一时半会的事,索性直话直说:“这么说来,将军是不打算助我一臂之力了?”
秦琼没有在脑中安控制器,也直言不讳地拒绝了他:“谋逆勾当,恕难从命。”
阿巴蒙罗也不多说,微微一笑:“那在下也不强人所难,将军,你重生于世,还不曾见过当代风情,等下我找人陪您外出逛逛如何?”
秦琼点头:“有劳。”
饭后,伊万奇怪地悄悄问阿巴蒙罗:“秦琼可是个人物,您就这么让他自作主张?”
阿巴蒙罗笑道:“你放心,等他逛一圈回来见这个世道的模样,他马上会改变主意。”
秦琼不愿与阿巴蒙罗为伍,等酒宴一散,就离开总统府,打算在这陌生的世界独自谋生,阿巴蒙罗对他极尽慷慨,不但赠送了他所有的装备,还要送他一大笔钱,秦琼既然不愿为他做事,也不好意思收受,婉拒了。
总统府所在地是火星的中心城,当秦琼骑着自己的战马“黄骠透骨龙”踏上中心城的街道,他自己固然为未来世界新奇的情景震撼,也引来无数路人好奇的目光。
秦琼站在街道中心,看到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楼,无数电子屏幕说着他半懂不懂的公益广告,还有那各式各样纵横交错的飞行器,以及来来往往人们古怪的服饰,虽然他接受了电脑给他植入的当代相关知识,但大多只与军事相关,就算有一些民间常识和当代语言,消化毕竟需要时间,所以亲身体验,他感觉分外新奇。
逐渐开始有人围着他窃窃私语,一个身着古代武装战袍的人,骑着高大的战马在街上走动,就算是二十世纪都会有人惊奇不已。秦琼走了一会就感觉对现代人的装束十分看不惯,个个都穿着宽大的外袍和服,看到自己像看到怪物似的纷纷走避,而且,他发现这些人不管男女老幼都比较肥胖,很少见到精壮的男子和秀美的女人。
在新世纪科技的发达使自动化水平达到很高的程度,人类就算不工作也能衣来张口饭来伸手,秦琼看到一个人坐在一个自动电车上,肥胖得像头猪,油腻腻的嘴嚼咬着食物,当吃完时马上有自动机械手帮他喂饭,一付混吃等死的样子,而且,许多人都是这个模样。人类完全不用做事,所有工作都是由机械人来承担。
他叹了一声,文明进步了,人类却在倒退,“还以为是清平世道,尽养出废物垃圾。”他一说这话,旁边有台机器鸣叫一声,弹出一张纸条并发出声音:“这位先生,你使用了不文明用语,请在原地接受训诫。”
秦琼怒道:“混帐,什么不文明用语?”
仪器又叫起来:“您再次使用粗鲁语言,如超过三次将被扣除操行点数。”秦琼好奇起来,他来到仪器的屏幕前查看当代人的操行标准,真是让他啼笑皆非,在这个时代,除了说脏话是违法的,抽烟,喝酒,吃肉,激烈运动……都是违法的,秦琼越看越是火大:“这都放什么屁!”那个仪器立马叫了起来,他说脏话超过三次,一名机械警察自动移到前面对他说:“尊敬的先生,您的操行点数被扣,请交罚款,并保证不再犯,若需要语言指导师,我们将为您竭诚服务,祝你愉快。”
一听要罚款,秦琼挠起了额头,他身上一个子也没有,道:“我不给又怎么样?”
机械人在他身上扫描了一下:“你没有居民身份证,若为外来人口,请到福利社接受经济援助,并与地方官签下合约,保证遵守城市法令,谢谢合作。”
秦琼好奇之下,跟随机械人来到一台机器面前,上面露出一张和气的,胖胖的中年人笑脸:“诚意问候先生,欢迎光临中心城,我们的城市热情接待每一位来宾,在这里您将体会到高品质的生活……”
这个地方官虽说一脸温和,但喋喋不体的礼貌用语和没完没了的问候让秦琼直皱眉头,他在隋唐好汉中虽说相对儒雅,但也是个粗豪汉子,哪里会习惯这个“娘娘腔”的时代交流方式?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事无大小都可以废话三千,从问候到致意到自我介绍,半天还没入正题,秦琼真不明白这个时代的人怎么受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