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把这九十九个疙瘩都砸一遍,估计得把老子给累趴下。”从来都对自己很有信心的秦野望着混沌炉,头一次有了心虚的感觉。
郭瑞瞧了他一眼,笑道:“别说你,就是我也会累得够呛。而且我消耗的全是灵力,要补回来,代价远比你大得多。”
“那是,我身上的力气又不值钱,睡上一觉全回来了。”掂掂手里的锤子,秦野还是觉得有点信心不足。“大师兄,就不能换把轻点的?这不就一打铁活儿么,一千斤的锤子也能用啊。”
郭瑞摇摇头:“这锤子重三千斤是有道理的,因为要发动那九十九个阵法,必须在锤子里先封印一个先天混沌阵法,而封印这个阵法所需的材料加起来总重就超过三千斤了。”
“原来如此。”秦野彻底死心,于是这心底反而升起了一股狠劲。“娘的,拼了!”
“秦师弟,这段时间你就住这儿吧,就当闭关了。”郭瑞指指谷口的一间小茅屋道:“以后每日我都会给你送饭来,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及时跟我说。”
“那就辛苦大师兄了。”
“不辛苦。”郭瑞笑眯眯地道:“只要你能练成气死仙,我愿意给你当一辈子跑腿的。”
“哈哈,师兄这话说的。”秦野大笑,指指身后那堆垃圾,“如果我练成了气死仙,第一件事儿就是分解一大堆仙石送给大师兄,让大师兄可以再去练一把风雷斩。”
郭瑞连连摆手:“不敢,不敢。那可都是公物,给我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要。”
“屁!老子把这些废物变成了宝贝,爱给谁就给谁,谁不服就滚一边去!”秦野一瞪眼道。
“呃……”郭瑞算是领教到秦野的真性情了,干笑了一声道:“这个以后再说,以后再说。秦师弟,我先走一步。”
“大师兄走好!”
出了红石沟,回头望了望,郭瑞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切,还不知道能不能练成呢,口气这么大。”
走了几步,迎面便撞上一人,抬头一瞧,不禁吓了一跳:“师父,您怎么来了?”
“我一直在这儿等你呢,秦野怎么样,肯练气死仙了么?”吕不悔问道。
“他已经开始练了。”
吕不悔点点头,看了郭瑞一眼,又问:“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我觉着秦师弟的性子有点狷狂,此人日后若是得志,必定无法无天。”
“哼哼。”吕不悔冷笑了起来,“你说的一点没错。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他练气死仙了吧,这种货色,就是要死死地摁住,让他永无出头的机会。”
“那……万一他要是真练成气死仙了呢?”
“你觉得这个可能性大吗?”
“不是很大…….”郭瑞观察吕不悔的脸色,“不,是一点都不大。”
吕不悔笑了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红石沟内,秦野抬头仰望垃圾山。
由于天长日久,所有的垃圾表面都蒙了厚厚的一层灰。随意用脚扒拉了一下,就听叮叮当当滚下几件东西来,落地之后受到震动,表面的灰尘掉落,露出了原来的面貌:一把断剑,一面破了好几个洞的圆盾和一只掉了底的靴子。
弯腰拾起断剑,拿到眼前仔细打量。发觉这剑的品质明显不如郭瑞的风雷斩,显然是修为比他低很多的人用的。但尽管如此,剑一到手,就能感觉到一股跃跃欲试的力量传来,原本灰蒙蒙的剑身上流光一闪,灰尘尽去,瞬间这把剑变得就像新的一样。
回头看了混沌炉一眼,秦野抬手将断剑扔了进去,当的一声,混沌炉内传来清脆的回响。然后把那破盾和靴子一并扔了进去,转身往垃圾山上爬,一边爬一边捡起垃圾往身后扔,于是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有的听着是扔进炉内,有的听着是砸在炉身上。
很快就爬到最高处,此时居高临下再看那混沌炉,就像一口大缸趴在在那儿,张着一张黑洞洞的大嘴,很有吞噬一切的气势。
随手抓起垃圾往炉里扔,这回就准很多了,十件里边有九件命中。等到炉内垃圾差不多快满的时候,秦野纵身跳下,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拎起大锤,直奔混沌炉。
“当——!”
一声巨响,九十九个疙瘩中的一个应声瘪了下去。与此同时,炉内腾起一股赤红色的火焰,高达数丈。火焰中各种奇怪的符文跳跃闪烁,阵阵闷雷之声轰隆而来,震得四周空气隐隐抖动。
“当——!”
又是一声巨响,第二个疙瘩瘪了下去。这回除了红色的火焰之外,还窜起一道碧绿的光芒,冲至半空,随后象爆裂的烟花散开,化作无数细密如丝的光点缓缓落下。瞬间,方圆数十丈内全都变得绿油油的。
“当当当——!”
一连窜的巨响,一连窜的疙瘩瘪了下去。炉内各种颜色的光焰升腾变幻,交相辉映。炉外则似刮起了一阵旋风,风声呼啸,尘土飞扬。
此时的秦野已是汗如雨下,脖子上和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有手指那么粗。眼看疙瘩越来越少,秦野的动作也越来越慢,及至砸到最后一个时,他的双臂已经快抬不起来了。
“拼了!”
咬紧牙关,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将锤子高高举起,“当——!”一声巨响过后,最后一个疙瘩瘪了下去。炉内轰隆一声,炉身猛地一晃,这回没有任何火焰和光芒窜起,却有几片东西从炉子里震了出来,随着已经渐渐微弱下去的旋风转了几圈,飘飘悠悠落在地上。
秦野弯下腰,捡起一块碎片仔细打量。应该是从某件装备上碎裂出来的,尽管只比指甲盖大一点,但上面暗光流动,灵气盎然。
把锤子扔了,拿过梯子靠在混沌炉上,秦野吃力地爬了上去。探头一瞧,只见整整一炉的碎片,有的像巴掌那样大,有的则细如沙粒,五颜六色,光芒缭绕。
“还真都砸碎了,娘的,累死老子了。”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秦野从怀里摸出那枚玉简。
之前只是粗略扫了一眼,现在仔细看才发现开头一行是“撷珍决”三个字,敢情这才是气死仙真正的大名。
撷珍决很长,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三十多句口诀。前半部是一门练气之法,非常独特,一看就是仙门中的手段。后半部分便是如何变废为宝的方法。看起来倒也简单,不过这种方法使过一次之后,所有的碎片便灵气尽散,彻底变成了一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