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命运幻想之终焉与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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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梦境四十六 雪殇

“小雪,小雪……”女人的声音缓缓传来。

“妈妈,我说过多少次了……别那样叫我……”男孩颇有点不忿地嘟囔道,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色渐渐清晰起来,“听起来都不像男孩子的名字似的……”

熟悉的墙面,熟悉的床铺,熟悉的桌椅摆设,一切都是记忆中所熟悉的景色。

“呵呵,这是妈妈对你的爱称呀,说明妈妈很爱你呢!”女人轻轻笑道,揉了揉男孩的头,“而且你要是长大了就不能这样叫了,当然得趁现在多叫一会了。”

男孩不满地嘟起了嘴:“我现在就已经长大了。”

“是是,我们的小雪已经长大了,每天都在长大呢!真是了不起呢!”女人溺爱地扯了扯他脸蛋。

男孩不满地甩脱女人的“钳制”,气鼓鼓地说道:“你又在拿我当小孩子哄了。”

“呵呵……”女人失笑。

视线偶然看向右臂,在卷起一角的袖口中,一缕蓝色的边线若隐若现。男孩突然记起了什么,将袖口全部卷起,一个蓝色的图纹赫然出现在他的臂上!

繁复的纹路,蓝色的线条,勾勒出一个神秘的图纹,虽然看不懂,但男孩却直觉得挺好看的,他抬头向女人问道:“妈妈,这就是你之前说的什么很有趣的东西么?”

女人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很快便又恢复正常:“啊,是啊。这个叫做纹身呢,是不是很好看呢?”

“恩,好看。”男孩答道,伸手探上图纹,一种冰冰凉凉的触感瞬间传来。

“咳咳。”一个男人出现在门口,他对着女人招了招手,她便连忙跑了过去。

“爸爸!”男孩对着男人喊道,然后又举起手臂说道,“爸爸,爸爸,快看,这个纹身好漂亮啊!”

男人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说道:“啊啊,很漂亮。小雪你自己一个人先玩着,爸爸妈妈有点事要去办。”这样说着,两人匆匆带上房门走了。

一道门隔绝了两个世界,小小年纪的他理解不了大人们的世界。空寂的房间中,独留他一人静静沉寂……

……

“……”房间外传来争吵声,男孩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而吵,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吵的……他仅仅只是感到的,他们,已不再是记忆中的爸爸与妈妈了……

偷偷打开一道门缝,屋外的情景与对话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让我们真的会死的!”是妈妈的声音,但是她在说的什么?会死是怎么回事……

男人没有言语只是不时烦躁地抽上一口烟,然后再灌上一口酒。

“我们逃走吧?不,我们一定得逃走,实验出了差错,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女人显得很是害怕和急躁,“不能被他们抓住啊,否则会比死还要可怕的!我们必须逃走啊……逃走……怎么逃走……”女人的话语越到后面显得越是语无伦次。

看到男人依然是一副不言不语的样子,女人终于爆发了,她“乒”的一声将酒瓶打碎,对着那人吼道:“你倒是说话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就知道喝酒抽烟,你还会不会点别的啊?!!你怎么这么没用呢,这么没用,这么没用……”女人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男人身上,对着他又骂又打的。

“够了!你个疯女人!!”男人终于愤怒了,他一把将女人抓住“啪”的就是一个耳光,这让屋内的男孩不由害怕得闭起了眼睛,等他再次睁开,女人已经被甩到了地上,男人的咒骂声不断传来:“你个疯女人!你自己就很厉害吗?!要不是你不小心会弄成这样么?!现在还反过来打我?!”也许是怒气使然,也许是酒精的缘故,男人愤怒之下拿起几上的合金烟灰缸就向女人砸去,一边砸还一边骂道:“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我,我打死你……”

妖艳的鲜血在女人身上渐渐淌出,额头上更是鲜血直流,但男人却浑然不觉,兀自对她施暴,所以他同样没有发现女人眼中渐渐迷茫的神色和伸向衣袋的手。

“噗!”一抹血光之中,男孩惊恐地捂住了嘴。

男人惊骇异常地看着女人手中闪闪发亮的解剖刀,鲜红的血液正从其上缓缓淌下,他无力地丢下烟灰缸坐倒在地。

女人只是漠然地看着他,散落的发丝和额上的鲜血淌下,将她衬托得格外诡异。她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刀刃——

“噗!噗!噗……”大片大片的鲜血溅到她的脸上和身上,她犹似毫无所觉,一刀一刀地刺在身下之人的身上,鲜红的液体染满了她的一身和一地,她的口中轻轻嗡动,一些细碎的话语缓缓传来:“都去死了吧……这样最好了……什么事都没了……这样最好了……这样最好了……”

“啪!”男孩无力地抵着门板,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喊叫出来,但极大的恐惧感却迫使他不能自己地流下泪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了……这一切是梦么……

“嘭!”身后传来的撞击声猛然将他拉回残酷的现实,他突然记起自己还没来得及上锁。但无情的现实并没有再给他这个机会吗,随着再一次“嘭!——”的一声剧烈撞击过后,一张被鲜血染红的惨白脸孔蓦地挤进门来!

“啊!”他惊恐地喊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向屋内跑去,却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立时摔倒在地。

刚想转身爬起,一股大力猛地传来,瞬间便把他推倒在地,下一刻一张惨白的面孔呈现在他面前,呆滞的眼瞳中看不到一丝色彩,一种内心深处的极度恐惧立时涌了上来。

一双手倏地扼住他的喉咙,那手上的大力瞬间让他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并且还在渐渐缩紧。女人的脸孔也在他的眼中缓缓放大,她的声音低低传入耳中:“小雪,我们一起上路吧,跟妈妈一起上路吧……”

“妈……妈……”他艰难地挤出一丝话语,声音却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为什么……不是说最爱小雪的么……为什么……

“小雪乖,妈妈这是为你好,妈妈也是没有办法的,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妈妈这一切都是为你着想的,妈妈其实也不想的……”

骗人……为我着想什么的……根本就没有为我想过……都是骗人……

意识模糊中,手指触碰到了一件冰凉的事物,冰冷的温度像是在宣告着残酷现实的落幕……

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刺眼的血色瞬间填满了眼中的一切……

……

……

猛然睁眼站起,夜色下的学院景色映入眼中,心中的那股惊悸感渐渐退去。

“啊,啊,发生什么了?”身旁正在打瞌睡的纱织也惊吓得跳了起来,连眼镜歪斜都没整理好便四处张望起来。

冷雪连忙转过身去,掩饰自己刹那的神色失常,然后回头便看见纱织慌里慌张的模样。

见部长大人这么盯着自己,纱织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但嘴里却还结结巴巴地辩解着:“我,我可没有偷偷睡觉什么的哦~”怕他不相信,她又加了两字,“真的。”

冷雪眉头跳了跳,嘴角抽了一下才蹦出一句话:“眼镜歪了。”

“啊?!哦!”纱织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急忙把镜框扶正。整理好抬头看去却发现冷雪已经转身走开了,“哎,等等我啊,部长~”说着举步跟上。

突然,冷雪停下了脚步,纱织一时不查猛然撞上了他的身躯,“呜”的一声退后两步,冷雪却像没事人似的站在那里。

“部长……”纱织还没来得及向他抱怨,一个阴柔的男子声音蓦地响起:“呵呵……真不愧是‘冰之圣痕’的拥有者,感觉真是敏锐呢~!”

一个浑身裹在黑色长袍中的男子缓缓浮现在他前方。冷雪的眼瞳闪了闪,对着来人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

然而黑袍人依旧是一副笑意满满的语调:“呵呵,你不需要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只要知道我是能够消除你的罪孽的人就行了。”

瞳孔猛然收缩,冷雪缓缓将右手往身后移去,口中的语气瞬间变得更冷三分:“你是来这里参观的么?如果不是的话……”

“呵呵,被说中痛处了么,弑母……”

“唰!”一道冰蓝色的剑光闪过,黑袍人顿时被斩为两段,然后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残影?!这个念头刚刚在他心中闪现,身后便猛然传来纱织的喊叫:“小心,部长!”

转头,黑色的衣袍飘荡于前,一只修长的手已然触上了他的右臂——

一阵剧痛蓦地传来,一缕冰蓝色的光芒在他右臂上倏地浮现,一个繁复神秘的图纹缓缓浮现出来。

“部长!!”纱织惊慌地大喊一声就向冷雪跑来。

“不要!!”冷雪大吼一声,却发现身体已然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轰——”一片冰蓝色的光芒猛然爆开,跑来的纱织没有任何防护地被狠狠撞开,一张口便吐出一片血来。

“啊啊!!!”冷雪猛然大吼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去控制着手中的剑不向纱织挥去,“给我停下啊啊啊!!!!”

“轰——”一道长长的冰柱群猛然在纱织身侧擦过炸开,冰裂之声中一股股寒气扩散开来。

“切~竟然还能反抗吗……”黑袍人不满地哼了一声,对着远处看了一眼,“而且还有一群烦人的苍蝇,今天就先撤退吧。”他一抖衣袍将冷雪整个裹住,渐渐融在幽暗的夜色中。

“部……长……”纱织努力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能留住,手慢慢下垂,眼前的一切不可抑止地渐渐模糊,然后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