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军大会结束以后,众人都各忙各的去了。部队的训练和换装工作一直运转顺利。到了十月中旬,除琉球的虎啸师因为运输的关系稍有耽搁,驻在宁波的所有部队都已经完成换装。此外,由于有李家的积极运作,大量从中原逃难来的百姓陆续加入到双屿港和琉球那霸港的开发中,两个港口的繁荣程度正在急速升温。
就在外面发生着热火朝天的变化时,余子成则和刘铭在会后就一头钻进了新建在郭巨千户城城东的工棚里。在这里有一座小型水坝和风车正在修建,铁制的磨床也陆续运来。但是如何让磨床和镗床如余子成说得那般,让水力来驱动他们,刘铭还是一头雾水。
这个时代镗床的主要功用是参与大炮制造,当铸造件完成以后,镗床可以打磨预设孔的内壁,形成一个光滑的内膛。顾名思义,水力镗床需要一个类似水车的东西提供动力,可是实际操作起来却有很多困难。刘铭和余子成灰头土脸弄了个把月,才勉强搞出一个,但是水力驱动的最大弊端是无法有节奏或者说精确的控制力度,镗刀的操作误差居然大过人力打磨。
“余公子,这事能成吗?我看有点不太可能。”这日刘铭和余子成又一次搞翻了一座镗床,这让老技术工刘铭都有点灰心了。余子成自己也有点费解,按理说自己在后世的模具厂里看那些镗床结构操作都不难,而且自己也熟悉图纸,现在只是解决个动力问题,至于那么费劲吗?
余子成拍了拍浑身的尘土,只能鼓励起老刘来。“这事急不得,咱们还要花时间慢慢试。”
两人走出工棚后,看到王成杰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他见余子成这个满脸灰尘的家伙走出来了,立刻将手里的一封信件举了起来。
“荷兰人?这群家伙来干嘛?这字真够寒颤的”余子成回到治所里,一边洗脸一边看着这封用狗爬字写成的中文书信。
“估计是来和我们搞关系的吧。”王成杰笑着说。“人都已经在中堂里等了,我们是不是直接拿下?反正你也要和郑芝龙搞他们。”
余子成把信看了一半就扔在了案子上。“实在受不了这狗爬字,既然来人了,还是听他们说啥吧。”
说完他就和王成杰踱步到中堂。还没进房间,已经看到一个红毛碧眼的荷兰人身穿着典型的西欧军人的格子军装,正在和他背后一个华人的摸样的人说着什么。
等余子成合王成杰一走进中堂,两人似乎意识到来者可能就是这里管事的,立刻站起来,向余子成立正行礼。
“本将和红毛夷素无来往,不知道这次哈劳节指挥,派你们来所谓何事啊?”既然自己还是明朝的将军,这个官腔还是不好不打的。
余子成这么一问,荷兰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他身后的华人则脱帽上前,说道:“这位是中尉克德先生,哈劳节总督这次是派他来恭祝大人旗开得胜,占领琉球的。哈劳节大人对余大人的睿智深表佩服,并希望余大人能和我们进一步合作。”说罢一台手,三座镶嵌着宝石的自鸣钟随从搬了上来。
这马屁拍的,看来荷兰人在东亚混久了,对明朝这些官员的弱点是抓得一清二楚。难道明朝在占据据对优势的情况下,会放任这些荷兰殖民者在眼皮底下玩。
余子成故意眼睛也不看一眼那些自鸣钟,而是转头问王成杰。“按照朝廷的制度,本将有权干预涉藩事务吗?”王成杰摇了摇头说:“贵方如果想进行外交活动,可是要去北京的,那可在万里之外。”
翻译把话翻译了一通。克德摇了摇有,然后用生硬的中国话喊了起来:“不,我们不想和明朝朝廷打交道,只想和将军阁下谈谈。”
余子成把眼睛眯成一条线,笑道:“贵方不是一向和福建的郑芝龙合作吗?这次为何找到在下,在下的官可没他大。”
克德听完翻译后,又说:“郑一官是没有信义的恶贼,但是我们总督认为将军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希望和将军联合消灭这个恶贼,只要将军愿意,以后中国沿海一带就都归将军管辖。”
“妈的,现在就来玩以华制华了,这群狗日的。”余子成心里已经把这些殖民者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但是表面还是笑嘻嘻的。“郑大人势力强大,本官也要给他上供,恐怕很难对付吧。”
克德中尉则又通过翻译回道:“大人无需害怕,只要大人愿意提供给我们一百万两作为军费,我方可以调动巴达维亚的五十艘舰队,加上大人的舰队,我们一定可以消灭郑家。”
余子成听到这里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们他妈的不是来玩合作的,是来敲诈的。“五百万两,鄙人这种小地方怎么给得起,我看贵军似乎是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余子成故意一副愁眉的样子。荷兰人一听说没钱,整个脸立刻变绿了,克德用傲慢的语气说道:“大人,您如果舍不得这些钱,恐怕会后悔的,实不相瞒,郑家也正在找我们合作以对付大人您,我们只是想给您一次机会。希望您珍惜。”
余子成整个脸都阴沉了下来,虽然自己目前有近十二艘新式战舰,可是对方如果跑来玩打劫,东海航线确实是不够用的。而且居然还搬出郑家来玩阴的。这事可要仔细思量。
不过如果白白把刚从倭寇那里敲诈来的银子给这些红毛鬼,实在不甘心啊。余子成想了片刻,问道:“,贵方的诚意本将已经知晓,但是这是大事,贵使者能等个一,二天,容我等商议吗?”克德听了后笑了起来,“请将军早日做决定,不日我可能就去郑家了。”
克德趾高气扬地走了下去。余子成看着他的背影冷笑起来:“居然玩火中取粟,也不怕把你们的猪爪子给烫了。”
王成杰见余子成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就问道:“司令已有想法?看来荷兰人是很有自信说服郑家和他们合作的,然后剿灭我们。”
余子成摇了摇头。“郑芝龙不是傻子,这些荷兰人最喜欢玩分化这招,估计他们想的就是从我们两家这里都捞一笔,最好是挑逗起我们两家相争,他就可以取利。”
“那么我想余司令您肯定不会想和他们讨价还价吧?我可以让参谋处立刻开始整理荷兰人在台湾的军事情报。”王成杰将手中的羊皮纸卷了起来抬头说道。
余子成“嘿嘿”笑了一声,说:“这事不要着急,但是我需要有个人立刻去一次郑家,我准备给郑芝龙写封信。”
“你又想借力打力?”王成杰话音刚落,余子成把手一把拍在了他身上。“你这家伙,真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王成杰倒没有大的反应。他低沉地说了句:“反正你总能用利益利用人,而且每次都能成功,我看我们参谋部又要忙一阵子了。”
二日后,在福建的郑芝龙接到余子成的信笺。“以敌人骄横之心,诱敌灭之。”郑芝龙看这里,忍不住地用手拍了一下案子,叫了一声好。
看大哥如此兴奋,郑芝豹有点奇怪。“大哥,余子成这次居然打荷兰人的主意,咱们是不是还是少参合,荷兰人和咱们的贸易还是挺有赚头的。”
郑芝龙笑了起来,对他的三弟说:“你不懂,这事可又有点一本万利的意思。荷兰人占据台湾,我早想拿回来,可惜啊,咱们还不是怕投入本钱太多折了本吗?现在有余子成当刺头,我看。。。。”
郑芝龙说到这里突然又收住了。几十年的海盗生涯让此人养成了凡事三思的习惯。眼前这块肉很大很肥,可是自己吞得下去吗?自己有必要冒这个险去得罪荷兰人吗?他们在东南亚的势力可是很强大的。干掉了台湾荷兰据点,东南亚的生意可能就不好做了。
在各种利弊的衡量中,郑芝龙开始把信折好,默默地坐了下来。
“大哥你给个痛快话,咱们到底是荷兰人打余子成,还是和余子成打荷兰人啊?”郑芝豹有点不耐烦地叫了起来。
郑芝龙静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们不和荷兰人打余子成,但是也不帮余子成打荷兰人,但是这个计策咱们倒可以依了余子成。至于他能做多大的事情,就看他的造化了。”
这头话刚说完,外面有侍从来报,荷兰东印度公司中尉德克携哈劳节总督大人的问候前来拜见。郑芝龙呵呵笑了一声,然后把郑芝豹招了过来。“带这个荷兰人去泉州,福州转一圈,然后再带来见我。”
打发走荷兰使者,郑芝龙拿起余子成的信又端详了一下,然后拿起毛笔将余子成的落款全部抹掉,并将信装封。他站起来叫来一个仆人,把信交给了他。“来人,将这封信送到鸿逵那里,让他交给若蝶看看,记住不准说起如何宁波那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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