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明末灰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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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四十三、连环套连环(二)

王成杰和吴小玄在拿到将军家的合约文告和获得补给之后,立刻带领第一舰队南下,向摩萨国挺进。一路上,吴小玄还在对将幕府的敲诈钱给郑家很是不满。王成杰则对余子成的算计和远见而感到佩服。

三天后,第一舰队行驶已到坊津港近海海域。在外海附近,有二十多艘铁甲舰正组成奇怪的圆形阵,阻挡在了第一舰队的航线上。

吴小玄在舰桥上,用望远镜简单观望了一下以后,嘴角里露出了一丝微笑。王成杰看到对方一副不动如山的架势,有点奇怪。

“敌人看来是被你这个东海女魔头打怕了吗?”王成杰看吴小玄露出微笑,有点害怕这个对倭寇屡战屡胜的小姑娘提督会有所轻敌。就在他准备提醒之时,吴小玄清楚的发出了第一个指令。

“所有舰船组成线行队列,火枪手立刻戒备海面。”

只见弘毅号上五十名水手拿起了最新的1777型火枪,站到了船舷边缘,对准海面。

王成杰立刻明白,吴小玄已经知道倭寇这次要玩上次袭击平远号的老把戏。派水鬼队进行自杀攻击。

海面上很是安静,对面的铁甲舰队也没有出动的迹象。在这种平静状态维持了十分钟以后,对面的岛津家铁甲舰突然分成两路,开始向第一舰队急速冲击过来。

“所有人稳住,在火枪三轮连射之后再开炮。”吴小玄的第二条指令,让岛津家的如意算盘打成了碎片。

当铁甲舰舰队开到不足六百码时,上面的火炮开始随意的发射,这些火炮的精确度显然不高,倭国水手也没有排射的概念。因此这响动很大的炮击,除了不断在第一舰队的舰船周围打出浪花外,几乎没有对舰体没有造成大的损失。

“传我的命令,所有舰队不准还击,火枪手准备三连排射。”虽然弘毅号周围水花四起,跟在最右侧的新远号的左弦还被火炮打中了,但是整个舰队就如一座大山一样,沉默,再沉默。

就在这时,王成杰发现海面上有很多划水形成的小水线,这显然是倭国水鬼队们的亡命攻击开始了。就在倭寇水鬼们即将摸到舰队的船体时,各个舰队的火枪手突然开始了排射。

一时间火药的烟雾在海面上散开来,一轮排射之后,就不断有尸体浮出水面,由于子弹击中水鬼身上的火药而产生的爆炸声也是此起彼伏。在所有火枪手三轮排射完毕之后,整个海面上形成了一大片猩红色,上面还漂浮着数百具赤裸上身的倭寇水鬼尸体。

在确定已经清除所有水鬼队之后,吴小玄的第一舰队有五艘战舰在弘毅号的带领下,向铁甲舰舰队发起了攻击。很快,威力巨大的卡龙火炮就让那些略显原始的铁甲舰败下阵来。有十多艘铁甲舰准备撤退回到坊津港,结果遭到事先完成航线迂回的新远号等战舰的拦截,损失惨重。

仅仅过了一个时辰,岛津家的铁甲舰队已经被打成了鸟兽散。第一舰队乘机杀入坊津港内,并用火炮开始不断炮击港口内的商船和岸上的岛津家军队。这场血腥地杀戮一直持续到了当日的傍晚。

一直到大副报告火炮存量打掉了二个基数之后,吴小玄才下令停止攻击。整个坊津港的惨状比江户海港更甚,沿海的建筑已经全部被夷为平地。在完成观察后,王成杰与吴小玄带领三百多名火枪手和十五名炮兵外加三门山寨一型陆战火炮,开始陆续登陆上坊津港内。

“这些倭寇死了以后还是让人讨厌。”吴小玄裹着黑色披风,腰里挂着一把军用三棱刺,左手拿着新配置的短火枪,一边捂鼻子一边抱怨起来。

整个海港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和倭人的断肢残躯,火药的酸味和肉焦味混合在一起,俨然是地狱才会拥有的味道。

这种情景让不少第一次打仗的新兵们目瞪口呆,他们要在老兵的催促下才能勉强保持行军的队形。而王成杰则对这些倭人惨状毫不在意。“弱肉强食,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然倭寇也不会去欺辱比自己更弱小的琉球人了。”

王成杰按照计划带领军队前进到坊津港外围的丘陵地带,并命令士兵们开始挖掘防御阵地,等待在鹤丸城的岛津忠名开始狗急跳墙。

在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十多条大旗杆慢慢出现在地平线上,后面则是穿着斗笠,手提竹制长枪的轻足队。在轻足队的两侧,近二百名穿着蓝色铠甲的骑兵耀武扬威地慢慢列成了锥形阵。

这一切王成杰都看在了眼里,他将三门火炮布置在阵线的最中间,并分派一百名火枪手到两翼形成了两个方阵。吴小玄看着对方骑兵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嘴里喃喃道:“师傅啥时候搞出点骑兵就好了,咱们可以和他们玩对冲。”

王成杰看着这个即将进入狂暴状态的女魔头,只能干咳几声,然后用他的男低音说道:“没有骑兵,我们一样可以打得这群倭寇满地找牙。”

在炮兵报告对方已经进入火炮射程之后,王成杰就果断地下达了开炮命令。山寨一型火炮的怒吼很快将死亡降临到了那些轻足队身上,虽然由于距离仍然太远,火炮的命中并不高,但是却能引起对方士兵的恐慌,也能让对手将领做出错误的判断。

“火炮打响后,对方骑兵肯定从两翼出击,立即命令两翼的火枪方阵准备迎敌。”王成杰的命令发出不久,对方的骑兵就开始了突击,真是比他孙子还听话。

吴小玄带领进百名火枪手在中央阵地也形成了攻击队形,在击退对方骑兵后,就可发动攻击。

岛津家的骑兵虽然不如江户骑兵那样骁勇精锐,但是也是一支战国时代的赫赫劲旅。二百名骑兵分左右两翼突击明军的阵地,也是在吸取了江户骑兵琉球正面冲击惨败的教训运用的战术。

在骑兵们即将逼近进入射程之后,明军火枪手方阵突然开始变大,然后以十人一列分成四排三列。前排的士兵开始装上新改装的套筒三棱刺刀。岛津骑兵见对方变阵并没有放慢速度,在这些倭国骑兵的概念里,在人数相当,且没有拒马的情况下,本国的那些火绳枪是不可能阻挡骑兵的步伐的。

但是很快,一排排清脆的枪响,子弹打碎了这些骑兵的幻想。所有明军火枪手在反复三轮射击,一旦有个别骑兵冲入方阵,等待他的也将是如林的三棱刺刀组成的刺墙。二百岛津骑兵在冲刺了三次方阵之后,损失惨重,只有十多骑返回本阵,而明军则只有十人战死。

这种强烈反差让对方的士兵士气更加低落。

王成杰见对方骑兵已经败退,立刻命令三路火枪手以徐进射击的方式向对方阵线进攻。这次进攻的杀伤效果并不明显,因为不少新兵在实战中运用如此复杂的战术有点力不从心,但是连续不断的射击和炮击倒是很快就让对手的轻足开始溃散。

在太阳下山的时分,整个战场上才回归了安静。王成杰和军队一起往前推进了十里,并在木户町扎营。在这里王成杰和吴小玄已经清楚地看到了远处山丘上的鹤丸城。

在鹤丸城里岛津忠名此刻已经到了绝望的顶点。在昨日,忠于幕府的伊东家和江户幕府以本家破获锁国政策,招引明寇为借口,联军袭击了肥后的领土。他命令家老带走了五千精兵前去防守。现在这群明寇又突然袭击了坊津港,这一千精锐部队还不够对方打二个时辰,此刻自己本城内已经没有更多的军队了。

岛津忠名在烛光下,擦拭起了武士刀。“岛津家无弱主,如果真不能守住这个家业,只有以身。。。”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响了起来。“家主何必如此想不开,也知道绝处逢生的事情,在我华夏千年历史中可是很多见的。”

岛津忠名站了起来,看到一个着红色丝绸披肩和连襟的女子真对着自己娇笑。“原来是青鸢小姐,您让我们在琉球可吃了不少苦头。”岛津忠名面露凶相,这个美人蛇出现,准就没有好事了。

“大人光临本人的歌姬町时,可不是这幅模样的,难道要拿我这个弱女子出气吗?”青鸢将柳腰一弯,轻轻用手抚住岛津忠名的肩膀。

“这次肯定是明军让你来的咯?有什么事就说吧。”虽然美人在前,但是岛津忠名早已经没有了与之扯谈的雅兴。青鸢捂嘴一笑,然后递给他一张文告。

“什么幕府居然和明军签订这种丧权辱国的条约?真是让人难以相信,德川家康的血脉会做出这种事。”在看了这张文告之后,岛津忠名激动地站了起来。

“德川将军一向标榜自己有化解戾气之法,也许对明低头也是这种办法之一吧。”青鸢倒是安静地坐了下来,顺手摆弄起了案子上的茶具。

“明军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已经撤出琉球,为何还要穷追猛打?”岛津忠名低头问起了眼前这个明朝女间谍。

青鸢喝下一杯清茗之后,发出了一阵娇叹。“国光名器确实不错。我们大明对贵地无任何兴趣。如果大人不吝惜八百万两的话,小女子可以代为周旋。”

“八百万?大明的胃口还真不小啊?”岛津忠名冷笑起来。但是青鸢仍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说道:“大人如果将这份文告公布给天下人看,德川幕府的威信必然大跌,到时候,又是如何一番景象,恐怕您做梦都会想笑吧,此外大明将提供给你们一千支三棱刺刀和十门火炮,有了这些力量,大人上京也不会再是梦想了。”

听青鸢如此一说,岛津忠名这个一向习惯敲诈别人的老流氓脑子里开始了急速的转动。在讨价还价之后,他给出了四百万五十两赔款的条件。虽然这笔钱等于他们摩萨藩一年的收入,但是手里握有幕府的重量级把柄,他将很快有机会从幕府和其他大名那里弥补回这次的损失。

“这个国家一定要让它分裂,不断地分裂,才能避免它成为我中华的后患。”余子成在出行前反复和王成杰交代这句话。

“倭国不出二年必然大乱,幕府的统治,看来是从我手里开始终结的。”王成杰在军营里看着岛津忠名送来的文告和几十大箱的白银,心里就有一种暗爽。也许二百年前的姚广孝看着建文帝的失败,也会有这种快感吧。

吴小玄看着如此多的白银,有点不理解,为啥既然来了,不占那么几块地玩,却一味敲诈银子,这余师傅的做法真越来越有海贼的风采了。此外提供武器这一条,吴小玄也很担心会养虎为患,万一人家仿制怎么办。王成杰则笑着将一杯清酒一饮而尽。他说道:“那些武器都是我军的淘汰货,大炮也是朝廷的那些佛郎机炮,卖垃圾武器,让倭国人杀倭国人,然后我们还可以从中渔利,这种连环买卖也真只有余子成才想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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