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和梦想的落差,让余子成的心情一直时好时坏。但是该执行的计划,还是要按部就班地做下去。在余子成到任一周后,宁波军港就从苍凉寂寞,变得人声鼎沸。新招募的兵丁,大批工匠和各类材料。甚至连大炮都在一批批地运输到码头的船坞上。
这些变化让裘凯峰兴奋不已。长期以来,这里堆积了太多的混混和垃圾军官,这让他这个从小接受军事正统教育的子弟很不适应。如果没有身边蒋大小姐的支持,他真快要没有信心继续在水师里带兵了。
现在看着眼前忙碌的一切,他感到浑身都是干劲。“在那发什么呆呢?快过来,刘大人找你。”裘凯峰的思绪很快被妻子的娇斥所打断。只见这个小女子,穿着紧身的窄袖,手里拿着一堆各种各样的图纸,脖子上挂着他爹从南洋买来的眼镜。
裘凯峰连忙过去帮助妻子拿图纸,然后屁颠屁颠地和她一起去船坞找刘铭。根据刘铭的计划要对目前所有的福船和沧海船进行改造,改造的标准将超越“弘毅”号,力求能达到19世纪四级巡洋舰的标准,排水量将超过500吨,双层甲板将安置40-60门火炮,这一改造工程,刘铭预计将持续一年,为此他将技术部多数力量都调配到宁波军港来。
剩余在郭巨千户所的技术工人则继续水力镗床和1777型火枪的实验,这两个项目,都因为余子成急于实行琉球岛攻略,而被一再推迟。不过1777型滑膛枪因为前期技术投入特别多,已经成功完成仿制,但是没有镗床外加缺乏技工投入,手工生产起来比较费劲,一周只能做出五支。这些火枪已经被余子成交付给王中和徐文里,让特战队率先进行排射战术的演练。
技术部还有一个大问题是手下工匠很多设计人员却少得可怜。但是他发现裘千总的妻子却对这些设计很感兴趣,而且在某些方面比她有点愣头愣脑的丈夫聪明百倍,所以刘铭就一直用心培养这个小女子。
面对这些做梦都不敢想象的舰船设计方案,裘凯峰一度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但是到他在第二天见到“弘毅”号进入军港码头时,才明白这一切,是真的有可能实现的。余子成和吴小玄走下“弘毅”号,他带这个女魔头来这里的原因,就是要她挑选海军新兵和军官,编入第二艘新式战舰“平远”号。“平远”号可以说是弘毅号的姊妹舰,在五月十日正式完成火炮安装和下水测试。现在就等水兵到位。
“徒弟,新兵就这么多了,你总不会喜欢用那些明朝水师的酱油兵吧。”余子成一边和吴小玄走下甲板,一边无奈地摆了摆手。原来在千户所新招募的200水兵中,吴小玄挑肥拣瘦只招了50个人。“这个太胖”“那个没力量”“这些没杀气。”各种各样的理由,让余子成有点无语。姑奶奶,咱们又不是选美,有必要那么挑剔吗?
面对余子成的质问,吴小玄做出了傲娇状,“本女魔头手下的士兵都要又帅又有杀气,不然有损本姑娘的威名。”
这种要求,余子成觉得宁波军港里的**兵更不可能达到的,但是无奈女魔头好奇师傅升官后的驻地,就只能随这她一起来折腾了。
就在他们走下甲板来到岸边时,吴小玄看到一群明军士兵正在一个人的指挥下,反复进行着队列操练。“这个人是谁?个子挺高的。”余子成顺着吴小玄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不正是愣头青军官裘凯峰吗?
余子成很诡异地笑了一下:“徒弟,人家可是有主的,你还是去挑兵吧,别挑男人了。”吴小玄狠狠瞪了这个没正经的师傅一眼。说:“你把你徒弟当什么了。我只是觉得这个明朝军官做事挺认真的,很难得,非常适合做平远号的船长。”
余子成里开始盘算起来:这样也好,反正海军军官那是很缺,就让徒弟带这个小军官去经历下实战也不错。他立刻招呼起了裘凯峰。小裘同志正是百无聊赖,船坞里的事自己真插不上手,只能按照新发配的训练操典,继续折磨自己手下的几个亲兵。
“余大人,找在下所为何事?”裘凯峰过来一行礼,发现了余子辰旁边一个黑头发的女子正用犀利地眼神看着自己。“难道我欠她几百两银子?”裘凯峰楞了一下,也没躲避这女子的目光。
“裘千总,这位是本军第一舰队指挥吴小玄。”听余子成一介绍,裘凯峰吓了一跳。原来最近闹得沸沸扬扬,专门割人耳朵的那个东海女魔头,居然就是眼前的清丽女子。裘凯峰立刻也行了一下礼,这下倒真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的耳朵也完蛋。
余子成看气氛有点紧张,就干笑了几声说:“裘千总,吴指挥和我想邀请你加入第一舰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裘凯峰听了,有点为难:“在下一直带水师第二标的兄弟们,现在离去,似乎有点太突然了。”
吴小玄则把杏眉一竖。“你可以把你的人都带来,当然烂番薯臭鸟蛋,我是不收容的。”余子成怕徒弟太狠,吓到别人,就把手搭在裘凯峰肩膀上。“凯峰,你看这艘弘毅号如何?”
“自然是很厉害,如此多的火炮,比起红毛蛮夷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你愿意做这种战舰的船长吗?平远号正好缺人,虽然官职是没有千总大,但是如果你真有心操练海军水师,本官还是建议你考虑一下。”
裘凯峰听了余子成这席话,感到这个参将和原来那些明军军官简直是天壤之别。这种新式战船交到我手里能行吗?裘凯峰咽了咽口水,又看看弘毅号,然后把头用力地点了一下。
吴小玄“噗嗤”笑了起来。“真是个菜鸟,不过见过血就好了。”
“等等,你们要把我的相公带到哪里去?”就在裘凯峰接受这个任命时,他的老婆蒋红玉远远地跑了过来。她把手在腰里一插,仔细打量着吴小玄。
余子成看到这个刺头过来,脑后又吊起了一大滴汗。他连忙说:“裘夫人不要急,本官安排裘公子去的自然是好地方。”蒋红玉却也不看余子成一眼。她回头大声质问裘凯峰:“你要跟这个女人走吗?你个没良心的。”
裘凯峰摇头否认:“是余大人调我去担任平远号的船长,二狗,张油子他们都跟去的。”蒋红玉一听,脸色慢慢好转起来。她抓着裘凯峰的手说:“你这次去会不会又危险?没有人家陪着你行不行啊。”裘凯峰憨厚地笑了起来:“行的,二狗和油子这么多亲兵都去,你放心吧。”
就在小两头缠绵的时候,余子成拉着粗线条的吴小玄和裘凯峰的亲兵都走得远远的。看着两个人的幸福时光,余子成也开始回忆起自己和后世的美女老婆的美好生活了。
在拉拉扯扯之后,裘凯峰送走了蒋红玉。吴小玄则坏笑着调侃余子成:“师傅,是不是看着这境况就想起李梅啦?你可好久没去看她了。”
“小孩子懂个啥,我和李梅没你想得那么夸张。”
“越描越黑。”吴小玄嘟囔了一句,然后叫裘凯峰集合他的亲兵,进行选拔。
经过各种潜水、吃生肉、长跑等地狱般的选拔比赛。吴小玄在军港里最终拉到一个军官和一百十一名明军军官,有了这些壮丁,弘毅号终于摆脱了孤军奋战的局面了。
就在余子成等费力大搞海军建设时,王成杰也紧锣密鼓地布置着另一条战线的工作。他现在白天和克斯坦一起训练海军新兵和炮兵新兵,晚上则召集参谋安排对琉球岛的间谍情报收集工作。
“琉球群岛目前有倭国军队数千人,装备情况不明,主要分布在首里城附近。海军方面,因为防止吴小玄的袭击,津岛家新调集了数艘铁甲舰,主要停靠在北方三个岛屿。”参谋李宇一边读着新一轮的情报汇总,一边悄悄看着那个坐在对面面无表情的参谋长王成杰。
“什么叫数千人,数艘。这也能叫情报吗?”王成军杰听了一半,就把资料扔在了桌子上。李宇立正后,把头一低:“现在缺乏专门训练的情报人员,这些情报都是从琉球渔民或者商人那里通过赎买来的。所以。。。。”
王成杰把手托在下巴上,眼睛眨了几下,冷冷地说了一句:“李参谋,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必须立刻弄清楚倭国在琉球的全部军事部署,立刻执行‘青色计划’吧!”李宇把头一点,慢慢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