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将张仲带到一间偏房。设施简陋。让张仲就在那里歇息,面色仍旧是毫无表情,一口一个兄台自然是开始对张仲的身份有所顾忌,反正称呼兄台也不比狗贼累赘。青年出门顺手给门上了锁。
张仲躺在床上,油灯也熄灭了,又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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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看着走出来的青年,有些惶急道:“哥哥,你相信那个狗贼说的话?”
青年则看着中年人道:“叔父,几日里小侄追踪狗官,却一直毫无踪迹,现在妍妹生死未卜。先不管这狗贼所言是真是假,但是从气度举止言行,我都相信他是狗官心腹,如今世道将要乱了,我感觉他是一个想要干大事的人,..”
丑女恼道:“他一时说话像个道学先生,一时又像个流氓地痞无赖,他还想成大事..”
青年看着丑女道:“小瑶,你听为兄说完,他在狗官手下当差,自然要近朱者赤的沾染兵痞恶习,但他既然言必韩信,语则勾践,说明可能他是在忍辱负重..”
丑女又气道:“哥哥,你给他说好话干什么?你不要忘了,是他亲自奉命抓了妍妹的!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忍辱负重的豪杰,英雄,我们都不能放过他!”
青年有些恼火的看着她道:“你就不能等我说完?他是否心怀大志不关我们的事,之所以我现在对他有些礼遇,是他说的的确不错,如果我们对他轻举妄动,刘予楚那个狗官恐怕会对妍妹不利。所以,等他找到狗官的东西了,妍妹回来了,我们再杀了他,一并杀了狗官解气!”
丑女看着他,弱弱的道:“哥哥,你说完了吗?”
青年笑道:“你想说什么?”
丑女道:“我觉得,这狗贼刚进屋的时候好奇怪,他叫叔父叫什么,叔叔。什么他是路过的。”
中年人道:“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他进来的时候,脖子上还在流血,好像是被人砍过一刀,他衣服都划破了,似乎是逃命来的。”
青年人有些沉默,心想,这个狗贼还真是神秘。
“小瑶,叔父,你们先去歇息,我在这儿守着,万一那狗贼跑了,我们更不知道怎么找到那狗官了。”青年道。
丑女看了看中年人,中年人点了点头,两人各自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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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在堂屋看着壁灯微弱的灯火,手上还拿着剑,寒光闪闪的。怔怔的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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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就听得几声鸡鸣,也不知过了多久,第一缕阳光从窗户纸偷过来,明媚的一天,张仲从半醒半梦中醒来,一晚上一直想着如何应对如何脱身,但是因为又累又痛,竟然睡着了,张仲不禁有些心虚。这是穿越来的第一个早晨。以前混的时候每天都睡到太阳在头顶,现在还能透过窗户看到一抹血红的阳光。不过已经没心情看了。
青年一袭青衣进了房间,面无表情的看着张仲,道:“兄台,昨夜歇息的可好?”
张仲挤出一个自以为还算是平静沉稳的笑容道:“尚好。”
“兄台可以去寻你家大人之物了,不过,我想,你家大人应该焦急的紧,不知道兄台何时能寻得?”
张仲心里那个气闷,看来这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意思就是说,狗贼你要是一直假装找不到那东西而拖延时间,你小命也不长久。
“所言极是,我也想早日复命。”张仲一边随青年往出走,一边四下打量。这是一家普通的农家,有很多的农具,从大门看出去那个中年人还牵着一头水牛在不远处的丛林里食草。丑女在喂鸡。那丑女从背面看上去还真是身材窈窕风姿绰约,哎,只可惜。张仲摇了摇头。
堂屋的桌子已经打烂了,青年和张仲就在厨房里吃一些东西。
青年看张仲的眼神很森冷,面无表情。张仲以前混的时候也没少白吃白住,不过在这眼神下总觉得不自在,吃的噎得慌。不过眼睛也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突然就听到外面似乎有些喧哗的声音,就从窗户看到中年人从水牛旁边一个翻身就是丈远,迅速掠到了丑女前面,低头说了一句什么,丑女似乎一惊,两人脚下生风抢进厨房。
轻功啊!张仲眼睛都要直了,喝的水就一直沿着碗从嘴巴往下漏。绝世轻功啊!
要是学会这个了,逃跑那是超级棒啊,从前被人追着砍的时候就多么奢望有轻功啊。
中年似乎面色有些惊慌道:“狗官带着大队人马来了!”
青年也是一惊,不过马上恢复了平静道:“距此处有多远?”
中年道:“在山下,他们人多要走大路,估计不过半炷香!”
丑女道:“来的正好,我们不是还要到处去找狗官救妍妹吗?现在正好杀他个落花流水!”
青年抓着丑女的手道:“小瑶,不可造次,他们人多势众,况且狗官还有一个苏飞卿在,我们胜算不大。”
丑女一下子看到了正在一旁喝水的张仲,怒不可遏道:“肯定是这狗贼把他们带来的!”说罢一个腾跃,就跳了起来,张仲还没看清楚就看到她在空中就突然多了一条擀面杖顺着落下来的势道就打了过来。张仲心道,完了,还是死了,还是死在这丑女手上。真郁闷。
突然青年人一下子也跳跃起来,如同一飞冲天的大鹏,一个轻巧的起落就截掉了擀面杖,两个人脚尖在锅台上轻轻一点,如同燕子掠水站在地上。
又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圈啊,张仲心有余悸。
青年道:“小瑶,先别冲动,这狗贼是狗官心腹,我们先留他性命。贼众人多,我们先躲一阵,现在也来不及收拾东西了,从后面小路下山去,带上这狗贼。”
张仲心道我真是什么都没干,突然又成狗贼了。
丑女一手叩着张仲的脉门,当先出门,青年从厨房窗户跃出,同时长剑已经出鞘,站在农家院子前,威风无比,中年人手拿钢叉在后。
四人绕道从后山走去,房子建在了一座小山上,现在就是要上后山从小路疾走。
又是腾云驾雾的感觉啊,似乎三人都脚不沾地。
小路很窄,也就只容一人过去,但是三个高手都是步履如飞,一些枝枝叶叶上的露水打落在张仲脸上,张仲感觉自己是被丑女当做风筝一样的拖起来了,自己脚似乎都被脱离地面了。但是手腕还被丑女捏着,全速前进中张仲还是感觉到丑女的手很柔软而细腻,不过张仲感觉特郁闷,几次差点被丑女打死,现在还被丑女拖着逃命。
突然青年人停下了,丑女和中年人差点撞在了青年身上,不过收势优美的刹住了。
前面小路上站着一个人,身材修长,一袭白衣,手上一柄大环刀,一些环在上面排列的很整齐。刀身上清晰的映出此人的面颊白皙而俊秀。眉如新月。唇若丹青。
青年的剑上泛着寒光,在手上蠢蠢欲动道:“苏飞卿,如此身手,为何作孽?”
苏飞卿面色冷峻道:“两条路,第一,杀了我再去杀了刘予楚。第二,死在我刀下。“
青年隐隐的杀气开始在周身蔓延,不回头,低声道:“我缠住苏飞卿,叔父,小瑶你们穿过这些杂树杂草快走。”
苏飞卿一声冷笑,突然从一人高的杂草杂树中冒出很多兵丁,拿着朴刀。目露凶光。
中年人道:“逸之对付苏飞卿,我解决这些喽啰,小瑶带狗贼快走,留下记号,我们再会合。”
妈呀,张仲有些兴奋也有些害怕,兴奋的是,这不就是武林高手对决的现场版吗?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降龙十八掌九阴白骨爪啥的,随便学一点回去了就可以做一个很有成就的小混混了。害怕的是,如果死在这里,就没成就了,甚至连个殡仪馆都没有。
那中年一抖钢叉,一阵寒光闪过,他整个身子就如同一只振翼高飞的鸿鹄,双脚轻盈的在一棵树上点动,借力之下寒光闪耀,须臾就有一个兵丁的胸膛盛开了鲜艳的血花。窟窿还在滚滚的翻腾着血浪。转眼间两个来不及躲闪的兵丁就倒在了那些杂草上。血流满地。
于此同时苏飞卿出刀而青年出剑,同时起身,旱地拔葱,各自在空中接了招数,对了几掌,青年感觉气血翻腾,而苏飞卿也退了几步,刀还在舞动的如同混江蛟龙。
丑女亦拉着张仲一个点地,身子就翻身腾起,腰上一条软鞭如同灵动的小蛇,缠绕在前方的一棵树上,手上一个使力,丑女就拉着张仲越过了丈余的杂草杂树,快要落地的时候,丑女脚尖轻盈的点在一颗小树梢上,就这弹力又腾跃了好远。
妈呀,这不整个儿一蜘蛛侠吗?张仲万分的激动。不过此刻他也是很不好受的,本来昨夜身上就是伤,现在这么剧烈的弹跳,感觉自己都要被撕裂了。丑女也不管恁多,快要下山到大路上的时候,坡度有些高,如同一个小型的悬崖,丑女一个回眸望月势,手中软鞭就缠在一颗大树的枝干上,左手扯着张仲,右手拉着软鞭,两人如同跳崖一般跳到大路上。落下来的时候丑女体态轻盈如同蝴蝶入蕊,而张仲摔了个四仰八叉,是丑女故意放手摔他的。
张仲都没时间去问候丑女的祖宗十八代了,赶紧的爬起来。突然想起来,狗官来了,自己是狗官的爪牙,那不就是自己的救星来了吗?
现在就是要把这丑女骗到狗官哪里就好了。
丑女一抓他的脉门,张仲道:“疼啊,疼啊,要死啦。要死啦”
丑女大怒:“你再喊,我就割了你舌头。”蹭一下就从头发中掏出一把很小很小的匕首,原来她把匕首做簪子。匕首在逐渐升起的阳光下闪着隐隐的蓝色光芒。
张仲道:“丑,额,姑娘,你看,现在我家大人的喽啰一部分去拦截你家两位英雄了,还那个卑鄙无耻却武艺高强的苏飞卿也在和你哥哥对打,你难道这样就跑掉吗?”
丑女犹豫了一下,目光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愤怒,道:“那你便怎的?”
张仲道:“姑娘,苏飞卿和你哥哥有仇,两人肯定是要斗个你死我活,你哥哥自然是神功盖世,但是好汉敌不过人多,苏飞卿只是先前部队,狗官还没到,如果狗官到了,那更多的兵丁就围上了,你哥哥纵然是豪杰,但是恐怕也有些危险,况且我在狗官身边当差那么久,他暗箭伤人以多欺少的本事我是看多了。”这时候,小人一点,谄媚一下,自家大人就成了狗官了。
丑女道:“你说,我不割你舌头便是。”
张仲道:“为今之计,莫若围魏救赵,所谓擒贼先..”
丑女一下子打断他话道:“你和我哥哥一样的酸,直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