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穿越隋唐作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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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授绥

张仲匍匐拜倒在炀帝面前道:“张仲拜见圣上”他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是自称草民还是自称卑职或者小臣。炀帝看着他,目光渐渐转为柔和,让张仲起身,信手拿起奏折,在案头随便看了看,墨香隐隐,奏折上的字迹行云流水。“朕听王爱卿说,张仲是个人才。来长安城一天,就成为了越国公府里的主薄?”炀帝放下了手中的折子,目光依旧柔和的看着张仲,似乎在等他回答。张仲自然是知道王世充在向炀帝给自己一个进阶的机会,所以在炀帝面前夸奖自己,至于翟旭有没有向炀帝说到自己,都不是炀帝接见自己最至关重要的原因。张仲甚至鼻子都要触到光彩照人的两仪殿上的木质地板了,浅浅的光泽倒映着炀帝满身的雍容。“承蒙越国公抬爱,小人才有此际遇。”张仲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复炀帝的问话。炀帝依旧是面色沉静,声音沉稳而不怒自威的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是隶属工部的吧?”张仲大惊失色,对于这句话张仲感觉到一瞬间的惊讶和诧异,但是片刻之后冷静了。炀帝这句话,无非就是两个意思,一就是说,曾经的自己也就是说那个已经死了的赵二宝,曾经是被皇帝召见过的,而且就算是作为日理万机的皇帝,炀帝对他是很有印象的,那自然是错不了,就是说,赵二宝是隶属工部的。那么,很多的事情似乎又有了新的定论了。杨素帮许国公谋反,建造石殿的事情中,赵二宝成为了其中的督工,绝对不是巧合。那么易雪诚杀赵二宝,真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这么简单么?那么,更重要的是,现在,也就是说,现在炀帝接见自己,是因为王世充的举荐,还是因为,想见的其实是赵二宝这个和杨素一起谋反的?现在赵二宝回来了,炀帝会问什么呢?炀帝这一句话,已经让张仲汗出如浆,心中七上八下,不断揣测不断构思,一时间不敢答话。好在旁边一人接话道:“陛下,这人名为赵二宝,确是隶属我工部。三月前为虞部侍郎”张仲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人接口了,对皇帝的问话不回答这不知道是不是算作犯罪啊,但是听到那人说话,更感觉一阵惊悚,看来这个赵二宝还真不是一般人啊。居然是个什么“鱼不是狼”,干什么的张仲都没弄清楚。炀帝微微颔首,看了张仲道:“这三个月你也算是尽忠职守。杨素那老家伙最近可有什么动静?”此时的炀帝渐渐目光转为森严而拷问之态。张仲不由得心惊不已。“越国公他意图谋反。”一句话差点就要说出来了,但是突然想起来,杨素对自己的信任,肯定不是建立在那种利益关系上,而是——杨素早就知道唐姝瑶和秦妍倪在自己的居所里,他杨素的越国公府邸虽然大,但是他肯定耳通目明的知道,所以,现在,说不定他已经使阴谋诡计,控制秦唐二女就在他手上,若自己把他供出,只怕是两人不虞...张仲生生噎回哪句话,但是对于炀帝那种洞悉一切的睿智眼光,有些惊恐而诚惶,一时间语塞。炀帝渐渐的目光空洞而深邃的看着张仲道:“赵爱卿,这三个月,你做的不错,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成为了他杨素的得力助手。王世充说杨素府中来了个少年才俊,才一天时间就成了主薄,我猜也就是你化名张仲了。”张仲不知道他究竟是要表达什么,因为他这话中似乎是嘉奖,但是又似乎是讽刺,更可怕的是,他眼光中仅是空荡荡的,漫无表情。“那日的飞鸽传书我已经收到了,不过后来听线报说恰好那天你被发现了,之后就被一个武林高手杀死了。现在又活着回来,我欢喜的很,朝廷,就需要你这样忠臣的臣子。”炀帝的表情逐渐又表现出一种嘉奖与鼓励,有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张仲冷汗都汗湿了衣衫,唯唯诺诺的道:“小人为皇上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但是心中还是忐忑不安,根本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究竟炀帝心里想的是什么。“卫爱卿,你是工部尚书,你看现在他立功了。外人说朕是宁可空缺官职也不愿给人升官,那真是迂腐之见。若是尸位素餐之辈,我要升他官来干什?现在总不能让他继续作回虞部侍郎了,免得外人说我薄情寡义,你说说看,有何职位给他?”张仲心里仍旧有些不相信,本来进宫的时候是抱着赌一下的心态的,运气好的话,可能被皇帝看上了顶多分配个马前卒的角色,万一不行继续回去作个没文化的主薄,但是没想到,又发现赵二宝的一些秘密。现在虽然是给自己是升官了,但是张仲心里清楚,这官儿,恐怕是有命接,没命当了。那工部尚书头戴獬豸冠,单衣罩青丝,三梁进贤冠映衬的紫色官袍也是威严而凝重。声音沉稳道:“如今工部正却一名侍郎,不如拔擢他为工部侍郎如何?”炀帝点头道:“卫爱卿既然如此说来,必定有他过人之处。姑且命他卫工部侍郎,为你尚书之副罢了。”张仲平白无故捡了个侍郎,好像在前世上看到的是,尚书一品,那侍郎作为副官,最起码有个从二品吧?心里的居安思危意识一下子就没了。赶紧谢恩就恨不能三跪九叩了。炀帝道:“你如今可回杨素府上拜别了,走马上任工部侍郎之任。”张仲有些惆怅,那种没有根没有着落的莫名其妙的漂泊感,一直萦绕着,似乎感觉到身边时时刻刻有一柄刀在磨着,霍霍的,就要砍过来。炀帝冷冷的道:“杨素自以为谋逆之事天衣无缝。也未免太小看朕了。”从两仪殿退出来的时候,张仲都在心潮起伏,这就是一个朝代的君王,给了他以无限的震撼和压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能作为一个执掌天下的人,隋炀帝还的确不是妇孺口耳相传的那种不屑无术之类。张仲一直跟着工部尚书走着,慢慢的穿过了内廷,向前面走过去,来的时候翟旭介绍过,前面的就是太极殿,而太极殿东侧是门下内省,宏文馆之类的,而西侧是中书内省,张仲对这些官署馆驿是一点都不清楚,但是为了活命,他没有办法不记。就算是为逃跑也应该记清楚路线。正走在路上就看到之前的那个太常卿高颍在前面一边缓缓的走着,一边低头看那些脚下的鹅卵石,光滑润泽。斜阳已经隐没了,但是余晖最后一抹还在宫廷上方轻轻的洒落。他依旧是那种尖锐而凌厉的眼光看着张仲和张仲前面的工部尚书,等到走近了,高颍目光转为平和道:“卫大人,皇上还是执意如此?”尚书叹口气道:“高大人,你我同僚一场,其实我想,你也没必要如此直言上谏。皇上只是想要召集天下的乐师,如此而已,大人您又何必执意阻挠呢?”高颖声音有些尖锐而激动的道:“卫大人,北周武帝如何?南陈后主又是如何?这些都是醉心声乐犬马,以至于最终覆亡,收集天下散乐可是有道明君之举?朝廷现在有些乱啊,卫大人,当初启民可汗朝拜我大隋,长安城烟花十里,绸缎盈车,绫罗遍布,琼浆玉液尽尽皆是,以至于国库空虚,民怨沸腾,如今又要寻那靡靡之音,我唯恐天下要乱啊!”张仲清楚的看到高颍的脸颊抽搐了几下。而尚书听他的话,一言不发的看着最后一抹斜晖也被宫廷的廊檐遮蔽了,最后整个皇城都在一片凄惶和森冷之中。远处传来更鼓声。高颍步履缓慢的走了,张仲突然感觉到一个老臣子赤胆忠心最后无以宣泄的悲伤,他看着高颍渐渐远去的背影,溶蚀在皇宫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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