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情留马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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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节外生枝

我一出二排的帐篷,看见三哥在门口等我。我问三哥:“三哥,你有事儿?”三哥说:“今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说点事儿。”我说:“你有事儿现在就说吧,还要等到晚上干啥?”三哥看了我一眼说:“你晚上要有时间我就和你说说,没有时间以后再说吧。”我看三哥不像有啥大事儿,也就没往心里去。我回到排里找到冯桂华,想问问她放假有什么打算?我还没有说话,就听外面来了一辆汽车。汽车响了两声喇叭,听见是连长的声音说:“一排长呢?我把帐篷给他要来了。还不出来?还等我老高给他搭上?”我们听见是连长从场部回来了,都跑出看。连长从车上下来了,站在大院里把洗的发白的军装搭在汽车的驾驶楼上,大嗓门一个劲的吵吵。我们看见一排长慢慢腾腾的从帐篷里走出来,漫不经心的往车上看了一眼。高连长一看他那样可就来了气了说:“你瞅你那样,你媳妇呢?赶紧的把你排的人喊来,卸车。”这时一排的人也都出来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帐篷从车上拽下了。

连长看卸完车了,就和开车的司机进连部去了。耿副连长领着一排的两个人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大家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时就看见团书记陈嘉民从连部走出来,走到帐篷跟前说:“哎,老徐。”他管一排长叫老徐。他说:“走,拿上锯和斧子,去河边砍点小杆,回来大家帮你把帐篷架上。”一排长听了陈嘉民的话叹了一口气:“唉,愁死我了,咋整啊?”陈嘉民一听一排长的话说:“万事开头难,以后就好了。”这时候,我看见一排长的爱人端了一大盆洗好的衣服,从河边回来了。我过去帮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晾在篮球场边上的草上。我和她说:“嫂子,连长把帐篷从场部拉来了,下午正好有时间,大家帮你们把帐篷搭上。你就别干啥了,和大家一起搭帐篷吧。”她听我说完,看了一眼汽车说:“啊,俺的娘啊,这个连长说话还真办嘞。”我看一排长和陈嘉民一大帮往河边走了,我回到排里和大家说:“全排的同志们听我说,一排长下午搭帐篷。大家拿上铁锹跟我走。”我说完在铺底下拽出一把铁锹就往外走,走到外面又想起还得拿镰刀。我又回到帐篷里,四处找镰刀。我在冯桂华的铺下面找到两把镰刀,给大王一把我自己拿了一把就走出帐篷。我站在那想:在那块给他搭呢?我一眼看见一排长的爱人,我就叫住了她说:“嫂子,你看在那块搭合适啊?”她看了一下四周,发现我们三个排的帐篷是在一排上。对面是食堂和连部的帐篷,于是,她和我说:”妹子,我看这样吧,我和你徐哥就挨着你们排吧。”我听她说完我想也好,成一排也好看。于是,我叫大家跟我在挨着我们排的地方割草,拿铁锹铲平。

等到一排长他们扛着小杆回来,我领着我们排所有的姐妹把场地打好了。一排长的爱人和我们一起干,一边干还一边的说着感谢的话。她看见一排长回来了,就跑去把一排长肩上的小杆接下来放到地上。说:“你看看,三排长领着人把地方都平好了。”一排长一看是在我们排的旁边就生气了说:“不在这块,走,”他弯腰扛起小杆就要走。我看他这样就走过去和他说:“徐哥,我们都铲好了,费了好大的劲,就在这吧。”没想到他一听我说更来劲了,一边走还一边说:“别在这叫人烦,离远点看不见心静。”他爱人一看他那么犟,就去拽他肩上扛的小杆。一排长没防备,一下子被他爱人拽倒了。万万没有想到,他爱人拽的是小头。也是用力过猛,就看见一排长被他爱人拽倒以后,躺在地上。小杆的大头重重的砸在一排长的头上,大家一看就围住了一排长。当时就见一排长的耳朵砸出血了,血顺着脸流下来。就有人跑到连部去叫连长,连长正在和司机唠嗑。听见喊就从连部跑出来,到跟前一看一排长一脸的血。就蹲下喊他,喊了几声一排长没有答应。连长说:“快,喊场部的司机送医院。”大家把一排长抬上汽车,他爱人抱住他的头坐在驾驶室里。团书记陈嘉民和一排的几个人上了汽车的大箱里,连长对陈嘉民说:“快走,路上叫一叫他。啥情况派个人回来告诉我。”汽车开走老远了,我们一大帮人还那瞅。我走到那根杨木杆子跟前,细细的打量着这根杨木杆。有六米长,小头直径有三公分,打头直径有十公分。连长走到我的跟前说:“三排长咋回事儿?”我说了事情的经过。连长说:“这个徐安大脑有病,不可救药了。”连长说完,气哼哼的回连部了。

大家一看出事儿了,帐篷也盖不成了,就都散了。我领着我们排的人回到排里,大家都在说这件事儿。有的说徐安是书呆子,还有说徐安太傻的。说娶了一个多好的媳妇啊,还不满意,烧包。这回好,烧到医院去了。二排长领着人排节目正脸的起劲,在帐篷里又唱又跳的,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这时,快到下午的五点钟,连长在连部的门口走来走去的。惦记去医院的徐安,不知道咋样了?一会出来往去东方红的小路上看着。好不容易盼回来一个人,大家一看是一排的王树友。都围了上去,问徐安咋样了?王树友说:“不太严重,汽车刚开出连部他就醒了。当时在汽车上非要下来,陈书记没让。”连长一听松了一口气说:“到医院检查没有?”王树友说:“检查了,大夫说,没啥事儿。”陈书记怕连长着急,让我先回来说一声。连长说:“医院啥意思?”王树友说:“让在医院观察一宿,明天看看没啥事儿就能回来了。”二排长这时走过来了,听说了一排长的事儿,还一个劲说要去医院看看一排长。连长说:“别去了,明天就回来了。这个徐安,砸他一下也好,但愿能把他砸醒。省的一天迷迷糊糊的,阴阳怪气的,”连长说完就进连部去了。

跟着耿副连长去的两个一排的男生,回来了一个,在连部大院直吵吵。我听见外面吵吵就走出去看,回来的那个一排的男生说:“我们下午跟耿副连长在河边溜,走了有五公里。不知道是谁下的套,套了两个大狍子。被我们给捡回来了。幸亏耿副连长带了一把刀,在那块把狍子的肚膛子给豁开了。把皮也扒了,那我们三个人也拿不动。耿副连长让我回来叫人去抬肉,”连长听见他在那吵吵,从连部里走出来问:“咋回事儿?捡了两个大狍子?”那个男生说:“连长,我不知道你从场部回来了,快去吧,叫人快去抬吧。”连长一听是这么回事儿,就让连部的通信员跟他走了。不一会,四个人抬了两个扒了皮的狍子。用一根木棍把狍子担在棍子上面,两个人抬一个狍子,四个人抬了两个狍子回来了。他们一到连队就直接把狍子抬到食堂去了,耿副连长让食堂把两个狍子用大锅全烀上了。耿副连长在食堂给大伙讲,说是他碰见过有人背着套在河边走。他就想过,有人在河边下套套狍子,他就做好了去捡的准备。耿副连长亲自在食堂监督指挥,还从腰上解下一根藤蔓,说是五味子的藤,把这根藤用手挽了几下扔在大锅了,说是可以代替花椒。

这顿晚饭吃的很晚,全连吃到了狍子肉。吃完晚饭,杨柳被二排长叫走了去帮他们排节目。冯桂华领着我门排的人在宿舍练数来宝,我坐在铺上写日记。吴晓曼拿着她写好的结婚报告,又走到我的铺边说:“排长,不让你看心里就是不安,不敢往上递。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张,认真的看了起来,上面写到:结婚报告,敬爱的连长,我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们的行为给全连带来了名誉上的损失。就好比在一张大红纸上有一个黑点,也好比是两只离群的孤雁,离开雁群在草原上要生蛋。我看到这,忍不住笑了。晓曼把报告递给我就在看我的表情,这时她发现我在笑,走过来说:“排长,我写的不好吧?”我说:“你这哪是结婚报告,这是一份检讨书。”然后,我趴在她的耳边悄悄地说:“你就写你们真心相爱,志同道合之类的话,不要写检讨。”晓曼说:“那连长不批咋办?”我说:“情况连长都知道了,会批的。”晓曼听我这样说,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我。拿着她的结婚报告回到她的铺上,重写去了。我看晓曼回到自己的铺上,我又开始写我的日记。我把一排长写进了我的日记里,把她的爱人也写进去了。

大家想到明天全连放假,都说要去一趟东方红。我听大家说,也想去。我想去医院看看一排长,顺便给他爱人拿点钱去。可是,我没有如愿。连部的通信员来通知:明天全连搞卫生,后天搭会场,大后天开庆功会。大家一看去不成东方红了,就把话题转到开会那天穿什么衣服好看?表演时都梳啥样的头发。咋样才能做到整齐好看?那时我们穿的就是一色的劳动布做的工作服,是三紧式的。裤子也是劳动布的,但是很肥,平时穿着总有一种提不上的感觉。这时大王就说:“排长,你看咱们穿啥好啊?”一开始我听大家在议论,我没插言,听到大王问我,我说:“就穿工作服吧,挺好看的。”大王说:“我看还是穿花衣服吧,我都穿够了灰的,蓝的,黄的。”大家一听大王这样说,也都说穿够了深色的衣服。可是穿花衣服,也没有一样的花衣服啊?一时间大家都在沉默着,谁也不说话。我看了一眼全帐篷的人,除了杨柳没在都在宿舍里。大家不说话,我说:“集体表演的节目就穿工作服,里边都穿白衬衣,没有白衬衣的穿花衬衣。”我想了一下说:“个人表演可以穿花衣服,这样大家看行吗?”大家都说好,我就没有再说啥。大王听我说完,就从包里找出一件花衣服,在那看。然后就穿在身上,在地上走来走去的。大家一看全都笑了。

这时杨柳回来了,一进屋就很生气的说:“排长,明天我不去二排了。”我说:“咋地了?”杨柳说:“太笨了,一个个像大笨猪。”她的话刚落,全宿舍哈哈哈的全笑了。杨柳说:“教一遍又一遍的,也学不会。尤其是那个二排长,没有比他再笨的了。唱歌还跑调,第一句不跑,第二句开始跑,跑到最后还能找回来。一点音乐细胞都没有,还满张罗。”我听她说的挺有意思,也憋不住笑了说:“杨柳,用你的标准去要求他们,差距太大。既然咱们答应了,就耐心的教他们几天吧。”杨柳说:“这还不说,一个个的光知道往人的脸上看,也不看你的动作,能学会吗?”我听她还在说,也不去理会依旧写我的日记。吴晓曼把写好的结婚报告第三次递给我,我看这一次写的很好。我对她小声说:“很好!”明天就交上去吧,晓曼点点头。

全排的人都知道了晓曼的事儿,有几个表现很瞧不起晓曼。但是,看我对晓曼很关心,也都是在背后议论,不敢在晓曼面前有任何的表现。晓曼看到大家都很关心她,一天天的好起来,脸上也不再忧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