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凯少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做?”一直闷不吭声的西索科忽然开了口,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奴仆的身份,忙又补充道:“请原谅,我只是很担心鄙主的安全罢了。”
里凯看了一眼西索科那双铁拳,沉声说:“西索科,只管把我和苏拉当成朋友吧!你是个忠诚的人,我和你一样也挂记着弗莱和其他人。来,伙计!带上你的拳头,我们得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苏拉尚完全明白过来:“现在就杀出去?你不是已经决定参加巴克斯明天的角斗表演吗?”
里凯自信地说道:“不展示出我们的实力,怎能最大程度吊起巴克斯的胃口呢?”又对西索科吩咐道:“记住,待会我们从这里闯出去,如果遇到那些矮人守卫,你下手要快,但不必杀死他们。回到地面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虽然苏拉和西索科对里凯的计划仍不是很清楚,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再多问。里凯在平原上与兽人作战时的表现两人仍是历历在目,临战时他的气度和谋略都与弗拉米尼的冲动和噬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给人可以信赖的感觉。
苏拉并无异议:“里凯,不管怎样都要小心点,我可不想变成罗马历史上最早被德鲁伊活祭的骑士……我们还要回罗马的酒馆大吃大喝一顿呢。”
三人站起身来,里凯轻喊道:“开工吧!”
西索科的“金刚拳”又开始了工作,他低喝一声,运起身上的紫色天华,朝着石牢前的铁栅就是一格。粗如儿臂的铁栏无声地向两旁扭曲变形,张开了一个菱形的大缺口。
虽然已经见识过西索科用拳头凿穿石壁的奇迹,此时里凯和苏拉仍暗暗喝彩:这名武士身上的力量实在太过骇人,那已不能用人类的思维来衡量了。里凯不禁问道:“西索科,你一身紫色的斗气是什么属性呀?真让人开了眼界。”
“我身上的光叫作斗气吗?那不是骑士才能拥有的东西吗?我一直不知道呢。不过我老家的人把它叫作天华。”
说话声中,西索科在前开路,里凯和苏拉紧随其后,三人从囚牢里鱼贯走出。
苏拉向里凯解释道:“先前在石牢里我已经和西索科聊过了……他老家在阿尔卑斯山里的一个古老村庄,听说那儿盛产‘暗武士’。根据西索科的描述,我猜测他们口中的‘天华’是一种类似于斗气的能量,但跟骑士不断训练武技可以挖掘出斗气不同,这应该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因为我从未在任何骑士身上见过这种能量。”
“原来西索科是‘暗武士’,难怪能拥有和我们截然不同的战斗属性。”
苏拉也叹道:“如果不是有西索科,我们恐怕得在这石牢继续呆着任人宰杀呢。”
里凯说道:“可惜现在一片黑暗,不然你们可以看到那角落的石棺里还关了一头古亚斯巨龙……”
苏拉讶然道:“古亚斯巨龙!龙兽中的王者!居然被他们制服了!这些神秘的大德鲁伊可真不简单。”
一路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一路上遇到的矮人看守都被西索科的铁拳击晕。
当他们拐过一处墙角走了几十步后,感觉踏上了一道蜿蜒向上的石阶。石阶快到尽头时,一阵耀眼的阳光射了进来,刺得这三个刚从黑暗世界中走出的人无法适应,只得暂时闭上了双眼。
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满心逃出生天的欢喜立刻被冲散了——等候在他们面前的是三名白袍老者,正是在平原一战中用自然法力击败他们的三名凯尔特人祭师:大德鲁伊。
西索科身形刚动,里凯立刻拉住了他,低声道:“不要动手,记得一切让我来应对。”
一名白袍老者用拉丁语说道:“能够走出这地下石牢,你们倒也不简单……但你们的命运早已注定,凡人的力量如何能冲破自然的法则?如果不是那名碍事的希腊法师破坏了我们的法阵,两天前你们就已被当成祭祀之牲告慰亡灵。”
里凯耸耸肩,洒然道:“听闻德鲁伊之道就是自然之道,你们恪守这世界的平衡原则也好,守护自己的家园也罢,这些原本都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我们只是顺路借道去拉达斯而已,稀里糊涂地就被你们的‘勇士’袭击,以致造成眼前的局面。你们要为丧生的坎佩尼亚人安魂和复仇,那我们在战斗中牺牲的兄弟骑士的魂灵又该找谁来慰藉呢?”
“灵者,这世界的本源。我们尊重这世界任何一种有灵的生命,我们敬拜灵、恪守自然,然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和谐的秩序中。不用多说了,侵犯者不可饶恕,你们的牺牲是你们必须付出的,这是破坏秩序的代价!”
这名大德鲁伊说完袍袖一摆,从他们身后立刻冲上十几名身着兽皮的土著武士。这些武士腰上别有石锤和绳索,和里凯他们早前遇到的兽人略有区别,应该属于达尼族的“猎人”。
苏拉和西索科本能的摆出准备抵抗的姿式,里凯却一脸平静地说道:“兄弟,不要反抗。”
片刻后三人被猎人武士用粗索牢牢捆住,一名大德鲁伊向着猎人武士说了句话,似乎要把他们押到某个地方。
“等等!我要见巴克斯!”里凯忽然高声喊道。
“到冥界地域后再提出你的要求吧。”白袍大德鲁伊冰冷地答道。
正当武士要把里凯等带走时,艾伦夫人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用她那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说道:“慢着……”说着又走到刚才说话的那名白袍老人身边柔声说道:“拉莫斯大师,不妨问问这人找巴克斯大人所为何事。”
虽然巴克斯赋予德鲁伊大祭师们生杀予取的权力,但艾伦夫人的话仍有一定影响力。叫拉莫斯的德鲁伊祭师听后收住了脚步,向那些武士打个停下的手势,冷冷看向里凯。
“我想参加角斗!”里凯说着一边用眼角瞄了眼那像一朵熟透的花一样的艾伦夫人,立即发现了这女人眼中闪过的动人笑意。
艾伦夫人款款走到里凯面前,眼睛轻眨一下问道:“打算用卖力的角斗表演来换取自由吗?……好的,拉莫斯大师,把这三人和其他的罗马男人都带到宫中,就让酒神大人来从中挑选角斗的人选吧。”
―――――――――――――――――――――――――――――――
踏过刻满各种奇形图腾符号的石砖,里凯与苏拉、西索科被一众猎人武士押着走进了法图堡最大的建筑——酒神的宫殿。
里凯在外殿见到了同样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弗拉米尼、维京等人。看到里凯和苏拉,弗拉米尼等皆是一脸苦笑,大家唯互相用眼神打着招呼。
会合一起后,大家又被一众武士押着走过宽敞的外殿、穿过两道圆形殿门后,终于来到了最里面的酒神大殿。
金黄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穹窗照进宫殿,肥胖的坎佩尼亚之王、酒神巴克斯此时端坐在一张洁白的王座上。王座用象牙雕成,扶手上缀满了各色瑰丽的宝石。在王座前横向摆着一张长长的石桌,上面横七竖八躺着一堆各种造型的酒缸和酒瓶等容器。更甚者,连宫殿两侧也摆放着酿酒的大缸以及堆得小山一样的麦粒谷穗,还有用木桶盛放的大量葡萄。
里凯仰头看了一眼,心道:“不愧是酒神啊,连宫殿都布置成酿酒坊了。我终于遇到对手了,这胖子的酒量看来不错。”
“咣”的一响,一只空酒杯从王座上飞下,落在殿前。
酒神巴克斯又从匍匐脚下的宫女手中接过另一只盛满酒液的杯子,看着下面的人愠怒地说道:“你们这么多人忽然跑来做什么?扫了我的酒兴!”
艾伦夫人走到巴克斯身边,凑近身子说道:“这些都是罗马人,他们在大王的土地上杀害了我们许多子民……被拉莫斯和几位大师捉拿住,特地带到大王的面前请您处置。”
巴克斯打了个酒嗝:“那还用多说甚么,这些犯人交给大师祭祀神灵就行了,何必拿到我的面前来晃眼……呃,不对!你说他们是罗马人?这可要小心处置,我们惹不起地中海的霸主啊。”
艾伦夫人用手轻拍着巴克斯肥厚的后背,嘴巴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巴克斯听后,眼睛一亮。原本酗酒过度带着病态红晕的肥脸立刻放出了光采。
“你们是骑士吗?身手应该不错了!我简直等不及了,哈哈!我好久没有欣赏到这么有份量的角斗表演了。”巴克斯对残忍的角斗表演似有超过一切的兴趣,居然忘了这些俘虏是他不想得罪的罗马人。
白袍祭师拉莫斯忽然越过人群,走近巴克斯面前说道:“酒神大人,我认为您不能为图一时观赏之乐而疏忽了一些事——这些来自罗马人每双手都沾满了鲜血,应该按古老仪式当作牲人活祭亡灵。”
巴克斯拍着肚皮说道:“呃,大祭师说的也有道理……可是就这么宰掉这些人的话,就没有什么乐趣了。”
拉莫斯听得直摇头,继续劝道:“酒神大人,您不能只图一时享乐而不顾我们的感受。‘三重死亡’是这些侵犯者和屠杀者必须付出的代价!”
酒神身边的女人却听不下去了,艾伦娇声斥道:“闭嘴吧大祭师!你快要逾越你的权限了。别忘了酒神大人才是坎佩尼亚的王,若不是得到酒神大人收容,你们那些红头发的凯尔特族人还在高卢被日耳曼人像野狗一样驱逐呢!”
拉莫斯听得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正想反唇相讥,拉克斯却打断了这两人的争论:“好了好了!你们争什么?按我定的规矩来办吧——从他们中挑几个人和我们的勇士角斗,不管结果如何,只能释放一人,其他人还是给大师拿去祭灵。嗯,就这么办!”
<ahref=http://www.*****.co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