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走了过来,脸上有点担心,问道:“二郎,他们不会赢吧。”
王画握了握她的手,说:“放心。”
本来这一战,他就是要将七姓扫地出门,将他们脸都丢尽的。不能听太平公玉的胡说八道,如果自己失势,她会不会管自己死活?就是自己放过了七姓一条后路,到时候还会象疯狗一样,将自己撕吃了。如果自己一直在得势,就是将他们打得爬不起来,他们也无可奈何。
不过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随着老武身体一天天不行了,很多人开始跳出来。而且不愿意做棋子的,只想做下棋的人。自己非但要赢,还要赢得光彩,这样才能增加以后自己的份量。
诗,无妨,有自己五首古诗让他们做底,他们家族中的弟子同样也会作出好诗,算平手吧。可是文章呢?外面的那篇文章挂在哪里。也许乍一看,两篇差不多。但众多的才子不是真的眼瞎了!
这才是一个开始!
书法就让他们变吧。就是他们变出十分种隶书、十种楷书、十种草书。自己可是一人之力,无疑他们也输了这场比拼。
还有画,不是笑自己的画不是正统吗?我就给你们正统的看看!以及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十首新曲!看你们怎么去玩。无论太平公主怎样卖人情,难道她还能将自己这场比拼阻止不成!
就是老武老了,她也没有这个胆量!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蒙蒙的细雨还有下个不停,风却平息了。天气正是乍暖还寒之时,可空气中带着花香,带着泥土的清新气味,让有人一点点醺意了。
王画将图画拿了出来。
在这十幅图画中,王画可没有敢胡来,加入自己的理解。
创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别看七姓那三种“新体字”,字写得好,勉强是一种创新吧。可人家有多少人力资源,而自己只是单枪匹马,创得不好,反而画虎不成反类犬。因此他临摹的都是自唐以后各大名画,连笔意都务必与原画一致。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困难,虽然不能说是十成十地象,可能象个八九成。有了这一点足矣。
他拿着这幅卷轴,这正是仿宋朝著名画家范宽的名作《溪山行旅图》,不但画法,就连尺寸都几乎一样,高六尺多,宽三尺多。
宋朝的不杀士大夫与重文,使宋朝成为文人的天堂所在。不但文坛出现了一大批文人墨客,画坛亦是如此。连宋仁宗宋神宗自己也喜欢书法绘画,不过他们也没有象宋徽宗那样玩物丧志罢了。
范宽正是宋仁宗年代人,与他的两位老师荆浩、李成为北宋初期三大家之一,最善长画山水。王画选择他的作品,第一对这幅图画十分熟悉,从他学绘画时就临摹过好几次。第二就是新意。
范宽创造了一种雨点皴,用黑浓墨韵、下笔均直、笔触短而有力、落笔雄健。这种皴法会使山石更加雄浑。所以世人称他得山之骨,与山传神。还有一种新意,他画屋先用界画铁线,然后用黑色笼染,这种手法叫铁层。
画是好法,笔法自有新意,完全符合这次比拼的要求!
王画手抚摸着卷轴,低声说道:“铁层雨点皴!看你们用什么样的新法对付!”
正要吩咐李红将它粘贴出去,这时候李持盈带着李裹儿回到王府了。
心中很不乐意,毕竟是小孩子,心里面还想着下午的比拼,加上皇宫不太远,催促着仆役,一会儿到皇宫后,将李裹儿找到,简单说了几句,就将她拉了出来。
王画对李红说道:“将它贴出去吧。”
然后转身面对着李裹儿,说道:“坐。”
李裹儿坐下。至于另一个人端着一张胡椅,可没有坐在外面,但也自觉,离他们远远的,坐在屋子的角落里,正在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
不能不说小姑娘心眼多,主要李裹儿目前为止,比她太优秀了,赫赫的身份,艳丽过人的相貌,而且人也很聪明。小姑娘想想自己,再想想这个堂姐,心中担心是免不了的。如果是李红,她都不会如此多心了。
看到她样子,两个人会意地一笑。
李裹儿说道:“那首词还在,我将它保存完好无缺。”
王画知道她说的就是那曲鹊桥仙,他说道:“那缕青丝同样我也妥善地保管着。”
两个人相互望了一眼,李裹儿怕李持盈听到,又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二郎,我至今还是完璧无暇的身体。这是不是一个惊喜?”
说完后,也十分地得意,不顾李持盈有什么想法,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完后,说道:“我到现在这颗心并没有变,但你也要记住我的话,如果你对不起我,我就用。”
说着,用手做了一个切的动作。
王画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叫好声。
李裹儿说道:“是什么画?”
本来想说我去瞧瞧。可现在她毕竟名义上是武家的媳妇,如果公然从王府出来,再进去,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对自己不好,对王画也不好。现在王画招惹了太多的仇敌,如果再让武家的人生气,那可不是一件很妙的事情。于是站了起来,又坐下去。
王画看出了她的心意,说道:“殿下,如果你想看,我这里还有九张图画没有贴出,可以让你先睹为快。但在这之前,我有些话儿要对你说。”
“什么话?”
“昨天你姑姑来过了。你的事情她都知道,”王画一边说着一边看她的脸色。
李裹儿先是茫然,然后想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二郎,先不要招惹她,她对我们目前没有敌意。”
听了她的话,王画将眼下的事情理了理。李裹儿的话对也不对。眼下里没有,毕竟张氏集团太强大了。现在除了许多依附他们的人外,基本上将张氏当作了头号对付目标。但太平公主布的线更长远一点,她是将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送给李显韦氏。现在她也对许李显韦氏没有坏心,还要借用这个三哥的大牌子。一旦张氏铲除了,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但现在自己确实没有招惹她的需要,更没有力量与她对敌。虚与委蛇,就好了,反正自己这个年龄就是一个很好的保护色。
还有一点,李裹儿不知道,可她的母亲应当也察觉出来。
王画说道:“你听我说完再说。”
李裹儿点了一下头。
“她说了你的一些事情,我很感动。放心,”王画压低声音说道:“你的心不变,我的心也不会变。”
李持盈坐在远处没有听到,但明显感到这是悄悄话,小嘴噘了起来。
李裹儿同样低声呼唤道:“二郎,妾想你。”
“我也是,不过今天我得把正题说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李裹儿情动,往自己怀里一扑,小玉真吵闹起来,什么都完了。
“好,你说吧。”
“我现在还没有力量过问你的事,但你记住我下面说的话。秦汉之际,是谁首倡大义的?”
“陈胜吴广啊。”
“可是谁笑到最后的?”
秦末汉初,先是陈胜吴广揭竿而起,然后是项家,六国后人,可笑到最后,却是低调的刘邦。
王画又问道:“隋末之时,又是谁首倡大义的?”
隋末时先是王薄在长白山(今山东邹平南,非东北长白山)起义,然后是杨玄感,刘元进、窦建德、刘黑闼、李密翟让等等,可笑到最后的却是李世民。
李裹儿也不是傻子,先是眉头紧锁,然后慢慢展开。
王画知道她开始会意了,脸上才露出笑容,他又说道:“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或者说箭射出头鸟。况且你们占着大义,只要有这个在手,本身就是一个优势。我再送你一句话,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知道我的意思吧。”
现在武则天正担心李显夺她的权利,李裹儿搞东搞西的,弄得不好,就成了她那个被武则天处死的大哥。这才是王画最担心的地方。别要说历史,历史只能做一个参考,既然李裹儿在改变,历史走向也会做一些改变,那么李裹儿也许更好,也许更坏。还是提个醒为好。
李裹儿再次回味着这九字真言。过了半天,她说道:“我有些明白了。”
正在这时候,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说道:“不好了,太子少保来了。”
太子少保,也就是现在的权臣武三思。本来也不奇怪,连太平公主都来了,况且他。只是他还有一个身份,李裹儿的公公。
王画与李裹儿暧昧的关系,在民间没有传开,但有一些上层人士不可能不知道的。象武三思如果一点风声没有听到,那才是奇怪。可现在王画刚比拼第二天,李裹儿就到王画这里来了,如果让武三思看到,他会怎么想?
掰着手指头,也知道他内心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
纵然是李裹儿,脸色也变了起来,她眼睛立即四下里瞅着,看能不能找一个地方躲藏起来。
可怜小玉真还不知道事情严重,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今天两个人似乎是在谈正事,可两个人眼里的眼神,情意绵绵,让她心里早就打翻了五味瓶。
李裹儿正站起身,想往后院走,躲过这个公公,但传来一阵爽郎的笑声,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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