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我们是朋友,因此,我希望你作一个了断,否则对安乐殿下,或者对我妹妹都不公平。”
王画喝了一口茶,到现在他还没有将这个消息消化,定了心神,才对李隆基说道:“我在治河边与扬州张兵曹是一见如故。可与世子一见面,却不是一见如故。但恰如佳酿,时间越久,越是香烈。”
李隆倒底是一个少年人,听了后想到两人人第一次见面,居然自己让这个小家伙打发出来,也是会意一笑。
虽然这个王小二出身寒酸,可他的心傲气傲可以说在整个大周,没有几个能及得上的。能入他法眼的人也没有几个,不看到张易之。现在多红,连自己父亲见到他都必须忍让七分!
可是王画送了他一件瓷器,还是在张易之出手相助的份上,张易之立即眉开眼笑。
原因李隆基能理解。王画尽管出身寒微,可从来不肯低头屈于富贵,也如同他所写的诗一样。隐然成了民间清流的象征。现在王画在送瓷器,这也是清流在向张易之赠送礼物。
还有那个张兵曹,只是因为王画一曲琴抚后,自己的祖母,已经下诏让他进京,亲自面会,虽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安排,这个张兵曹的命运就此改变了。
自己能得到他这句评价,也是一件荣幸的事。
王画继续说道:“虽然臣这样说,是高攀了。”
“不敢,能与二郎做朋友,是一件荣光的事,”李隆基说完后大笑道:“只要下回我来找你,你不轰我出去就行了。”
王画也是一笑,继续说道:“我是说另一件事。臣与安乐公主殿下的事。殿下是皇上宠爱的公主,身份尊贵。虽然皇上对臣也十分地宠幸。可臣自知,自己出身寒微。虽然臣一直忽略它,但它是真实存在的。世子,你将臣当作朋友,想一想,我与安乐公主有结合的可能么?”
李隆基摇了摇头,神情也替王画感到惋惜。
自己这个七姐聪明伶俐,长相美丽无比。行事干练果断。在所有宗室子弟中,也是李隆基唯一能看得上眼的弟子。而眼前这个少年,虽然长相未必赶得上张氏兄弟那么“姿色”,可也是不弱。最主要是这个少年的风骨,品性,文武双全的惊人才气,以后不好说,但现在将整个大周翻转过来,也未必能够找到一个与他相比的少年来。
就是自己也不行。
这两人可以说是绝配。
但两个人的身世家境,却使得两人之间如隔一条银河一般。
对于李隆基惋惜的眼神,王画视若未见。他继续说道:“公主殿下长相,世子,臣就不多说了。如果说我看到她相貌,而且还在殿下对臣多少有点好感的情况下,如果不动心,那臣也不是一个男人了。不过世子,相信你对殿下也有了解的,对我你也会了解一点。我们并不是那种忘乎所以的人。现在臣没有娶妻,殿下也没有定亲。现在相处,也只是发乎情,止于礼。”
这句话也对,也不对,现在两个人早就越过了止于礼的界线,但确实在王画的控制下,两个人真没有逾越过最后一条底线。
“殿下至今也是云英之身。世子不要误会了。或者做一个比喻吧,”王画说着,站了起来,指着窗外院中那丛昙花,中间有几朵花苞儿,似乎象是要盛开的模样。王画说道:“就如同那几朵昙花,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我们中间有一个人定下来婚姻,以后就是形同陌路。”
说到这里,王画眼里终于失去了那种平淡,露出了一丝惆怅。
李隆基也是默默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画顿了顿又说道:“世子,其实圣上早就通过我的婢女李红的嘴,告诉我,她有可能为小臣赐婚。但是小臣明白,因为臣的家境出身,有可能只是一般宗室女子,对臣就算是赏识了。可后来选中了令妹,臣猜测,一是对臣的赏识,二是一种补偿吧。”
“世子,这样的结果,你不能怪我。”王画下句话意思是要怪你只有怪你那个越牛叉的奶奶,但不能说,他继续说道:“况且算臣高攀,你我也算是朋友,你对我的品性也有所了解。我是散漫惯了的人。现在还在为以后有可能进入仕途担心,怕我这个性格喜欢得罪人,在仕途上不能发展事小,误了自己职责事大。”
“因此,臣心目中,理想的对象应当不是否出身豪门,更不要说宗室。这样大家才能够出则成双,入则成对。”娶公主表面上风光,可不是那么一回事,连每天晚同眠,也要经过允许,才能够与妻子同房。更不要说什么出则成双,入则成对了。这也是世家子弟不愿意娶唐朝公主的另一个原因。王画还借着话音在表达另一个意思,虽然你妹妹身份高贵,可我还不想娶你妹妹。
李隆基被他噎着了。
好了,敢情让你娶我九妹,不是你高攀了我们,还是我家高攀了你。
可问题恰恰就在这里。
小玉真并不笨,回去后慢慢想,越想越不对头,自己被七姐忽悠了。于是偷偷找到最痛爱她的三哥商议。
李隆基没有办法,才来狄府试探一下王画的底细的。
“但问题是圣上已经做了决定了,”李隆基说道。那天奶奶的话他全听到了,他知道自己这个祖母大人的,下决心的事,没有人能使她更改的。
王画摇了摇头说:“将来的事情谁能确定呢?除非圣上马上将令妹下嫁给臣。可是令妹,那个,”
王画没有说下去,已经趴在桌子上笑起来。如果现在就结婚,怎么同房?
李隆基会意,他在想什么邪恶的心思,气恼地在他身上揍了一拳,然后说道:“不管怎么样,如果你真娶了我妹妹,希望你善待她。”
“好吧,可是臣不明白了,令妹不是一直对臣很反感的,现在怎么改变主意了?还有臣更不明白了,她这个年龄怎么知道喜欢是什么概念?”
王画说完后再次笑起来。
李隆基着恼地跟着他后面,要追打。
两人人闹了一会,才停下来。李隆基也知道事情真相了,王画与他这个七姐都没有什么“妄想杂念”,对自己妹妹以后影响不大。于是说道:“上次前往青山沟,承蒙你的款待,这回你到了洛阳了,改天轮到你放旬考假了,我请你喝酒。”
王画手一摊,说:“世子,我现在那有时间喝酒。”
“怎么了?”
王画将国子监的事一说。
对国子监的学业,李隆基是清楚的,那么多学业,无论什么学子,都选作选修的,现在王画都好,让狄仁杰逼得全修,还要在一年多点时间内全部完成。
李隆基又看到王画从国子监带回来一大堆书籍,看着王画苦闷的样子,这回轮到他放声大笑起来。
笑完后,一拱手说道:“那我不打扰你了。”
这件好玩的事,得回去对祖母与父亲说去。
看着李隆基离去的背影,王画眼里的笑意停了下来。
他在想,十年后的今天,李裹儿与李隆基的最终命终命,脸上不由地罩上了一层阴翳。
然后喃喃道:“将来的事,谁能说得清呢!”
如果不想将来发生的悲剧重演,只有自己来改变这个历史的进程。可想要使历史的车轮走向一条相反的道路,那么自己就必须得有力量。
想到了力量,王画再次捧起了书本。
首先科举这一关得要通过,不然连官场进入不了,谈何力量?
他正读着书,狄仁杰回来了。
他径直走到王画房间,问道:“王二,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你居然将国子监的教授逼得无法授课了?”
王画奇怪地反问道:“国老,你怎么也知道了?”
狄仁杰气恼地说道:“他都闹到中书来了,说国子监现在成了什么机构,居然把你这个野小子也召入国子监,第一天就连圣人的话也敢质疑,说《尚书》是伪书,要求立即将你开除国子监。”
这件事狄仁杰当时也在场,他询问了一下手下的官员,才知道这个国子监的教员是郑府的人。
本来挤压王画的事,让狄仁杰有些反感。但这件事最后两家也握手言和了,站在他这个角度,看待问题更加清楚,这一次郑家比拼虽然输了脸面,可不是一点好处也得不到的,况且还有太原王家的例子在此。
这件事就些应当停息了。
然而这个儒生还不知轻重。这明显是在报复,但王画现在是他的挂名弟子,打狗也要看一下主人。
但他不是那种借势压人的官员,隐忍没有作声。于是听他继续诉苦。当听到王画质疑《尚书》时也吓了一大跳。这是圣人书,怎么能质疑呢?
将这个教员安慰了几句,打发走了。
这一回到府上,狄仁杰就开始向王画询问。
王画一听,说道:“国老,是啊,《尚书》里面是有许多伪篇啊。”
还是有呢?《尚书》前面是孔子所修订,后面修订的这个人虽然没有孔夫子的名气大,可也是大唐建国后最著名的大儒孔颖达主持的,你居然说《尚书》有伪篇,难道你意思说是孔颖达不如你了。
这回狄仁杰真气着了,他厉声道:“品性高洁不代表着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知道你说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