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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偷窥练刀,原本是武者大忌,修云宗却对石宏爽朗一笑:“我那两下子算什么?”他重新坐了下来,拽起腰上的牛角酒壶灌了一口烈酒,眼神有些迷离不知想到了什么:“嗯,那是我第四次随文老将军出征西疆,那座山谷叫什么来着?是了,迷云谷,文老将军谋略无双,困住了鬼戎第一猛将赫汉桀和他最得意的八千铁浮屠。”
“我军胜利在望,却不料突然有人自天外踏云而来,那人一身皮袍,背着一口毛皮做鞘的长刀,也是很不起眼。”
“那人拔出长刀朝空中一抛,那柄黑色长刀一声龙吟,在空中化作一条惊矫游龙,随着那人手指之处,黑龙一头撞下,我军用一人高的巨盾组成的盾阵,连赫汉桀八千铁浮屠都冲不破的盾阵,被那黑龙一口,顿时直列破碎。”
“我军阵脚大乱,天空中那人却操着黑龙一路破开我军阵势,引着赫汉桀所部从容而去。”
修云宗感慨:“从那以后,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神刀、什么是真正神技。满腔雄心也就消退了,第五次西征之后,文老将军退隐,我也就接受了他的安排,进了皇城,老老实实的当起了御前护卫。”
修云宗拍拍石宏的肩膀,摇了摇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转身去了。
石宏心中激动,修云宗所说的那人,和大道神君的手段何其相似!难道说这世上真的有那样一群人,凌驾于整个世界之上?
石宏怦然心动,他现在还不知道力量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只是大道神君当夜,布下青龙十护大阵,那等潇洒的仙家手段,对他的震撼实在太大,印在脑海中绝对挥之不去。这种儿时的憧憬,往往会伴随人的一生。石宏现在正是如此。
神刀、神技,遨游天下,哪一个少年心中没有这样的梦想?直到修云宗的身影不见,石宏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
如果修云宗最后的那一番话,石宏很可能真的成为一名优秀的刀剑大师,带领着乡邻将月下村打造成了大夏最著名的兵器之都,每年为大夏军队提供宝刀无数。
上面又有傅搏虎罩着,一技傍身,石宏这辈子过的逍遥自在。
世事的奇妙之处便在于,可能是你不经意之间的一个细节,却能够造成人生轨迹的巨大改变。
……
石宏收拾停当,正准备睡觉的时候,他爹的声音却在外面响起:“阿宏。”石宏奇怪,他独自住在这山谷内,他爹他娘也很放心,晚上很少过来。
打开门,外面却站了好几个人,除了他爹之外,还有他的准岳父张秀才。最后面的那人一身粗布短衣,头戴斗笠。
进到屋内,那人回身关上了房门,摘下斗笠,对石宏一笑:“小友还记得陈某否?”
竟然是知县陈之安。
石宏意外,连忙拱手:“陈大人,您怎么来了?”
陈之安赧颜,干笑了两声:“嘿嘿,小友,陈某这次来,可是有事相求,还望小友看在乡党一场得分上,帮帮陈某。”
石宏连说不敢:“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陈之安看了张秀才和石宏他爹一眼,石宏他爹一言不发站着不动,还是张秀才先反应过来,连忙拉着石宏他爹出去了。
陈之安这才道:“县里的事情石小兄弟应该也知道一些吧?大前年双月河溃堤,是陈某阻止乡绅们出钱出力,重修河堤。前年翻修县学,陈某也曾捐银百两。去年香河村的桥坏了,陈某独自捐资五十两重修石桥。陈某人在任这些年,对我昌海百姓,还算是有贡献的吧。”
石宏不知道这位知县大人为什么突然跑到自己面前显摆政绩,只好点头答道:“那是、那是。”
在普通百姓的眼中,好官坏官可能就是看是否清廉,一旦伸手拿了银子,那必定就是个坏官。石宏却不这么想,千里做官、只为吃穿,这话未必没有一点道理。做官也是一种职业,也要养活家中老小。好官坏官的标准,应该是看是否为百姓办事。
陈知县小小贪腐,拿的却是士绅的钱,并没有因此盘剥百姓。对于石宏来说,这是可以接受的。总比那些清廉的好官,却严刑苛法,搞得民不聊生的官员要好得多。
“实不相瞒,石小兄弟,傅大人这次下来,事关陈某的身家性命。陈某在昌海,虽然小有贪腐,但是绝对没有做什么鱼肉百姓、为祸乡里的事情。拿点银子,也是士绅们孝敬的。政务上,陈某倒也敢自夸兢兢业业,不曾懈怠。”
他顿了一下,毕竟身为一县的父母官,开口求一个比自己小几十岁的孩子,终究是有些难为情的。
只是,想到傅搏虎连杀七人,傅砍头威名赫赫,陈之安一个哆嗦,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拱手一拜,道:“还请石小兄弟在傅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石宏一愣,没想到陈知县竟然如此放低姿态,一县父母官来求自己这样一个半大少年。他连忙点头:“大人放心,我一定尽力,不过顾大人他肯不肯给面子……”
“这个自然,只要小兄弟尽力,陈某就感激不尽了。”陈之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傅搏虎欠了石宏一个天大的人情,只要石宏开口,那这件事情就算是定了。
他连连拱手,句句道谢,带上斗笠告辞离开。
张秀才连忙去送陈知县,石宏他爹也没问石宏啥事,跟他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傅搏虎就在门外喊他:“阿宏,起来了没有?”
石宏打开门,傅搏虎一身直掇,背着双手站在门外。在他背后,随从们已经背好了包袱。修云宗背上背着四柄环首刀,孔雀开屏似的,也正笑呵呵的看着他。
石宏有些失落:“傅大哥这就要走了?”
“呵呵,我在你这里耽搁了六天了。天子之命在肩,是不能再懈怠了。”他走上前来,拍拍石宏的肩膀,两人一起走到谷口,眼前豁然开朗,峰峦壮阔,青翠连绵。
傅搏虎似乎陡升豪情:“阿宏,你的理论我不反对。但是若是一辈子只做一名铁匠,对于你的才学来说实在委屈了。治国安邦,可不仅仅是战事这么一样,你胸怀大才,为何却只着眼于此小道?”
如果是昨天修云宗与石宏说那化刀为龙的故事之前,石宏可能会热血沸腾,说不定便抛下这月下村的一切,追随傅搏虎而去了。但是现在,石宏淡淡一笑:“傅大哥的好意心领了,嗯,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傅搏虎微微有些失望:“阿宏,你是后生之后,我唯一看重的人物,若是你能来京,我们兄弟二人并肩作战,定能将这大夏的天下,治理的百姓安居苍生乐业,四海升平盛世空前。”石宏笑而不语,傅搏虎摇摇头:“你这个倔小子。好了,我走了,要是你改变主意,就去找陈之安,他知道怎么能找到我。”
石宏一愣,傅搏虎哈哈大笑:“有什么好奇怪的,那天在县衙,陈之安眼神一动,我就知道他必定来求到你这里。我本来也没打算把他怎么样。连杀七人,也只是敲山震虎,给天下贪官一个警告罢了。若是真的把贪官都杀了,这天下就不剩几个当官的了。”
石宏莞尔一笑,妙语道:“这便是五品和七品的差距?”
傅搏虎开怀大笑,一摆手潇洒而去:“阿宏,就此别过,但愿咱们能很快再见!”
修云宗等人连忙追上来,修云宗冲石宏抱拳一礼:“石兄弟,我们在京城等着你。”
……
送走了傅搏虎等人,石宏决定回家一趟。他前脚进门,张秀才后脚却愁眉苦脸的跟进来。
石宏他爹奇怪:“亲家,这是咋得了?”张秀才一言不发,从袖子里摸出来两锭白花花的银子来,搁在桌子上咚的一声。
“二十两白银,陈知县刚刚留下来的,说是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还让阿宏放心,以后月下村的事情,就是他陈之安的事情。”
傅搏虎临走之前去了张秀才家里,把昨晚上住在张秀才家的陈知县叫出去,恩威并用,好生提点了一番。并且不着痕迹的暗示了他一下,这是看在石宏的面子上,否则他姓陈的必定人头落地。
陈之安吓了一身冷汗,却也对石宏感恩戴德。临走之前说什么也要留下银子,这还是他来的时候没怎么准备,身上只有这些银钱。
陈之安自然不明白傅搏虎的用意:这样一番巡视天下,傅搏虎便打下了自己未来的根基。如今这些知县、知府,若干年后便是大夏官场的中流砥柱,傅搏虎正好趁此机会交游天下。而像他陈之安这样小有瑕疵,却也有些能力的官员,更是死死的被绑在了傅搏虎的战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