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搏虎顺手从一旁拿起一只精致的木匣,递给石宏道:“你托我找的宅院,这是房契,我去看了,确实不错。你这么瞪着我干什么,这是你十颗药丸换来的……你现在知道你的石氏秘药在京师多抢手了吧……”
石宏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身外之物,只是笑道:“你先带我去看看吧,若是不成,还得麻烦你再找。”
傅搏虎满口道:“你放心,包你满意。”
傅搏虎的眼光的确还是不错的,这座宅院座落在皇城西北角,因为临近皇城,因此并没有多少人在这里居住,旁边就是一座皇家园林,唤作“离晓园”,傅搏虎从离晓园的门前经过的时候,还贼兮兮的跟石宏说道:“据说这离晓园的继承人,可是洛凝公主啊……”
石宏差点摘下自己的鞋子砸过去。
宅院并不很大,但是能够看出来主人在这宅院上的确花了不少心思。门前影壁青砖上雕刻着一个个神话故事,屋檐上的瓦当也都有四相神兽的图案纹饰。
总的来说,这套宅院并不奢华,但是很典雅舒适。
石宏当即决定:“就这里了。”
他在心中一道讯息送到了数千里之外的蛤虎心中,让她带着父母来京师居住。
这倒讯息送出,石宏就要跟傅搏虎道别,却被他一把抓住:“这偌大的宅院,那是说住就能住的?仆人丫鬟老妈子,花匠厨子一个都不能少,你不会让二老从月子镇带人过来吧?那边乡下的佣人,来了这京师,也不懂规矩啊。”
石宏向来独自一人,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情,这才醒悟过来,这宅院不比仙家的洞府,什么花花草草,一个法术便能打理的干净整齐。
看到他傻眼的样子,傅搏虎一摆手:“算了,还是我帮你安排吧。从我府里先借一些人给你。”石宏当然不会跟他客气。
第二天石宏就为自己这个决定庆幸,幸亏当时没和傅搏虎客气。傅搏虎的人当天晚上就送到了石宏新宅之中,第二天一早,蛤虎就赶着马车,带着二老出现在了别鹤院门口。
石宏大吃一惊:“你怎么来的这么快,这皇宫你……”
蛤虎依旧化作一位端庄成熟的女子,只是这一身赶车的劲装,手握马鞭,显得别有一番韵味,就连旁边几个小太监都忍不住看直了眼睛。
她笑嘻嘻的看着石宏,石宏一摆手:“罢了,不管是缩地成寸的法术,还是这皇宫的禁军,都难不倒你一头金丹期的妖怪。”
只是这私闯皇宫,终究是一桩大罪,他随手一道遁光,裹了蛤虎和那马车消失不见。
蛤虎被石宏发送去了月下阵,虽然不敢多言,但是终究月下镇小地方,又遇不到什么性取向志同道合之辈,好生苦闷。
她到是从对门张府勾引了几个丫鬟,可惜到了最后一步,对方无不惊骇莫名,裹着衣服不顾春光尚且外漏,就尖叫着跑开了。每每将就要虚枪上马的蛤虎弄个不上不下,好生郁闷。
这回石宏让她入京。大夏都城,繁华世界,蛤虎急不可耐,一夜之间,举着马车,缩地成寸赶了过来。
遁光到了宅院门口落下,蛤虎倒也伶俐,直到现在,才撤了马车上的禁制,朝里面禀道:“老爷夫人,您们快下车来看看,这是谁啊?”
车门打开,石宏赶紧迎上去:“爹娘……”搀扶着二老下车。
石宏他爹经过这些年的磨练,早不是当年月下村那个憨厚懵懂的石顺子了,疑惑的看看石宏:“这么快便到了……”他也知道儿子如今贵为国师,再看看一边蛤虎低眉顺眼的恭立在石宏身后,似乎也明白了。
石宏他娘没那么多心思,见到儿子欢喜的紧。这些年的老夫人当下来,自有一番气度,若是当年月下村的石宏他娘,此时定然要唠叨着这宅子太大,雇的人太多,平白浪费了银钱。
现在,却只是开心能够和儿子住在一起。
宅院内的一应物件,毕竟都是别人置办的,一人难称十人心,石宏领着二老进去,他母亲这里看看那里瞅瞅,随口吩咐着下人把自己不合眼的地方改了。
石宏看好的一些雅致之所,在老夫人眼中,成了“不实用”,统统改了去,这么一来,这宅子里将来凭空多了十多间房屋,却再也没什么雅致风情了。
儿子心中苦笑,这两代人的观点终是不同啊。
石宏这边安顿父母双亲,两老到了宅院还不到两个时辰,外面便有小厮飞奔而来,高声禀告:“老爷夫人,外面有沽月楼的掌柜,听闻老爷夫人新迁,特派人送来贺礼十盒。”
两老一愣,一起看向石宏。石宏苦笑,这倒是在预料之中。那小厮问道:“老爷夫人,抬着送礼的人就在外面,敢问该如何处置?”
石宏一挥手:“收下便是。”
这小厮应了一声,出去不过片刻工夫,便满头大汗回来了,手中捧着一摞礼单:“启禀老爷夫人,这会子功夫,外面又来了八个送礼的……”
这小厮在傅搏虎家中颇得喜爱,伶俐乖巧,因此傅搏虎才送来给了石宏。二老新到京师,自然需要一些体己的人帮忙打点。
这小厮自认在当场二品大员府上当差,也算是见多识广,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形,便是他家老爷当年迁二品大员的时候,送礼的也没有这么频繁着急的。
石宏扫了一眼礼单,无奈道:“不管谁送的,收下便是,列一张单子与我,这些琐碎事情不要来打扰了。”
“遵命。”那小厮赶紧下去了。心中却更加惊骇,礼单他也看了,这些人送的礼可都不轻,他在京中厮混多年,晓得这么一家的礼物,折价都在白银万两上下。可是石宏是扫了一眼,就说是“琐碎小事”,他若是有白银万两,早就为自己赎身,回家做自己的富翁去了,何苦在这里伺候人。
对于一般人来说,一辈子都未必能挣这么多钱。
石宏修道之人,浑然不将这些俗物放在心上,只让小厮把名单记下来,将来一人一粒面粉丹药还了人情便好。
那小厮察言观色,再来的送礼者,一概挡驾,只收了礼物让人回去。没人打扰,石宏跟在二老身边,好生叙话。一家人其乐融融。
正在这时,那小厮突又满头大汗跑了进来,石宏顿时不悦:“不是让你莫要再来打扰嘛?”
那小厮听他语气之中颇有于不悦,连忙摆手解释:“少爷,是傅大人来了。”
那小厮远远看到傅搏虎的轿子过来,便一溜烟跑进来禀告,他前脚进来,后脚傅搏虎便到了。
“伯父伯母一路可还顺利?”傅搏虎简单的问候了二老之后,便一把将石宏扯到了一边去,满脸愁云道:“西域战事大坏,裂牛谷一战大夏大败,云宗被俘了……”
石宏大吃一惊:“什么!”
……
石宏赶回皇宫,老皇帝正在御书房内,对着兵部官员和文舒勇大发雷霆,这些大夏军中跺一跺脚都要抖三抖的人物,此时却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石宏跟外面的小太监打听了一下,小太监知道他是皇帝身边红人,刻意巴结,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
原来,大夏对鬼戎的战事节节胜利,前方难免有骄躁情绪产生,军中上下,觉得时机一到,力求一战消灭鬼戎,是以半年布局,和鬼戎在裂牛谷决战。
原本大夏军队稳稳占据上风,可是不知怎地,突然之间全线溃败,鬼戎大肆反扑,结果大夏军队一溃三百里,五十万大军只得六万逃回大夏境内,阵亡十余万,剩余的尽皆被鬼戎俘虏。
修云宗便在其中。
消息从西域传回京师,快马加鞭也需要五天时间,也就是说,这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情了。
石宏登时急了,五天了,不知道修云宗如今境况如何。他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把推开御书房的门,冲进去便道:“陛下,请准我去西域一趟。”
老皇帝一阵犹豫:“国师,鬼戎王庭一项喜欢豢养妖人,这一次我军大败,与鬼戎妖人只怕大有关系,国师独自前去,势单力孤,只怕……”
显然老皇帝不想让那个他去冒险。石宏决然道:“请陛下准奏!”反正你不让我去,我也会自己去。
老皇帝似乎也看出来石宏的心思,长叹一声道:“如此,就依国师吧……”
老皇帝一答应,文舒勇立刻面露喜色。
大夏和鬼戎交战,处处占着上风,只是每每在关键时刻,都会被鬼戎妖人暗算,功亏一篑。文舒勇早就想请国师出手,只是他自觉欠石宏的人情已经太多,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而已。
皇帝这一准奏,文舒勇立刻道:“国师,我将八百金羽铁鳞借与你,护卫国师!”
石宏原想推辞,转念一想,这一次去的毕竟是战场,金羽铁鳞身经百战,带在身边定有用处。他一点头:“我就不与将军客气了,我即刻边走,还请将军立刻整军。”
文舒勇看了一眼老皇帝,老皇帝一瞪眼:“还不快去!”
“臣告退!”文舒勇趁机逃离了老皇帝的吐沫星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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