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道德经·圣人之腹》
“准备好了没有?”念凌峰之上,封凌看着满场跃跃欲试的人群,看着锡辰问道。
“回禀少主,天主回信,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少主点头,这些人就可以一同开赴道纪。”锡辰趾高气昂,这可以说是道纪的最后一战了,现在整个道纪,就只有青冥碧落两大势力了。
这是对比以前都不曾有过的辉煌,封越离在的时候,虽然没有人敢惹是非,但是封越离的意向不在争霸上面,所以之停留在实质上的辉煌。而现在,道纪却只有两大势力,而且青冥的威风一时无与伦比,尤其是连虚怀谷这样完整的势力,都加入了青冥的队伍之中,虚云曦可是冲夷之境的高手啊,臣服青冥,那得说明什么问题。
锡辰看封凌的眼神越来越尊敬,本来青冥的风气就是崇拜强者,封越离在的时候,崇拜封越离,封越离过后,御天辰踏入冲夷之境,又是青冥公认的少主,尤其是与鬼帝一战,成就了御天辰不可动摇的地位。现在封凌却做到让冲夷之境的人臣服,这实在是让他们佩服到不行。
虽然谁是借势,但是踏入冲夷之境,可是可以开山立派的,而且虚怀谷本来就是道纪的一大势力,如果没有魔气入侵以致大劫这回事,虚云曦完全有争霸道纪的本钱。
要知道虚云曦一方,可是实力半点都未损啊,虚云曦,虚冰岩,虚剑寒,虚络炎,都具备一定的实力,而且这都只是表面上的,暗中培养的势力,还不知道有多少。
“开拔!”封凌一声令下,青冥中早已经准备好的人手,便直接散开,进军道纪需要他们的地方。
这一次的任务,就是帮助道纪各大势力,封印住九大魔窍,然后挥师第一道纪,与蜃魔决一死战。
人群散开,封凌便双眼盯着前方,天断苍在这个时候,已经来到了青冥。
“怎样?事情办妥了吧?”天断苍问道。
“随时准备出发。那只是我分出的一部分人,不会影响到整体,等他们回来,就会直接进入到青冥。而我们准备的人手之中,根本就已经将他们排除在外。不知道天主人选准备得怎样了?”封凌抬眼问道。
天断苍深吸一口气,才说:“这一次进去,只怕是九死一生,我不像你那样,还留了一手,恐怕连照顾碧落也没有那个能力了。碧落原本就因我而兴旺,本座如果不在了,碧落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就让它陪着本座陪葬吧。”
天断苍真的是有感而发,没有四方守护,他根本就守不住碧落,但是身为天主,却不能在封凌面前低头。
封凌稍微一沉默,轻声安慰道:“如果天主不介意,可以让他们进来青冥避难,毕竟,同为道纪一脉,这也是份内的事情。”
“不必了。这一次本座可是将碧落所有的根本都带了出来,有本座一日,便有他们一日,有朝一日本座亡了,还望你看在今日的情分之上,保留我碧落一脉!”天断苍目光突然转为诚恳,显然是这几天的灭魔行动,让天断苍无比的担忧。光是表面的情况,就已经是这样了,以后的情况,更是无法想象了。
“那是自然,不过事情到底如何发展,我也不知道,更何况进入到第一道纪,所有的一切都不可预料,天主若是担心,大可以将碧落的典籍留在青冥之中,有四方守护在,还有一线希望。”封凌想了想,也没有把握许下这个承诺,于是只好跟天断苍商量。
当下天断苍就答应了,看来他对碧落的感情,也深厚得很。
不多时,锡辰来报:“少主,一切已经准备妥当。”
封凌表示知道,看向天断苍,微笑道:“那么,开始吧!”
天断苍颔首,与封凌一齐声道了道纪上空。
“历百世劫难,千古沧桑,惟战而已!劫借战始,战依劫猖。轮回流转,是谓战劫。”封凌的话,一字一字的响彻道纪。
“刀一,战魂经天!”
封凌的身体已经逐渐虚化,在他的旁边,逐渐衍生出一具模糊的人影,与封凌的面色一模一样,正是封凌施展虚中生有心法进入尘麓的那个光景。
由一化二,由二化四,转眼之间,青冥已经布满了封凌的影子。
“这虚中生有心法的虚有一道,看来他已经深得其精髓了!”在青冥的下方,虚云曦感慨着到,然后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儿子,微微的摇头。
封越离是怎样培养儿子的他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自小就修炼虚中生有,但是知道现在,不论修为深厚,但是虚中生有的运用,也比不上封凌。
虚中生有,分为虚有,虚无,虚无无三种,也可以说是虚己,虚人,虚天地!现在封凌施展出来的虚己之术,跟自己已经相差不远了,假以时日,封凌绝对能在虚中生有一道上面超越自己。
待到封凌身影布满青冥的时候,天断苍也出手了。
“天下万物,最神秘者,莫过于天机。天机之下,看破往生,一切众生,皆为蝼蚁。”天断苍双手伸出,一片七色的云彩,在双手之间盈溢,随着天断苍双手的变换,不断的变大。
而天断苍的手掌,也在变幻之中不断增多:“我欲逆天,必先凌驾于天机之上,藐视一切,驾驭一切。”
云彩炸开,翻腾,从里面爆发出无穷无尽的天机手印,天断苍驾驭着这些手印,不断散开。云彩之中,犹如魔气一般,不断喷发而出,只不过片刻,就占据了整个青冥。
此时,封凌虚种生有,已经完成,每一个虚影,都手持着战劫刀,往青冥之外的地方赶去。
“他们想干什么?”虚云曦见到天断苍与封凌,各自施展这自己的平生得意绝学,似乎在这里炫耀,但是总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且的难看这实力,比之自己要强大的太多。虚云曦也是此刻才知道,天断苍在与自己过招之后,又进步了多少,想不到,冲夷之境之中,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提升空间。
这两人,只怕都已经达到了冲夷之境的巅峰,自己在他们面前,简直就是天渊之别。
“刀二,劫狱天罗!”封凌在利用战魂经天送走虚化出来的人之后,轻轻喝道,那些虚化的人影,战劫刀已经逐渐的施展出来。
配合着天断苍的天机印、冥灵御,简直是道纪最完美的配合,两人这一联手,天地都为之一颤,风起云涌,天机印寻找着道纪每一处薄弱的所在,冥灵御吸纳着天空中一切的力量。
乌云滚滚,惊雷阵阵,不知不觉的,天地之间,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仿佛末世提前到来一般,云层越积越厚,越来越低,几乎压在地面之上了。
上面时乌云,下面是彩云,乌云志宏,一道道的光柱直接射下,落在彩云之中,被天断苍冥灵御已转向了他方。
这才是天断苍的真正实力,击败鬼帝之后,天断苍的实力已经提升到一个不可想象的地步。天机印已经是将道纪的一切都已看穿,而冥灵御更是驾驭道纪一切力量,将之蕴含在天机之中,这一刻,天地之间一切的力量,都为天断苍所用。万物众生么,都受着天断苍的支配。
彩云喷发,已经覆盖了整个道纪,每一个薄弱之处,都有一尊封凌手持着战劫刀把手,劫狱天罗天本就是群战的刀法,封凌施展在自己的身上,也将道纪作为了对象,配合着天断苍,两人的力量,就足以毁灭道纪了。
虚云曦看着两人所做的这一切,深深感慨:“修为到了这个层次,都还需要作出如此决定,这大劫,已经不是我能想象的了。只盼望能够早些度过吧。”
“准备好了么?”天断苍屹立在半空,传音给封凌。
“早就好了,就等着你呢!”封凌大笑道。
天断苍便不再多言,神情转为凝重,双手变换,彩云涌动,不知道变换了多少次的手印,才让手中的彩云化为虚无,直接化为点点繁星,飞向道纪的薄弱之处,云层之中,一道道的闪电,劈空而下,无比精准的落在了它上面,直接将它们轰进道纪之中,便是那打桩机一般,重重的捶进,闪电继续落下,直至它们消失不见。
然后天断苍引动天机印,乌云直接化为流水,随着雷电钻进道纪的土地之中,一瞬间,雨过天晴,而天断苍却已经是大汗淋漓,脸上露出疲惫。
封凌早就看准了这个机会,天断苍刚一松手,封凌战劫刀就乍然光芒大作,战劫刀之上,紫色的真气直接烧成了冲天火焰,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将战劫刀插入了道纪之中。
“咔嚓”一声响,无数的战劫刀同时插入之下,大地已经开始了爆裂,承受不住天断苍与封凌两人的合力,纷纷裂开。
众人都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大地随时随地都可能会裂开,因为已经有不少人已经有这样的遭遇了。
而天断苍冥灵御指挥的闪电雷鸣,乌云流水,正沿着封凌战劫刀撕裂的大地,一寸寸的修补起来。
封凌破坏,天断苍修补,两人好像对头一般,但是虚云曦却明明白白,两人这施展出来的,正是只有再典籍之中才能见到的大封印。
道纪之中,封印于守护之阵堕入牛毛,例如壬水的上善若水方圆封印,青冥的六根清净大阵,战劫门的无限尘沙大阵,还有碧落天音与黄泉鬼泣大阵,都可以充当封印来使用,但是能够有如此效果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道纪大封印,不是一般的人,根本就无法施展出来,想不到,此时此刻,竟然出现在两人的联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