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道德经·无之为用》
封凌虚影一回到身上,顿时运转源尘之力,护住青冥之中的念凌峰,以及前来投靠青冥的人,这些都是以后应付大劫的有生力量,能留一点是一点。
源尘之力化成一只金色的手掌,将宁馨玥凌空抓起,转眼之间,就回到了念凌峰之上。
之后,封凌身体缓缓的飞起,凌空而立,和天断苍的情形一样,因为封凌已经看到了天断苍,这个时候,他也来到了这里。
连青冥都遭受了这样的情况,天断苍想不关注都不行了。
“天主也来凑凑热闹,看来你碧落的情况要好很多了。”封凌见到天断苍,一点也不吃惊,似乎早就料到天断苍回来一样。
“本座的情况,自然要比你想想中要好,不过这一次来,却不是来凑热闹的,而是来帮忙的。本座承认,开始不该怀疑封越离的用心,原来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局,当日就能要了我的命,可是却留了下来,我明白他的意思。”
封凌注视着天断苍,等待天断苍继续下去。
“说来惭愧,本座也是刚刚才确定自己的想法。你父亲没有杀我和鬼帝,主要还是不想让道纪在大劫面前一点抵抗能力都没有,可笑我与鬼帝却仍就道纪霸主的位置纠缠不休,比较起来,本座更显得小器。承你父亲的情,鬼帝已灭,你又是我的晚辈,现在更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有什么颜面再与你争斗不休了。”天断苍长叹一声,似乎是第一次承认他的不足。
封凌默然半晌,才缓缓道:“多谢!我想父亲的付出,是值得的。”
“是啊!”天断苍感慨道:“封越离一声霸气,却也生了个好儿子,我天断苍只能甘拜下风了。”
天断苍这一感慨,颇有点英雄气短,若不是发生这等事,现在的天断苍只怕还在计划着怎么进攻青冥吧。
道纪封印解开,倒让道纪这两大霸主破天荒的联合起来,主动御敌。封凌也是暗自感慨,如果时间再多一点,只怕自己还要分心与天断苍一战了。
这魔气来的可真是时候,也真不是时候。
“那么,天主是打算与我一同御敌了?”封凌询问道,这是他与天断苍的首次合作,所以不得不小心谨慎。
“本座知道自己的能力。就连封越离都不顾自身的一切,留下了我,可见他也甚是担忧。否则大可一统道纪之后前去对抗蜃魔。现在情况这般,本座还没有自大到以为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击败蜃魔。”天断苍说道这里,有环视了一下这些投奔的人,目光停留在不断升起的念凌峰之上:“否则,你也不会这么早早的就做准备,相信你今时今日的修为,早已经达到冲夷之境,就算是对上本座,只怕也立于不败之地了。”
封凌不置可否,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已经失去了意义。大敌当前,必须抛弃一切成见了,精诚合作了。
“天主说说你的打算吧,来着是客,这是起码的尊重。”封凌一面示意宁馨玥在锡辰的带领之下逐渐将这些人进入念凌峰,一面控制着源尘之力,将那些魔气彻底消灭。
这些新冒出来的魔气,只不过是前锋而已,没有什么力量可言,在源尘之力这种克星面前,丝毫掀不起浪来,只一瞬间,那些缠绕的魔气,就被封凌消灭干净。
但是青冥的冥眼之中没有了骸骨的镇压,魔气肆虐,数量之多,根本不是人能想象的,若是要彻底清除,必须进入到第一道纪之中。
天断苍目露精光,封凌源尘之力出手,当然逃不过天断苍的双眼,现在封凌身怀劫刀虚剑,以及第三终极源尘,可以说已经集三大终极力量于一身,想要对付他,却是比登天还难。
尤其天断苍经过这一次的闭关之后,更是如同封越离那般,进入到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只差一步便进入到不磨之境,全身力量暴涨,相信现在的封凌也是一样,说实话,现在要天断苍对付封凌,他还真没有自信。
配合着封凌的出手,天断苍也有所动作,道纪两大巨头联手之下,很快便将魔气镇压下去。这些新出现的魔气,根本就还没成气候,吸食的灵魂也不够多。而杂第一道纪之中,自有第一道纪的人对付,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弥补圣主骸骨的空缺。
“本座当然有自己的想法。封越离一声所创的青冥,从来就没有低人一等过,传到你手中,自然也不会听从本座的吩咐。但是同时,本座的对手是封越离,要我向他的儿子低头,本座也做不到。”天断苍话锋一转:“本座的心愿,就是一直就想证明,本座是有能力超越他的,现在封越离已死,这个愿望却还的继续下去。本座就想,你我二人之间和不来一场角力?”
“愿闻其详!”封凌道。
“道纪从来都只有一个霸主,本座的心思和封越离一样,根本就不在乎做什么圣人,你圣人峰一战也表明了你的态度。所以,本座与你约定,到最后谁能解开这场大劫,谁就是道纪真正的霸主,你一下如何?”天断苍目光灼灼的看着封凌,双眼之中冒出来的热切战意几乎实质性的燃烧起来。
“那个时候,你不是圣人,也是圣人。不是霸主,也是霸主了,有何须征得我的同意?”封凌淡淡一笑,他当然知道天断苍的本意,这场大劫之中,谁能够活下来还不一定,至于订立这个约定,也只是完成一种比斗的形势,天断苍一声都在封越离之下,接着这最后的机会,如果能够活下来,那么他的地位,很自然的就能超越封越离。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天断苍变相的承认了相互扶持,两人不管怎样也要撑到最后,相互见证这个约定。
“那不同。事实是事实,约定还约定。怎样?”天断苍再次问道。
封凌微笑点头。
两大巨头,终于因为某种原因走到了一起。不是臣服,而是变相的合作。
“那好,本座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的了。”天断苍看了看还在冒出的魔气:“相信这点事情,也难不住你,本座也要回去准备了。不然事情扩大化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魔气正以星火燎原之势发展,稍微有修为的人当然不受影响,但是有生力量就会被断绝。天断苍的顾虑也非常正常。
“等等。”封凌突然叫住了天断苍:“虚云曦那边,你什么打算?”
天断苍不由一皱眉:“这倒是个问题,说起来,力量还算完整的,就只有虚怀谷了,这个老东西,竟然知道趋凶避吉,保存实力。不过现在也由不得他了。”天断苍突然对着封凌狡黠一笑:“他这样龟缩,也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何不干脆把它逼出来?”
封凌自然明白天断苍的想法,不过还是说道:“那又如何,他出来之后,归顺哪一方阵营呢?”
天断苍哈哈一笑:“这一局,本座让给你又有何妨,就当做还封越离一次人情了。这次回去之后,本座就会发出征讨令,凡是不归顺我碧落的,就是我碧落的敌人,本座会以最残酷的手段,让他知道违背本座意愿的下场。”
封凌意领神会:“明白。稍后,我也会发出征讨令,凡是不服从青冥号令的,也一律是我青冥的敌人,各自阵营就这样划分了,随他们的意愿去选,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天断苍点了点头,化作流光,消失在青冥。
两人的对话,自然都没有传进他人的耳朵。
封凌决定完毕,便指挥着青冥的弟子护住这部分来到青冥避难的人,同时传念给小朱雀,小朱雀自从出来之后,就是四相与封凌之间的代言人了。
“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封印住青冥的魔气,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迟则生变,你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封凌直接问道,现在必须争分夺秒,魔气入侵,时间有限。
“那很容易,交给本小姐就好了!”小朱雀爽快答道。
封凌立即将一切交给小朱雀,暂时做了小朱雀的随从,听从它的吩咐,小朱雀很欢快的命令封凌,平时都是封凌颐指气使,现在总算找到了出气的机会了。
“全体主意,山峰会暂时的移动,大家不要惊慌,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封凌一声令下,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道纪各大势力再此刻,算是见证了青冥弟子的素质。
一声雄浑深沉的声音响起,整座山峰连根拔起,祭炼之后的念凌峰,已经不落下任何尘土,升起到了半空,朝着冥眼的方向飞去。
封凌赞赏的看着这一切,愿力一道真是非同小可,才刚开始祭炼,就有了这样的能力。要想完整的搬动一座山峰,还是很有难度的,封凌现在的能力当然能做到,但是这还只是祭炼的初期,到后期,封凌已经可以想象那是何等的牢固。
在封凌的目光之中,念凌峰飞升到冥眼上空,如同喷气一般,在山峰的地步,射出一股灼热的白气,直透冥眼之中,白气盖下,所有的魔气仿佛遇到什么可怕的事物一般,四下散开。就连还在喷发的冥眼,也暂时停止了喷发。
就在这个机会,念凌峰突然下沉,巨大的山峰下压,两者中间的空气迅速被压迫出来,产生的气流,已经让人站立不稳,纷纷后退。
四方守护一声咆哮,拉车一般牵扯着念凌峰,一股脑儿落在了冥眼之上,四方飞舞,围着山峰乱窜,在念凌峰周围的聚集的魔气,被四相之力束缚,瞬间被窜过来的四相吸纳进腹中,成了四相的嘴中食。
这一眨眼,四相就以雷霆手段解决了青冥的魔气根源。
封凌心中赞叹不已,就喜欢小朱雀这种风风火火的态度。之后,封凌迅速下达与天断苍约定的征讨令,准备两分道纪。
另外,封凌迅速派出一队死魔,前往出现魔气的势力,斩杀那些被魔气沾染的弟子,以免为祸道纪,这个时候,必须以霹雳手段,行慈悲之举。
各大势力都有自己的防护,封凌倒不是很担心,黄泉自有天断苍接受,壬水也归依了碧落,至于长生殿,只怕也差不多。
封凌要做的事情,就只是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