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你也别在本姑娘面前来这虚的。咱俩要斗起来,不过就是五五之数,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你这个枪王虽说是单兵无敌,可现在大家都没有合手枪械装备,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再加上我一方另有二人,战力具体有多少不提,胜算总归是比你要大些。依着枪王你绝不走空的性子,怕是没有与我对敌的打算吧。”
悠悠侃侃而言,笑嘻嘻的。
高坐在马匹上,枪王说道:“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对上,今日我把握得胜,你也留不下我,就此别过,希望能在最后一场新手局中见到的是你,好了却我的心愿。”
说罢,枪王调转马头,朝着另一个的方向,斜斜的在雪地上踏出一条道路来。一人,一马,却是有几分孤傲豪侠的意味。
见到枪王远去的身影,陆言好奇的凑上来问道:“悠悠,这人瞧着挺强的,很有名吗?”
“有名?不,可能很多人都没听过这么一人,但他的确是很强。如果给他合手的枪械,我们这些人今天都没有活命的机会。唉,没想到他也进了神局,而且和我们在同一组,看来这一组的确是强者如云。”悠悠平日看着虽然大大咧咧,可心思细腻,惦记着陆言自尊心,留着一句话没说。这一组的确是强者如云,除了陆言以外。
自尊心是一个弱者成为强者的必须素质,而自身的努力则是这种改变的唯一途径。陆言正是因为有强烈的自尊心,才能不管是在悠悠面前,还是黑甲人,又或是枪王面前,都能自然面对,气势不弱一分。
可是强烈的自尊心,并非是盲目的自大心理,听着悠悠对枪王的评价,陆言心中还是有些后怕。幸好悠悠及时赶回来,逼走了枪王,不然自己的小命可就悬了。
陆言正在后怕,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对悠悠说道:“对了,先前的提示你听到了吗?莽儿说的春期提前了,群蛇就要出洞!你所说的安全期限已经过去!我们是不是该做些准备?”
“呵呵,你刚从死亡线上走回来,却还有心思想这个,神经挺粗的呀。”悠悠口上虽然在调笑陆言,心里却是甜蜜蜜的,陆言的问话在她听来就是相信自己,关心自己的证明。“自然是要做打算的,神局本身爆发出来的威胁肯定不容小视。但我们现在没有经验,还是先问问莽儿,听听他们历次是怎样渡过蛇灾的再做打算。”
替陆言解开手臂上绑着的布条,悠悠双手捧起满满的积雪,一把糊在陆言伤着的手臂上,寒意的刺激,让陆言已经失去知觉的手臂,再次有了感觉,疼的他眼角直抽搐,一个劲的吸凉气。
上下擦拭几番,用雪水替伤口做了最简单的处理,悠悠从腰上的挎包中扯出一卷绷带,小心翼翼的替陆言将伤口裹上。
“行了,你学的是毒功,本身就应该有杀菌功能,倒不用怕伤口感染。走吧,我们上去,问问莽儿以往都是怎么渡过春期的。”
大灰伏下身子,让陆言和悠悠攀到背上,再立起身子,警惕的打量着四周。雪地上经过几番的践踏,已经显得很是杂乱,陆言伤口处滴下的血水,映红了一片萧杀,远处倒地死去的牧兵们,面目惊骇,似乎在预示着危险的来临。
看到自己族人的尸体,莽爷心情更加低落,眼见春期不日就到,群蛇已经摇摇欲出了!寨中少了自己,又没有往年那般外族人的帮助,现在又折损了这些牧兵,情况可就艰难了。能不能渡过这次春期,大约得看二寨主肯不肯发善心,替族人们出手一次。不过依着莽爷对于卜易的了解,他心中只有他自己,绝不会将他人的事放在心上的。而莽爷正是看不起卜易的这种唯我心性,所以二人一直不合。
“往常年岁,春期一到群蛇出洞,却没有多少的准备,因为蛇实在是太多了,铺天盖地都是,就从地底开始往外翻,想要防御,也无从防起。族人所能做的也就是拖延,群蛇发狂的时间只是在春期开始时的几天,之后就会平稳许多。春期到了,积雪就会开始融化,草木复苏,族人就会趁着这个机会,在刚刚退去积雪的草原上,遍撒肉种,用来抵御群蛇出洞时的暴躁。”
被问起如何渡过春期,莽爷也没有个稳妥的办法,只能将往年间族人是如何做的说说,好给悠悠一个参考。
“肉种?听你说过多次了,能给我看看吗?”陆言问到。
莽爷从随身的口袋中摸索一番,掏出一个黄豆模样的事物,递到陆言手中。陆言接过来,入手的感觉也和黄豆类似,只是表皮不像黄豆那般坚硬,而是有些软,带着点肉该有的弹性。细细看了一眼,还是发现肉种与黄豆的区别。
在肉种的一侧,有一道小口,很微笑,非得凑近了细看才能发现。用手指放在这道小口旁,就会发现肉种其实是有呼吸的动物,稀奇微笑而悠长,显然这样状态的肉种正处于沉睡之中。
扬了扬手上的肉种,陆言好奇的问道:“莽儿,这东西该怎么用?丢草上就行?”
“要让肉种醒来,其实很简单,只要在热水中泡上一会就行。不过若是没有立刻进食草料,肉种有会沉入睡眠之中。每年在春期到来的那个夜晚,寨子里都会支起一口大锅,将肉种放在里面热上,等一夜天亮,积雪退的七七八八了,草长出了头来,就开始在寨子里抛撒肉种。肉种长的极快,不消多长时间,都能布满寨子附近的所有草地,能替我们抵挡住群蛇的前几波攻击。”
望着手上小小的肉种,陆言感叹道:“大自然可真是神奇,居然会有如此奇异的生物!那我们这次也学你们寨子的方法,遍撒肉种,扛过蛇灾去。”
莽爷摇摇头,“这恐怕不行,我随身带的肉种有限,恐怕连一波都扛不过去。”
悠悠在一旁看着,一直没有插话,现在听莽爷否定遍撒肉种的打算,出声说道:“先前我听寨子里的虎子说过,你养过一头狼,说是准备防蛇的,具体怎么回事,能说说吗?”
见悠悠问起养狼的事,莽爷不由的伸手摸摸自己脸上的伤痕,“这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既然悠悠姑娘想听,那我就说说。”
三年前的春期来得也早,那会莽爷并不在寨子里,而是想趁着离着春期还有段日子,找出门找几个帮手。等到地龙翻身,春期欲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回寨子了。只能找了棵大树,将树枝砍断,在树上搭了个小架子,供自己栖身。
等到群蛇出洞,铺天盖地之时,莽爷就栖身在树上,蛇虽说是能上树,可莽爷提前将树杈砍个精光,只留下直挺挺的主干在那,连他自己上树都是用刀插着上的。蛇群一涌而来,能冲上树的只是少数,莽爷仗着自己刀快,一时也没有危险。
可是奔涌而来的群蛇,根本就不是树干能抵挡的住的。春期第一天的群蛇,又是出了名的疯狂,见吞咬不到莽爷,就开始啃咬树干。蛇类的牙齿稀少,有的甚至没有牙齿,但它们胜在数目众多,而且缠绕着的身躯甚是有劲,牙齿撕咬不得,就支起身上的鳞片,做锯齿状,开始摩擦树干。
虽然这样一来,众多的蛇都将自己摩的血淋淋的,可莽爷栖身的大树也慢慢经受不住,倒塌下来。
没了大树可依靠,独自一人的莽爷就直接暴露在蛇海之中,群蛇汹涌,一头体形壮硕,有人大腿粗细的大蛇,将莽爷一口吞下!
人入蛇腹,顿时就没了呼吸,莽爷脸上发疼,当时就没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