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雪原战局中的原住民,二寨主竟然会清楚的知道神局存在,就如同是杨过知道金庸的存在一样。的确是件让人惊奇的事。可是现在陆言并没有时间细想,非得赶快救出莽爷不可。
掌法上自己不过是无赖打法,毫无掌法,胡乱着来的,相比于二寨主来说,肯定是处于下风。那就只能扬长避短了,仗着毒功的优势强攻!
陆言心中想罢,揉身便欺了上去,双掌毫无章法,直直的平推,一汪绿芒在掌中涌向。
见到这一汪绿芒,二寨主没敢托大,掌分二势,甩到身后,猛的朝前一涌!身如大鹏扑腾,以跃天际!
大鹏一动,遮天蔽日!
二寨主虽无大鹏之身,但此刻使得这招却叫大鹏腾跃,却有几分大鹏之意境。双掌一挥之间,带出滚滚的风雪,如粒粒钢珠,打向陆言!
遮天而来的风雪涌到身前,陆言不敢避让,自己本就是技不如人,若再失了这口锐气,今天不但救不得莽爷,恐怕自己还得折损在这!
不避不让,陆言脚踏积雪,力由心起,直面打来的风雪!
扑哧!
一串沉闷的声响!
滚滚的风雪结实的打在陆言的身上,皮袍被拉出许多细痕迹,而他的脸颊上,更是被打出了无数的血道子,丝丝血水往外直渗!
“死开!”
陆言这一下却不是白白受的,人已经欺身到二寨主身旁,双掌奔着他的面门拍去。掌声闪烁着绿芒,双掌要是拍实了,二寨主便是不死,也是够呛!被陆言的毒掌直接击中,而且是面部,人体的极端要害部位,恐怕二寨主的功夫再强,也得失了战力。
其锋锐利,不可硬行。二寨主避其锋芒,侧身渡步,闪开陆言这以满身伤口换来的一击。而陆言等的就是二寨主侧身的那一刻!
陆言打架如泼皮无赖,丝毫没有招法可言,他所靠的只能是以招换招所带来的机会。经过两次在生死线上的挣扎,陆言的招式虽然没有丝毫的长进,但对于对战中机会的把握,却是有些领悟。
二寨主一侧身,其势便弱了陆言。脚不停步,陆言紧刚几步,双掌连着拍了数下,在二寨主面前洒出一片毒雾来,绿蒙蒙的。瞧这雾中绿意,二寨主小心起见,闭着呼吸,再次运使双掌,上下翻飞,涌起股股的风来。
陆言拍出一片毒雾后,再不管其它,留着身后斗大的空档,直奔莽爷而去。
此时的莽爷被五花大绑,看着陆言于二寨主相斗,心中特别愧疚。自己邀陆言二人回寨子,口上说是感激其恩,邀来做客,但却有几分心思在大灰身上,盼着能借着大狼之力,能以治蛇灾。现在眼见脱困的时机在前,陆言却舍命来救自己,莽爷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恩人快走!莫要管我!你斗不过二寨主的!”
看着陆言几掌毒雾逼开二寨主,本来应该是这个脱困的好机会,但却是直奔自己而来,显然是在这明知不敌的情况下,仍旧准备救自己,莽爷不由的高声呼喊道。
但陆言听在耳中,却是不顾,他既然打定注意要救莽爷,必定不会半途而废。
三两步赶到莽爷身边,又是一掌毒雾逼开围上来的牧兵,陆言伸手一扯莽爷身上的绳索,手中用劲,一缕绿气冒出,绳索沾上即断!
“少啰嗦,你我快走!不若都死!”
陆言在莽爷耳畔暴喝一句,扯着便走!
而二寨主这边,上下几掌打散了毒雾,却失了时机,已经被陆言扯开了莽爷的绳索,朝寨后奔去!脚步一跺,腿上用劲便准备正追赶!
此时二人相距不过几步,一瞬间便可赶上,陆言的后背全无防备!若被二寨主赶上,非得一掌拍死不可!实在是危险之极!
就在此时,一直病怏怏没有说话的大寨主开口了。
“够了!卜易,你还真想杀了莽儿不成!”
听着大寨主发话,二寨主卜易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停下脚步,没有继续追赶陆言二人。他慢步走到大寨主面前,拱手说道:“父亲,莽儿不听劝住,才惹得那贼人逞凶!若不拿了他,恐怕族人不服呀!”
大寨主年事已高,加上雪原上气候恶劣,身体十分虚弱,说话间声音都很小,但卜易却听的清楚。
“莽儿该死,你更该死!我且问你,昨天贼人杀人的时候,你为何不出手阻拦!眼见族人惨死在他刀下!其心何意!”
卜易幽幽一笑,说:“我是您儿子,心想何事,你难道猜不出?”
“咳咳…忤逆子!忤逆子呀!老夫如何会有你这样一个不顾族人死活的逆子!咳咳…..”大寨主喝骂几声,紧接着连声咳嗽起来,脸气得通红。
卜易抬手替父亲拂拂胸口,顺顺气,说道:“雪原如笼,我为其中囚。父亲呀,你们的心智是看不到这些的。您只知道族人之命大于天,那可曾想过这天之外是什么?恐怕便是这雪原从何而来,四周又是何地,你也不曾想过。”
心中有感,卜易的神情显得十分孤寂,“高绝之人,总是孤独,我却不愿做一世囚徒,定要脱开这个牢笼,看看天究竟是何物!”
天是何物?这个问题恐怕谁也不能回答。
猜不透自己的儿子心中在想什么,大寨主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闭上老目,似乎这样就可以不见不烦了。族人的生存也好,莽儿的死活也好,也是卜易的打算也罢,都和自己没了关系。
鹰桀的双眼,望着陆言带着莽爷逃走的方向,那留下一地大灰撞过的小楼残骸。卜易命令道:“带队跟上莽儿,不求擒敌,远远的盯着就是,我随后自会赶去。莽儿和方才使毒那人不足为惧,而那女子,想来也无多大本领,所惧者只有一狼而已。”
“是!”
从寨中脱逃而出,陆言和莽爷顺着大灰留下的足迹,往前追赶。
悠悠骑狼奔出了寨子,并未跑远,而是就在寨子外等着。心中盘算着时间,若是时间过了陆言仍未出来,她就准备领着大灰杀回去。
“呵呵,速度挺快呀!又玩命了吧。”
瞧着陆言气喘吁吁的朝自己这边奔来,脸上有不少的伤痕,悠悠眼尖,远远的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伤,留点血就没事了。这才有闲心调笑陆言。
拽着大灰颈上的毛爬到它背上,陆言摆摆手,喘口粗气,说道:“快,快跑吧。那二寨主挺猛的,稍微用劲点,我就出不来了。”
载着三人,大灰茫无目的的朝远方奔去,天上遥遥跟着莽爷的莺儿。
在大灰背上,莽爷一脸的失落,不知道在伤心什么,而悠悠则在替陆言检查伤口。
看了陆言脸上的道道伤痕,悠悠不由的吸口气,问道:“你这是被散弹枪喷过呀!伤口这么密集!”
“要是被散弹枪喷的,我就成浆糊了,哪有工夫和你说话,是被那二寨主掌风扇的。”从寨子逃脱出来,陆言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自己总算亲手将莽爷救了出来。
“如果真是被掌风扇的,这个二寨主的实力可是够强的,起码和我有一拼。莽儿,你比你们二寨主如何?喂,问你话呢,别发愣了。”
使劲的摇了莽爷几下,他才回过神来,听过问题,回答道;“他是我们寨子里最强的,我比不上他一半,也许连三成也比不上……”
听过莽爷的回答,悠悠眼睛眯了起来,心中觉得很是奇怪。不是奇怪卜易的实力之强,而是奇怪他与莽爷不和的动机。
一个势力鹤立鸡群的人,为什么偏偏会和莽儿过不去?如果莽儿是个小肚鸡肠,惹人讨厌的人,这也说的过去,可他的为人却豪爽大方,不拘小节。这样的人只会在竞争时,惹得对手仇视。但显然莽爷也不够资格做为卜易的竞争对手。不单单是自身势力上,从对于寨子里的掌控来说,卜易也已经是主管全寨子事务,远不是莽爷能比的。
二人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哪来的什么仇恨?莫不是莽爷小时候生的壮硕,曾经狠狠的揍过二寨主几回?
悠悠瞅了瞅莽儿的身材,不无娱乐精神的腹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