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着地下那一滩红的发紫的血，耳朵里听着人人口不离老马的议论。我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老马……死了……！。
这时我感觉自己有点踉跄，眼睛有点模糊，头沉沉的，感觉天和地都在围着自己转。晕血，我猛然一个机灵。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果然不出我的猜想，当时听到他第一次自杀未遂我就知道这样的自杀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救一个渴望活着的生命容易，救一个希望死亡的生命难……！心死……无医。
我现在非常的明静，没有想他这样做厂里能给他多少钱，也没有想他的家人现在去了哪里，更没有想那一滩血好不好处理。勇敢和懦弱两个词一直在我脑海里幻浮幻沉。想了许久才发现他的死逃避中带着奉献，怯弱中带着伟大。小爱中带了那么点无私。这正是一个小人物死亡所括囊的一切，现在没了黄继光要用身体堵截的枪口，也没有董存瑞舍身要炸的大桥，更没了脚踏他国山河的倭寇。可是我却看到一个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缓缓的站立起来，楼尽在他的脚下。在这一刻我知道任何时代都不乏英雄。我对着那个身影，行了一礼，他值得我佩服和祝福。的确，活着要争取，而死亡要勇气。他和三毛的爷爷一样都是可敬的。
一个想死亡的人，那么死就是他的天堂，而生就成他的地狱了。
一个想生存的人，那么死就是他的地狱了，而生才是他的天堂。
如果想生而不能，死而不得，那便是生不如死了。我忽然有感，如果生和死的天平上不加任何法码。是不是佛家所说的超脱生死呢……！
恍忽间，时间回到了前一刻，我看到老马笑了，对是笑了是那么灿烂，微驼的背似乎又恢复了年青时候的笔直。就这样他缓缓的走向了阳台，走向了栏杆，终于走向了另一个世界。或许这短短的几步才是他人生无数路途中，最惬意的一段。
众说纷纭的议论，终于被上班的铃声至住了，我也跟着人流走向了车间，只不过脚有些沉沉的。
一进厂门，公告栏上那一张醒目的大纸吸引了我的眼帘。
我的眼睛顺着那一行行打印出来的小字一个个往下，越看我越气。到最后我以经忍不住了“妈的分明是强卖吗？”
想着我都来气，记得当初应聘的时候那个女人事问我要不要买保险。并还说六十岁后有养老金可拿。我当时就以现在不小六十年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为由给拒绝了，
当初的自由入保变成了现在的强制入保。先不说九十元比家里贵了不少，就单单是实用情况都值得人诽议。
合同上是说的天花乱缀，最冠冕堂皇的就数最后一条‘广东的外来务工六十岁以后的入保户可是享受一个月五百无的低保（入户对像：有三十年打工经验者）’看见这一条我都火大，不错五百元不少了，可问题是劳动部门规定凡超过五十岁的打工者都要被辞退。也就是说过了五十岁就不是打工年龄，工厂也不会收。试问下那一个月五百元的低保是不是画在墙上的梅子呢。答案是肯定的。
记得以前在家的时候，我们买了全家保。
有一次爷爷生病，我爸拿着合同去找有关部门，结果别人一听是来报销的，就叫我爸回家拿我爷爷的身份证，我爸只得回去。不久身份证是拿来了，可是对方又以身份证过期，叫我爸给我爷爷从新办个身份证在过来。大家都知道身份证，可不是一办就能到手的银行卡，期实搞到这儿，我爸都有点心灰了，为了几百块的医药费跑东跑西不说，最关键的就是负责人没一个准信。本来自己讨保上门，不料被他当猴子一样耍来耍去。心里憋屈的同时更坚定了我爸把这场持久战打下去的想法。
四个月后当我爸把身份证等东西搞好找他去的时候，他却说要大队开一个证明他是我爷爷的单子，我爷爷以前住在山里，我爸结婚后才跟着一起搬过来享福。查户落根，没办法我爸又只得再次进山。
如此来来回回，不管我爸觉得准备的如何充分，别人都有说的，三年下来硬是没见一点效。在我妈的劝说下我爸才松了他的倔脾气。
其实我爸也想到打官司。可是俗话说的好，衙门朝南开没钱别进来。料来也打不赢保险公司。
最后走入社会，才知道干保险必备的三大要技，说，拖，推。就像打太极一样只游走不交锋。事隔多年我也没了脾气，有或没有又能怎么样。争一时之长不如忍一时之气。这才是我们劳动者处事的哲学。能想出搞保险赚钱的人必然是聪明人，又有钱。穷不写富斗，富不与官争。我们只是生活在食物链最下层的被剥夺者，忍气吞生早以成了习惯。要怪也只能怪我爸那倔脾气。白白的让他们折腾了那么久。
想着想着这气也消了不少‘就当那九十块给那些人买药了。’想到这儿，我不禁又回忆起了小时个村里的两个媳妇骂街就老是喜欢用这一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句波妇骂街的秽词植入了我的脑海。责问了自己半天还是没找出一点用有的东西，也许小孩子学习能力比较强吧。听着了，也就记着了。
一进那个小门，发现三三两两都在进行厂‘开会’用阿杰他们四川话就是在摆龙门阵。不用想也知道在议论有关老马的事。这件事，在我心里早有了一翻计较，或许说这件事以被我埋在心里，不想在去翻起那以逝的一些东西更确切些。所以我也没有去凑热闹。
计量器，计算器，打包计划表，被我有条不絮的拿了起来，正准备开工，后背被拍了一下。
“阿杰，干什么啊？”看着阿杰那一脸雀跃的样子，就知道包租婆那一根红线拉进他心坎去了，虽然这几本和飒飒的话比较少。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的蠢蠢欲动。福祸相依，我不禁又想起了聊斋之花姑子那一段开场白‘悲伤的结局，往往在喜悦的气氛中拉开序幕。’我一个冷擅，敢紧把这个不好的思绪赶出脑外，阿杰是个好人，虽然口花花但心不花，比起那些口不花心花花的伪君子假小人强一万倍。好人有好报，他一定会求到自己想要的。我安慰自己的同时也在为阿杰祈祷。
“老马死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啊。”
“听说老板为了冲这次的晦气，准备举办活动。什么蓝球赛啊，所乒乓球赛啊，羽毛球赛，跳高，跑步什么的都有听说一，二，三名还有钱啊！”
“老板真有这么好心？”在我来这个厂的记忆里，没放过假，天天都是上班在上班。第隔上八天十天的都来厂间巡视一次，有一次一个男孩子在厂间玩了下手机，不幸被巡视车间的老板大人抓了个正着。第二天就没有看见那个男孩子。不用想也知道他背老板开除了。像老板这样的铁公鸡会拔毛吗？
看见我询问的眼神阿杰道：“不骗你，是真的，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人越有钱就越怕死，这边的老板大都迷信，家里不是供傣这个菩萨就是那个大神的，出来这样的事他冲冲喜也在情理之中啊！”
“也对。”我随之释然，阿杰说的一点都不错人越有钱就越怕死“那你想参加什么项目？”
“胖子来了，我先走了，吃饭的时候在说？”这句话一完阿杰就不见身影了。我同时也发现了情况紧急，赶紧的装模作样。其实呢也不是做样子，只是加快了手里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