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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75、妙攻建安

先锋居然是后勤?有谁见过这么打仗的?楚军各阶将士难免憋屈、幽怨,但也不得不忍着,少爷军令如山,该谁的就是谁的,众人只得卯足了劲干等。

八十名后勤,是见过场面的老营伍,如临大敌的建安城,反而凸显他们的镇定如常,行至城市四百步范围内,便停下脚步,只见他们将各自手中的竹竿竖起、展开,众人这才看个真切,那是块缝接起来大布幕。

布幕由两人一组撑张,插入泥地下,每幡宽两丈,衔接扯起来,足足连绵半里,严重阻碍了敌我双方视线,楚峰很是满意。“传令,火炮出击,一队,二十门炮负责轰击政和门,二队,三十门炮,覆盖打击政和、宁远之间的那段城垣。”

鼓声速响三下,楚军火炮动了,炮架设于轮车之上,三人负责一门,呈散阵稀稀拉拉移向布幕,不一会儿,便隐入其后。

钱大任脸色骤变:“不好!贼人想依此法接近城池!火炮,阻截!”

建安城头轰声大作,硝烟滚滚,十数发炮弹掠向楚军。

哧溜~

布幕纷纷被洞穿,然而,炮弹根本无法放倒质地柔软,且容易破碎的劣质布,后边的敌情,仍旧隐在云山雾海之中,即使明军火炮射程比贼匪大,也是老鼠拉龟,无从下手。

一名千户苦着脸回禀:“大人,看不见对方所在,无法瞄准!”惟一就是用火烧布幕,然而火箭射程仅60步,显然够不着。

钱大任几乎不经头脑的吼:“打竹竿!”

千户抽抽脸皮,那跟打蚊子有啥区别?人家就算站定了随你打,十炮也未必命中一炮。于是,千户自动过滤了钱大任白痴式的命令,吩咐士兵自由漫射,打中一个是一个,打不中也算交差了。

河岸土地松软,铁弹弹跳不起来,石弹作用也不大,一通炮火下来,楚军只伤亡四人,一门火炮被毁,损失微乎其微。

布幕后,楚军将士们也在紧张操持着,这次所带来的全部是飞云霹雳炮,要求炮手有足够经验,炮弹与炮管接连处,周围还要糊上一圈薄厚适中的红泥,以封住缝隙,增加气密性,而且需点两次火,一次是发炮,一次是炮弹。

布幕距离城墙四百步,炮手们已经有了一个明确标尺,不管炮车或前或后,只需适当调整各自的铳规便好,如此盲打,比起官兵的瞎打更靠谱。

“准备~!”

士兵们点燃炮弹火yao绳。

旗官猛地划下旗令:“放!”

嘭嘭嘭!

城防兵瞪大眼睛,惊恐地盯着呼啸而至的炮弹,乒乒乓乓砸在墙面、壕沟下,但更多的落在了城面上,但它们的破坏力,并不似寻常见惯的攻城铁、石弹,火铳手一时也呆滞住,忘记了填装手中的炮弹。

“这......这是什么?”许多卫兵表情一愣一愣的,眼前那些炮弹,正在吱吱冒烟。

“不好!是开花弹!”

“哇!!”

轰轰连番巨响,城池晃动,瞬间湮灭了士兵们的惊叫,首当其冲的人,直接被气浪推下城墙,恐怖的是那些满地开花的铁蒺藜和小铁珠,劈里啪啦急速爆射,明军士兵成片成片倒下,更糟糕的是,火星引发了城头上的弹药,发生连锁爆炸,墙体破裂,受创最重的政和城楼再也支撑不住,嘭地坠塌,滚滚尘埃和,顷刻间弥蒙了所有人眼睛,五丈之内,不能视物。

“大人!大人!”亲卫狠命刨挖。

脸色灰白的钱大任,从废墟底下狼狈钻出,惊魂未定察视城头,死者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烂肉残骸比比皆是,烟硝与污血混阖的刺鼻味道,催人作呕,耳边,伤者痛苦的怨号猿啼,断续不绝,真宛若置身于幽冥地狱。

只遭到一轮打击,就成了这般景象,手下死伤过半,大炮火铳损失殆尽,建宁还能支撑多久?钱大任不由失神呢喃:“完了......完了......”

这时,李旬璀瘸着脚一拐一拐挪过来,激昂道:“钱大人,丢了城市,朝廷和贼匪都不会饶了你我,为今之计,只有端掉贼人的火炮,凭建安数千民壮,或许能坚持下去!”

钱大任没好气道:“怎么端?”你们文官就知道一把嘴。

楚峰提起千里镜望望,再次淡漠下令:“传,各部火力可以减弱,但仍要持续打击,一队继续炮轰政和门,二队炮轰政和、宁远之间的城垣中段位置,记住,是攻击一个点,而不是整段城垣,只需阻截来自宁远门的救援即可。”

“童令领朴刀队,没有炮火覆盖的那段城垣,就是你要攻占的地点。”

“遵命!”终于轮老子上阵了,童令兴冲冲拔马而去。

妙、妙、妙!如此简单、有效、低伤亡的攻城方法,新奇跌宕,闻所未闻。胡柞倡连连暗赞,且不忘埋头奋笔疾书,将楚峰这经典的战术,详实记下来。

“战飞,带火铳队与长矛队堵住政和、宁远二门,谨防敌军偷袭火炮队。”

“是!”

一架架简陋云梯,搭上城墙,士卒蜂拥攀爬,果然,上面的空虚地带,一个对手也没有,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纷纷逃命去了,而宁远门前来救援的官兵,受炮火阻截,零零散散龟缩在远处,一步也不敢前进,同样的,童令也只能干瞪眼。

鼓点再起,政和门炮火停歇,风吹烟散,现出一群正不知所适的城卫兵。

无须号令,楚军下意识调转刀口。“杀!”

城卫兵惊恐万状,纷纷挤拥退却,李旬璀大人,不慎被乱兵挤下墙头,摔得他七荤八素不算,又多折了条胳膊,气得心窍一堵,晕厥过去。场面乱成一团,上令不能下行,钱大任恨恨跺脚,也顾不上手下死活了,带亲兵一路出了南门。

楚军秉承一贯的勇武,好一阵冲杀,官兵不敌四散,而后,朴刀营分成十六支百人队,一部分牢牢扼住政和门,一部分直取八门,并追击残余敌人,以及抄封官吏们的府邸。

此时,火绳枪队和长矛队,也已源源不绝攀上城头。

结局,是毫无悬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