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气劲与金光瞬间碰撞到了一起,一声震天霹雳大响,二人身周陡然爆出一团罡风,呼啸着向两边压去。众奥佛尔家丁,纷纷面色大变,连连后退不已。
索特冷哼一声,身上蓦地一亮,一件土黄色战铠朦朦然的便出现在身上,一股强大的气劲随之而出,将压迫而来的劲气,尽数挡了回去。众家丁这才缓住身形,纷纷聚到索特身后,不敢再往前去。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些人个个都是魂师、大魂师的级别,这些个家丁多只是些二三品的魂士级别,如何能扛得住他们打斗的气势。
场中此刻,黄气如山,金光匝地,麻勒尔和赤火已是斗作了一团。轰响声不绝中,方圆三丈之内,沙尘蔽日,看不清二人身影。
索特面色阴沉,嘴角含着不屑。眼见二人打的火热,一时怕是分不出胜负,不由的不耐。脚下一动,便要上前直接将赤火拿下。那后面土丘隐藏的人,此时不出来,想来是要趁乱动手的。只不过既然那个秃驴说由他对付,自己倒也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本事。左右这些个外来人水平也不会高到哪里去,他要真的不行,自己再出手就是。但眼前这个傻大个言语无礼之极,可不能轻易放过他。
就在他身形将动未动之时,那土丘后忽的冲天飞出一个身影,不等他先动,却是抢先发动,对他冲来。
此人身上红光耀目,一件飞着火焰的战铠散着冲天的威势,双拳凌空下击,四周顿时温度急剧升高。拳劲裂空之际,热力蒸腾,山石景物便如隔着一层水波似得,扭曲晃动着。
大魂师!来人竟也是个大魂师!索特眸子猛地一缩,已经迈出去的一只脚顺势往左一转,双掌交错画圆,吐气开声中,两面如同圆盾般的气墙,直直向上迎去。
砰然大震声中,空中忽的起了一层涟漪,以二人气劲相触的中心点为轴,红黄两色光晕交织一起,以圆形气波,乍然向外散去。两边山丘上的荆棘树,纷纷折断飞起,枯枝碎叶弥空。奥佛尔家的家丁们,有些离得近的,顿时便如稻草人般,惨嚎着四散跌了出去,落地后微一挣动,直接毙命。
索特心头大震,浑身禁不住的颤抖着,蹬蹬蹬的连退几大步,方才稳住身子。这一招交锋,他自下向上硬接,又是粹不及防,本就处于劣势。但来人实力的强劲,也是显而易见的。对方分明已经到了一品大魂师中阶的境界,比自己恰恰高了一阶,索特一颗心不由的沉了下去。
这些人是什么人?楼桑村地处偏僻,何时竟来了这么多高手。这次只怕事情真的要麻烦了!
眼见对方身形已经落地,正是一个紫脸膛的汉子,眉宇间不怒自威,配着那一身火红的战铠,当真是威风凛凛,煞气冲天。
索特提气喝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与我们奥佛尔家有什么过节,为何找咱们麻烦?”
对面汉子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道:“咱们跟你奥佛尔家本来是没梁子的,但你们偏偏得罪了我新近结交的一个兄弟,这就有了过节了。呵呵,某乃狂风佣兵团团长海天阔,你是奥佛尔家的索二爷吧?果然实力了得,来来来,咱们再来亲热亲热。”
海天阔口中说着,脚下发力,一个身子带着一溜儿的火光,如同一道幻影般,再次冲了过来。索特心头大怒,这人说话不清不楚的,什么新近结交的兄弟,咱们又怎么得罪他了?妈的,这厮该不是存心调侃自己的吧。
眼见海天阔话也不说清楚,竟然又攻了上来,不由的怒发如狂。欺人太甚了!难道二爷怕你不成?同是一品大魂师,虽是等阶比自己高一阶,但真要玩命,鹿死谁手却是也未可知的。
当下也不再说,双掌划动,黄色气劲大盛,对着海天阔就迎了上去。就在这时,眼角余光忽然发现那山丘后,又再飞出两条身影,对着自家车队扑去,心头不由大骇。对方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一个一个的将自己这边的好手调开缠住,然后再下杀手,杀人劫物。
他心头恚怒,与海天阔就不敢再去硬碰,只是勉强游走招架,觑空观看场中形式。麻勒尔和那个赤火仍然打得难分难解,一时不会有什么结果。自己这边除了一直隐藏的桑堪僧侣外,再无其他好手。但刚刚冲来的这两人,一个出手狠厉,掌势扬动之际,竟是带起片片冰寒,家中的家丁们纷纷惨嚎着瞬间被冻住,随即浑身抖颤着倒地死去。
而另一个,咦,这是什么功法?怎么雷电闪烁的?要说那个面目冷厉的人,出手狠辣,这人出手却是残酷了。双拳摆动之间,不但身法招式奇幻莫测,更是在他周围丈许方圆内,有着无数细小的闪电落下,滋喇咔嚓之声不绝于耳,但凡临近之人,都是浑身抖颤着,全身痉挛旋即转为焦黑。
全场打做一团,自己和另两人虽是声势震天,但若说杀伤力,比之这人却是小巫见大巫了。他那个明显是范围攻击的招数旁人打倒一人,他一出手,便是成片成片的倒下。
索特越看越惊,只是那人的身形却是极为熟悉,心中不由的苦思冥想。他本就差了海天阔一筹,要是单纯的豁出去游斗,海天阔与他同一境界,倒也一时拿他没办法。但此刻他心神不属,被海天阔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了。
索特额头冒出汗来,心中却愈发想要明白,究竟是什么人跟自家作对。不经意间,见那个双拳带着诡异雷电的人偶尔转脸过来,不由的心头顿时狂震。陡然大喝一声:“雷战!是你!”
雷战远远听到,哈哈大笑道:“索二爷,正是雷战。你奥佛尔家欠我的债,雷战前来收了。今天只是利息而已,咱们慢慢玩,只是我找到你那大哥和你那侄儿那一天,只怕你是无缘看见了,哈哈哈,你老慢慢和我海大哥玩吧。晚辈先收点小钱啊。”口中说着,玉府雷却是丝毫不停。双拳摆动间,奥佛尔家的家丁简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纷纷倒毙。
索特心头全然明白了。这小子的叔叔,被大哥和侄儿派人杀了,当时只当他也化为飞灰了,不想竟然逃了一命,还学了一身诡异的功法回来报仇。此番既是这个原因,便再也没有调和的余地了。
他心中发苦,眼见自己家的家丁们已是所剩无几,而车中那位桑堪僧侣竟然仍是无动于衷,不由的心头火起,奋力一击,将海天阔避开,大喝道:“桑堪,你难道要等咱们死绝了再出手吗?”
他此刻眼角挣裂,刚才拼命逼退海天阔一招,用力太猛,竟牵动了内腑,已是受了内伤。知道今天怕是难逃一死了,喊完那一嗓子后,也不再管了,只是豁出命的发招,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路数,如同疯虎一般。
七零八落的车队中,一辆红漆车上,忽的传来一声叹息。车帘无风自动,蓦地扬起,随即,但见一朵红云飘然而出。红云停住后,却见一个一身大红袍的和尚,立于车顶,先不去看场中众人,却对着山丘处朗声道:“山后是哪位大家在此,还望出来一见。”
他的声音平平板板,毫无高低起伏之意,如同没有生命的机械发出的。雷战心头一震,暗暗提防。眼见他对着山后喊话,心中不由微凛。山后只有鬼医带着狂风团的队员了,这和尚既然喊高人,那除了鬼医外,应该再没了旁人。那个鬼医果然不是个简单人物!
他这一会儿,玉府雷和玉枢雷转换并用,奥佛尔家的家丁已经全被剿除了。和漫步走来的冥风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雷战一边提防着车上的和尚,一边纵目打量另两处战斗。赤火那边仍然是如火如荼,这莽汉喊声震天,斗得兴起,只怕人要是过去帮他,反而让他着恼。
另一边,海天阔却是游刃有余,只是慢慢消耗着索特的气力,估计一旦出手便是雷霆一击了。眼下除了场中这个诡异的和尚外,大势在握,心中不由安定。这次要是没有狂风佣兵团相助,单靠着自己的零打碎敲,可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不说这么多人难以对付,单只索特和麻勒尔二人要是一起来,自己眼下的修为,只怕也只够堪堪自保。看来,快速的提高自身的实力,真是刻不容缓了。
这还只是在楼桑村的小范围里,而自己要探察身世之谜,还有大陆上的魔气来源,势必要走很多地方。那么大的天地,只怕像眼前这样的高手多如过河之鲫。自己要只靠着这点实力,那可真是自寻死路了。
他一边心中暗暗盘算,一边留意场中情况,待见那桑堪喊完话后,山丘后的鬼医理都不理,直将桑堪当做空气,不由的好笑。
桑堪眼见这种情况,白净的面庞上渐渐升起一丝怒气。对方赤裸裸的无视自己,简直就是一种侮辱。扫了一眼场中的情形,忽的朗喝道:“好!既然阁下不肯现身,我便先杀了眼前这些人后,再去请阁下指点吧。”话音儿落下,忽的飞身而起,对着一旁观战的雷战和冥风扑去。
雷战早就在提防着他,眼见他如同一只大鸟般飞扑而来,玉枢雷猝然发动,对着这和尚胸前就是一拳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