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露宿的地方是片大野地,一群人就这么散散的坐等天亮。天亮后,孩童和丫头们出屋,王大可感到好奇,他们是什么来历,怎么还有许多普通孩童夹在其中?但是身份所限,不敢轻易发问。
张怕检查过王大可伤势,脑中金丹毁损,吃丹药治不好,只能靠着自身修行慢慢复养,运气好,金丹可复,运气不好,碎了金丹重修吧。任一种方法都要耗费起码百年光阴,所以也不说什么让他疗伤的废话,任他好奇打量众人。
孩童们虽然还没学习功法,但是在成喜儿管理下,每天早上都要锻炼几下,出一身汗,歇息半个时辰吃早饭。
张怕坐了一夜,直到弟子们锻炼身体的时候才起身,走过去看看。见他动了,憋了一夜的方渐走过来问话:“你想怎么办?”不空也关切这事,抬眼看过来。
张怕淡淡道:“再说。”便不再说。
他和刘恩以及王昌明之间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都不清楚。方渐他们了解的仅是王昌明的哭诉,说着为帮朋友遭遇到了如何不公的事情。他们虽也义愤填膺,却远没有张怕那么激动。张怕现在不光是激动,还有恨,这是第几次了?把好事办成坏事?他的恨已经弄痛自己,极欲发泄。
自从前次做好事牵连出意外情况以后,无论做任何事都变得极小心,哪怕做好事也要把首尾处理的干干净净,但是王昌明的事情仍是脱出了他的控制之外。毕竟两百多年近三百年岁月的时间太久太久,张怕就是再聪明,也想不到后面会发生这等事情。
不过,此刻既然知道了,那就解决吧,吴一,你我还有一战。
他下了决心,这一次一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至于云龙门,再说吧。
方渐见张怕还是不愿意说话,心下发觉不对,冲宋云翳打眼色。如今的世上,宋云翳最关心的只有一个人,就是张怕,出篷屋后发现张怕神情不对,但是恪守本分不去问扰,相信即便有事,张怕也能处理好。但是方渐的眼色让她有点紧张,绽开美丽笑颜走过去,柔声问道:“你陪弟子们吃早饭不?”
张怕在琢磨云龙门的事情,听到宋云翳的问题,忽然觉得有点突兀,站住想了想才回话:“是不是只剩肉干一类冷食了?晚间要找个城市买些熟菜。”
“热菜早吃光了,但是冷盘还多,不至于光啃肉干,只是你懒,不然拌些凉菜也能让他们吃的舒服。”宋云翳轻嗔道。
张怕笑了一下:“我是有些懒,喊个白战过来做菜,呵呵。”
宋云翳只怕他不笑,见他还能笑,把心放到肚子里,笑道:“又指使人,自己就不能做?”说着话去给孩子准备早饭。
张怕跟上道:“能做,能做,我做还不成?”一本正经去拌凉菜。
瞧着他二人走进篷屋,不空站在方渐身边说话:“他心里有事。”方渐轻叹一声:“我心里也有事,你没看出来?”有些萧索之意。不空点下头,轻声问:“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方渐点头确认:“你是做错了,应该称自己为小僧贫僧,哪有和尚我我我说话的。”
不空知道他在开玩笑宽慰自己,笑道:“我就是贫僧,贫僧就是我,又有什么不同。”
张天放虽然懒得动脑子,神经大条,但是也能发觉张怕有点儿不对,凑过来小声问道:“出事了?”合辙在他眼里,王昌明一个家族的生死都不算事情。
他们在这里说话,野地那面,王缇和王大可坐在一起,经过一夜安歇,王缇逐渐安定下来,伴着王大可静坐无语。王大可关心家人安危,也是无心疗伤,同样对坐无语。见对方三人凑一起窃窃私语,虽有心想听,但是更怕乱动神识触怒他们,便忍住好奇观望。心中在祈祷,希望这些人会帮助王家。
王缇却是看着丫头们的轻松自在,孩童们的热闹欢笑,想起自己着些年的生活,心中受到波动,眼泪无声流下。
成喜儿刚操练完一群小捣乱,一回头,看到王缇泪洗面颊,叹气装做没见,却是喊过禄儿寿儿几个胖娃娃,让他们带着沙熊过去找王缇。
娃娃们便扯着圆滚滚的白色可爱奔王缇而来,憨憨的模样,笨笨的动作,美丽的毛发,将可爱演化到极至,王缇被逗的破涕为笑,便少了阴霾多了快乐。
她只是受刺激颇多,反应有些慢,并不是傻,知道什么是悲哀什么是欢乐。
大家在这里呆过大半个白天,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三个战队同时回来。不过,都是空着手,去多少人回来多少人,没有王家人,也没有和业他们。
张怕目光变得有些冷,南云赶忙来报:“自王昌明三人逃跑以后,王家人全部被杀,因为尸体状貌凄惨,弟子做主当场焚化;杀人的是三清观等四个门派及两个云龙门低阶修士,都被张长弓他们杀掉。至于和业等人,根本没有回转王家,于半路拐向云龙门,弟子带人追了会儿,他们已经进到云龙门势力范围,弟子未得师嘱,不敢擅自闯山,便带人追去王家。”说到这儿,看眼张怕表情,继续道:“弟子办事不力,请师父责罚。”
他不是卖乖取巧,是真的想让张怕责罚他,方才那一眼,看到张怕眼底的愤怒,知道师父发火,便想让师父揍他一顿出出气。
张怕听了南云回报,心下无比愤怒,居然全杀了?十好几口人被折磨的生死不如不说,到了也没逃过一死?三清观那些混蛋道士都修的什么道?心肠恁地如此歹毒?还有几个别的门派参与此事?眼底寒光一闪即逝。
因为愤怒,半晌无语,隔得好一会儿才抬目前观,白战人群中夹着王昌明,已经哭成泪人一个,不能飞不能说话,只是哭。张怕可以感受到他的那份伤心。
王大可也听到这些话语,恨的牙根紧咬,双目好似能喷出火来,突然啊的一声大叫,惨声带哭,透着无穷仇怨。
这半天好容易停止伤心,不再流泪,甚至有了点点高兴的王缇再一次哭成泪人,跌坐在地上,什么都不去想不去管,只是哭,王家只剩下三个人了。
他们以前妄为,给王家带来灾难;他们如今逃跑,让王家整个灭门。心中的伤心难过,加上两百年的凄惨岁月,一个哭已经不能完全表现。
张怕压下心中气愤,点点头问道:“杀了多少人?”既然王家人被杀,那么杀人的就该偿命。南云回道:“四个门派共二十人,另有云龙门二人,多是筑基修士,没有高手。”
张怕冷笑一声,寒声说道:“高手都来追他们三个了。”冲南云说道:“你自己去云龙门,告诉他们,我要和业那些人的性命,别的话什么都不要说,他们说不给,你就回来。”
南云大声应是,腾空东飞。
王家仅存三人,百多人的家族,二十几名修真者,全都死光了。而且还不是一下灭门,是一月月一年年的折磨,硬生生熬死的。
张怕看眼苦痛中的王缇,问王大可:“她还有多久时间到大限?”
王大可强忍悲痛回话道:“算着日子也没几天了,无非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我好恨!”外伤虽然愈合,但是金丹仍然重创未愈,听到此时噩耗,想起王家未来就要断于己手,心神一时激动,吼的一下喷出鲜血。
张怕任他吐血未动,张天放瞧不过眼,想去帮忙,被方渐扯住。只有王缇和王昌明扑过来扶住王大可,二人虽然伤心难过,却是再不能看着王大可也离去。
受刺激太大,王昌明失去判断能力,哭着拜求张怕:“求求你,前辈,求求你,救我叔叔一条性命,昌明此生给你做牛做马,来生也做牛做马伺候你。”
张怕没理王昌明的哀求,冲王大可说话:“吐完没有?没吐完继续吐,吐完了就去报仇。”
一句点醒王大可,强撑着站直身体,冲张怕深深一躬:“谢前辈救命恩德,还请前辈收下晚辈,大可将肝脑涂地以谢前辈大恩。”他不敢奢求张怕替他报仇。
张怕冷声道:“我不随便收徒弟,想做我弟子?哪会这般简单。”
张天放瞧他冰冷模样,心下有气,跟一苦命人你装什么装,嘟囔道:“还不随便收徒弟?白战就不说了,孩童也不说了,只说黑战和力战,一千多口子不是人啊?”
张怕回头冷哼一句:“他们是我弟子么?”除了挂了个师父名头,他从没有尽过师父之责,而那些人,基本也只把张怕当作老大,从这点来说,师父只是一个称呼罢了。
王大可还想再说话,张怕不给他机会,拿出三粒进阶丹和一瓶灵气丹,随手抛在王大可面前说道:“先去养伤?”
王大可激愤下吐血,伤势又重,见张怕赠丹,道谢后分药。三颗进阶丹分是三种境界服用,筑基那颗给王缇,结丹初阶那颗给王昌明,自己的高阶进阶丹却不能吃,分出几十粒灵气丹给兄妹二人,其余的自己留下,他要先修复金丹才能服用进阶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