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罗刹战神的侍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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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苗慕灵说到这,顿了顿,看着夜雅媛略显吃惊的眼神,继续说道:“所以你刚入府,却被苏若燕陷害,被王爷冷落,被下人们嘲弄的时候,我也是在一旁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后来,王爷却宠爱了你,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盛宠,当我看到他看着你那饱含深情的眼神时,我的心都要碎了。那时候,我真的很嫉妒你……,直到后来,当我知道,王爷其实,也未必是真心爱着你的时候,才渐渐对你怜悯了起来。上次苏若燕一事,其实我也不只是为了救你,我更是为了我自己……王妃,我说了这样多,你是不是觉得我其实也是一个自私的坏女人?”

夜雅媛闻言,心内也很不是滋味,她其实也能体会苗慕灵的心境:“苗夫人不要这么说,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错在于,始作俑者、多情更无情的龙哲熙。

“王妃这样宽容,更叫我觉得惭愧……”苗慕灵叹道,“众姐妹之中,也就只有王妃,才有这样的好心肠。若是我真的去了,只怕她们,都要在背地里偷笑叫好了……”

夜雅媛唬了一跳,忙拉起苗慕灵的手,焦急地问道:“苗夫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啊!”

“也没什么事……”苗慕灵轻轻地抽开了自己的手,朝夜雅媛强笑道,“王妃,我只是特意前来向你辞行的。这王府,并不是什么好地方。只可惜,我醒悟的太晚……”

苗慕灵有些哽咽,她顿了顿,继续道:“王妃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乔静竹虽然清高冷傲,心肠却不算坏,你可以试着同她接近;常依言虽然和蔼可亲,却是最有手段,王妃日后还是要小心防她才好。王妃,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希望你以后,能代我好好照顾王爷。王爷他虽然性情坏,却也不是个十恶不赦之人。我总觉得,他是爱你的……”

“苗夫人……”夜雅媛见她同自己掏心置腹说了这样多,愕然的同时,也很是惆怅。

夜雅媛正欲再说些什么话的时候,却见苗慕灵的贴身侍婢夏荷闯了进来,她神情焦虑,气喘吁吁道:“夫人……太后派人来找你了,就在正厅候着呢……你赶快去一趟……”

苗慕灵闻言,脸色骤然一变!

太后?夜雅媛却是大惑不解,太后不是一向和常依言亲近的吗?怎么会突然前来找苗慕灵呢?

“王妃……”苗慕灵起身,又朝夜雅媛恭敬地行了一个大礼,“那……我……先去了……”

太后传召,夜雅媛也不便强留:“苗夫人先去吧,我过会儿再去找你……”

苗慕灵离开后,夜雅媛回想她方才说的话,感慨的同时,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时,还是心连的一番嘀咕提醒了她:“小姐,听说朝廷已经派了太子西征,去讨伐出云敌军呢!”

出云国!苗慕灵是出云国师的女儿!而前段又发生了龙哲熙兵符令牌被盗,被皇上软禁一事,会不会……是苗慕灵为了要帮龙哲熙,而去认罪呢?

这样一想,夜雅媛顿时恍然大悟,于是忙不迭地起身,朝门外跑了出去!

见夜雅媛突然起身匆忙离去,心连忙跟了上前,在她身后大叫:“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小姐!等等我啊!”

夜雅媛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啸剑轩,不等阿紫通传,便闯进了书房。

龙哲熙依旧坐在桌前喝着闷酒,被夜雅媛这样一打搅,不免心生不悦,脸色阴沉地望着夜雅媛。

眼下夜雅媛无暇同他计较,也未行礼,便焦急地朝龙哲熙说道:“王爷,快……快去救苗夫人……”

龙哲熙一愣,忙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疑惑地看着她:“灵儿她怎么了?”

自己方才还同她一起饮酒,她不是好端端的吗?

夜雅媛喘了口气,蹙眉道:“方才苗夫人来到我那儿,说了好多奇怪的话,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后来,夏荷说,太后派人来找苗夫人了……”

“太后?”龙哲熙闻言,也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脸色骤然大变,“灵儿现在在哪儿?”

“正厅……”

龙哲熙和夜雅媛等一干人来到正厅的时候,太后派来的使者——明德宫的年总管还没走。正厅一片肃静,然而众人的脸上,都充满着悲伤的神情。

苗慕灵,昔日熙王府当权的“女管家”,众人心中的主母,现在正静静地躺在地板上,脸色苍白,唇角还留着血,身子因为剧痛,而不断地抽搐着。夏荷伏在她的身旁,极其地悲恸,却要极力遏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敢哭出声来。

“苗夫人……”夜雅媛见此情景,不由惊住了!

原来,一切都还是太迟了!

“灵儿!”龙哲熙大叫一声,便如疯了般的,跑了过去,他抱起苗慕灵,见她气若游丝,如获新生般地大叫,“快!把周用找来!”

“王爷……”一旁站着的张武,亦是神情悲痛,他低声道,“没用的,苗夫人……她饮的……是鸠毒……”

龙哲熙闻言,顿时惊住了!

“王……爷……”苗慕灵用仅存的一点力气,轻轻地拉住了龙哲熙的衣服,“别……”

“灵儿……”见苗慕灵脸色越来越难看,龙哲熙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痛。他虽然不是真心爱慕眼前的女子,可是,她曾经是他眼中可爱的妹妹,她机敏伶俐,聪明能干,是他最得力的帮手。他敬重她,也从未想过要离开她。

因为三年前,他最受伤的时候,是她陪在了他的身边,陪他渡过了那一段如炼狱般的难熬日子。他也许诺过,要找照顾她一生一世的!

可是现在……

她却因他而死!她却为了自己所谓的“前途”而做了这样的傻事!

怎么可以!

“熙哥哥……”苗慕灵轻声地、深情地叫住了龙哲熙,“来不及了,我……我只想最后跟你说些话……你别走……”

“我不会走,灵儿……”龙哲熙用力地抱住了苗慕灵,看着她渐渐无神的眼睛,心里痛如刀割。“灵儿……”

“熙哥哥……”苗慕灵苍白的脸上,笑靥如花,“你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抱着我了,我觉得……好幸福……,能死在你的怀里……原来是这样的幸福……”

“傻瓜……”龙哲熙知道自己亏欠了苗慕灵,可是,人们总是这样,真正要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珍惜的,不是吗?

“别怪太后……”苗慕灵又低声道,“她做的这一切都……都是为了你好……,我也是……没有人逼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熙哥哥……”

苗慕灵突然神情痛苦地顿住了话,嘴角的血顺着她的下巴流了下来,落在她洁白的衣裳上,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灵儿……”龙哲熙见状,愈加的心痛难挡。

“熙哥哥……”苗慕灵忍住五脏六腑传来的阵阵剧痛,吃力地说道,“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幸福……要很幸福……”

“我会的……”龙哲熙冷漠阴鸷的面容,写满了悲痛,他动容道,“灵儿……你怎么会这么傻……我真的不值得你这么为我牺牲……”

“熙哥哥……”苗慕灵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却是突然明亮有神,龙哲熙心里一惊,忙将耳朵附近,只听见她低低道,“要好好……珍……”

然而只到这儿,她便戛然止住了话,方才紧紧拉着龙哲熙衣袖的手,也骤然松开,头无力地歪在了一旁——

她死了。

龙哲熙心里猛然一凉,他不敢松手,也不敢起身,就那样痴痴地保持着方才的姿势。旁人都知道苗慕灵已死,于是不由暗自伤神。尤其是夏荷,更是忍不住大哭起来。

心连也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夜雅媛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想起苗慕灵同她说过的话,心里亦是一阵难过。

“王爷……”等着回去候命的年总管,虽然也有些惋惜,可是也有些不耐烦了,他走上前,轻声提醒了龙哲熙,“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在年总管眼里,女子自然不算什么。何况他也知道龙哲熙从来就是以风流无情著称的。

然而,让他未曾想到的是,便是他这一番“好意”,骤然点燃了龙哲熙心内积郁已久的郁闷和悲痛!

龙哲熙终于放下苗慕灵,起身,充红的眼睛满是怒火,神情阴鸷地盯着年总管!

年总管被龙哲熙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后退了一步。

“王爷……”

这时,还是一旁始终默默着的简乜上前,拦住了龙哲熙:“大局为重……”

龙哲熙顿时停住了脚步,他站在那里,脸上的阴鸷之气,逐渐加重,他双拳紧握,眼里满是悲痛愤恨,然而,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任凭松了一口气的年总管抹了抹额上的冷汗,朝一旁待命的两个小厮,尖着嗓子,细声细气地喊道:“将苗慕灵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