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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013】死性不改

石英爱死了。

因为她临死的时候,希望孩子不要像她这般薄命,希望他能鸿福齐天,所以,给他留下了“天齐”这个名字

那个夜晚,风雨大作,可怜刚刚出世的孟天齐还什么都不懂,母亲就撒手人寰,那夜,孟敛抱着石英爱的尸体,守了一夜,石英爱的尸体渐渐地冰冷,也许是因为心中已经结冰了吧。

李庆兰将孟天齐抱在怀里,的确,他没有错,他的母亲也没有错,错的人是谁?这场悲剧该怨谁?是该怪孟敛的贪婪,还是该怪李庆兰的心胸狭窄?

“是我害死了你的母亲,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我会每天为她烧香,还会对你视如己出。”李庆兰***着孟天齐的小脸说,不知道为什么纵使当日她是多么地恨石英爱,在石英爱死的时候,她又那么害怕,可是面对婴儿这张纯洁无瑕的脸,她所有的,只是怜爱。

李庆兰抱着孟天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无意间,她一抬头,似乎从窗口看到了什么,轻如薄纱,缥缈如烟,她心中惊吓,可是又觉得这是幻觉,她再回头看孟天齐,他睡着了,睡得很甜美,如果他永远都以为,她是他的亲生母亲,永远都不知道石英爱这个人,那对李庆兰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可是,万一有一天他知道了,他能饶得了她么?

李庆兰想,不如趁早把他送走,可是,送给谁呢,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老爷,别太难过了,您节哀。”李庆兰进了石英爱的房间,她一进屋,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浑身毛骨悚然。

“人都死了,我还能怎么样,兰儿,是我错了,是我老牛吃嫩草,我爱的,只是英爱的美貌,却不知道该如何去疼惜她,她为我生了孩子,可是,我却侮辱她的清白,我真不是人啊。”孟敛恨一耳光打在自己的脸上,可是,他并没有清醒,这样的错误,他该如何原谅自己。

“妹妹以死明志,你就相信了,哪个为娘的不为孩子着想啊,只有这样,你才会坚信天齐是你的骨肉,才会好好对他,不然,是母子两个人一起活受罪。”李庆兰说。

轰隆一声响雷,吓得李庆兰哆嗦了一下。

“她人都死了,你还来说这些话,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孟敛怒喝道。

“你是我的丈夫,我永远站在为你考虑的角度,即使你再娶来几个姐妹,我跟她们的感情,也不会强过跟你的夫妻之情。”李庆兰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叹了口气。

生性多疑的孟敛,听了李庆兰这番话,心中对天齐还是有了一点芥蒂,他可不想养了好久,才发现是在为别人养孩子,但是,他还是竭力掩饰自己的这种想法,看了看李庆兰,她老了,如果没有操那么多的心,她又怎么会老得这么快。

“兰儿,我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了,我这辈子有两个女人,可是,我一个也没有珍惜,就让我用剩余的时光,好好地对待你吧,不能让英爱的故事,再次重演。”

孟敛说。

石英爱的葬礼办得并不隆重,因为传言她是一个伤风败俗的女人,而很多人信以为真,孟敛自己,却又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只有厚葬,却没有大葬。

那天,石英爱的父母哭得死去活来,他们昏过去好几次,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而她,就这么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让他们情何以堪。

出殡回来的路上,孟敛远远地看到有个人的背影,穿了一件蓑衣,他总是有种怪怪的感觉,走出去好远了,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天哪,那哪里是个人啊,分明是只狗,而且不是别的狗,正是在孟家大宅里呆了好多年的,钟吊桶所说的那只丧门狗——登登。

登登像人一样盯着孟敛,脸上挤出一丝奸笑,孟敛吓出了一身汗,但是并没有声张,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登登,有一天还会登门,只是,他登门做什么,难道它真的要来孟家大宅里为祸?

回到大宅子以后,李庆兰抱着孟天齐,来到了孟敛的身边。

“老爷,抱抱他吧,自从他出生以来,你还没抱过呢。”李庆兰说,她仔细观察着孟敛的表情。

孟敛伸出双臂,刚要抱这个孩子,可是,心里总是疙疙瘩瘩的,不自觉地又放下了双手。

“老爷,孩子已经没有娘了,就算我再疼他,要是有一天,他知道我不是他的亲娘,心里会很失落的,但是你不同,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啊。”李庆兰说。

“唉,我真怕被你不幸而言中啊,万一他不是我的孩子,我就——”孟敛说到这里停下了。

“老爷,我看不如这样,我过不了多久就要生孩子了,到时候还要坐月子,不能照顾天齐,不如,我们将他送给英爱的父母,他们念女心切,一定会很疼惜外孙的,也算是我们对他们的补偿吧,等孩子大了,懂事了,而且我也有精力照顾他了,再让他回来,你看怎么样?”李庆兰说。

“好的,行。”孟敛答应着,其实,可以给孩子找个奶妈,让她来大宅子里照顾他,孟敛之所以不这样做,是希望等孩子长大了,看看长得像不像自己,反正徒劳无功的事情,他是不想做的,就连在养孩子上,他也处处精打细算。

李庆兰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有另外的打算,不如想个万全之策,让这个孩子永远都别再回来,石家二老跟孟敛结了怨,以后大概永远也不会来了,她何不将孩子送给另外的人,到时候要是孟敛发现了,就说一定是孟天齐的外公外婆老了,所有才把他送了人。

李庆兰又悄悄地来到了常百草家,虽然现在常百草再次扬名立万,但是对于这个点化他的人,他还是很感激的,尽管帮她撒了一次谎,结果害得出了一条人命,他也曾谴责过自己,可是想想自己曾经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丢了饭碗不说,还被人指指点点,那日子可不好过啊,谁的手上没点荤腥的事件,想到这里,他也就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