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料是铸器师最基本的一个过程,就是将各种矿石或者宝石用火溶成液体。当然此刻肖光的所谓溶料技术不是用火来溶,而是用铸器师的和气来溶化。对于这种和气的溶化,讲求的是把握力度,越是高级的宝石,溶化就越有难度。这个请求对于白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白云不是傻子,肖光的话音一出,她已经想到肖峰绝不是简单的要他的儿子找自己的得意弟子比试溶料这么简单,而是要看看白云器家有多少能力。重要的是肖光这么一说,自己根本就没有理由拒绝,当下冲洛水使了个眼色道:“好,那就比吧!洛水,你听到了。”
“是。”洛水满面的傲气不减,径直的走到肖光面前。“肖兄,请——”说着在怀中掏出一块金属同色,却散发着碧绿色光芒的高级魔法元素石,石头在手掌上,已经映的整个院落一片与元素石想通的碧绿色。看它通身的光芒,应该是风系的魔法元素石。这是铸器师的一个习惯,他们视材料如命,身边总会带着一些得意的材料石。此刻洛水拿出一颗魔法的高级元素石,可见其大方。
肖光自愧不如的笑了笑,伸手拿出了一块散发着水晶色光芒的中级冰系魔法元素石道:“洛兄弟,烈火坊甚少有高级的魔法元素石,肖光带在身边最高级的也只是这块中级冰系魔法石,望洛兄弟不要见怪。”
洛水面色变的铁青,既不自然的看了看一边的白云,只见她面色也是铁青,显然对他很是不满。他心中暗骂了一句,先是凝气归原,将体内的和气聚集在手掌之中,将高级元素石抛上半空,陡然出气,优美的火焰红色和气顺着他的双掌源源不断的赋予在元素石的身上,那元素石被和气形成的火焰稳稳的托着,在半空中那火焰纹丝不动,看上去比在铸器炉里的火焰还要稳定。不一刻,那颗元素石已经开始变软,继而化成液体落在地上。稳定的火苗不大不小,一动不动,焦点完全的放在了元素石的中心。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整颗元素石已经化成了液体,滴在地上。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肖光也如此的举动,只不过他散发出来的和气火焰比洛水的要强大的很多,颗不知道为什么,火焰在半空中的稳定性却远不及洛水,就是那颗中级的元素石他一炷香的功夫才溶化了一大半,眼见洛水收了和气,手一抖,似乎是把握不住和气的火焰,空中的火焰颤抖了两下,余下的一小半元素石落在了地上。
一个中级元素石,一个高级元素石,这种比试之后任何人都可以看的出来胜负。任谁也没有想到神器的儿子连溶料都远不及白云的弟子。可是白云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丁点的喜悦,反倒愁容满面,恶狠狠的看着一边洋洋得意的洛水。肖光惭愧的走过来,一抱拳道:“伯母,看来肖光和洛兄弟差距实在太远了。爸爸说过,这次如果我不及洛水兄弟,就说明我们烈火坊根本不配再在大陆铸器界生存,所以我们烈火坊将永不再铸器。肖光也就此告辞。”说完,转身离去,根本不给白云任何讲话的机会。
白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眉头皱的更紧。一边的洛水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神态,上前两步道:“师父,这次烈火坊和神器莫名其妙的退出了铸器界,也就是说我们白云器家再也没有对手了。”
“滚——”白云忽然喝叫了一声,吓的洛水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匆忙的垂下头。白云转过身,恶狠狠的道:“这根本就是神器的阴谋,他是五大器师之一,只有他才可以与地器抗衡,现在他退出了器师界,表面上是淡泊名利,实际上他是不想与地器为敌。而现在你却给了他一个富丽堂皇退出器师界的理由,他一下子将我们推到了最高点,就是要我们单独对抗地器,那样我们会更快的结束器师时代。我平时教你不要自大,凡是都要小心,为什么你还要如此卖弄?肖光是神器的儿子,你觉得他的溶料会输给你吗?”
白云原本还以为胜了肖光,会得到师父的赞赏,谁知道被没鼻子没脸的骂了一阵,一鼻子灰,灰溜溜的低着头。“师父,弟子知错了。”“滚,滚出去,把四大器师叫进来,我有事情和他们商量。”白云应了一声,一直一来师父的宗旨都是以不择手段取得胜利为本,没想到最近的这段时间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他无法揣摩,只有转身逃命般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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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器家溶火厅内,一排偌大的风箱整齐的排列,每一个风箱左侧都由一个大的铸器炉,熊熊的炉火将整个溶火厅烤的透不过气的热。长天蹲在最东侧一个风箱前,若有所思的盯着那自己身侧一排铸器炉上一样高度燃气的火焰。
一炷香前,白冰将他带到了这里,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火夫交代了两句就匆匆的离去。那个老火夫告诉他,溶火厅里面的工作是最辛苦,也是最需要技术的一个厅,一般白云不会过来,这里的一切都是由洛水管理。白云有六个弟子一个女儿,六个弟子分别负责铸器的六个过程,溶火、择料、合成、铸练、试器和器材管理。其中以溶火最为重要。
长天自出生的时候起,身体就呈现阴性,与武师的阳性格格不入,如果强行修炼和气,随时都会有性命危险,偏偏这种阴性的体制在魔法界万年难求,不属任何体系,又可以适应任何体系。长群雄眼见自己的儿子不能修和气继承家族荣耀的器师,心有不甘,所以自小就交给他铸造的常识,希望有一天他可以有奇遇从而修炼和气,结果到了五岁的失火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改变,所以他才无奈的要他修炼魔法。即便是修炼魔法,长群雄还是不忘说些铸造方面的,所以长天虽然不能成为铸造师,却知道很多铸造师都无法领略的铸造方式。
长天记得爸爸曾经说过,铸器最至关重要的就是溶火,溶火要掌握每一寸火势的改变,一个顶级的铸器师,最关键的就是能够将火苗灵活的控制,分毫不差,那样锻造出来的武器才可能达到更高的级别。想到这些,他又是一阵悲伤,不知道父亲此刻如何了。再看看那偌大的风箱与自己身体的比例简直无法形容,以他的力气,恐怕拉不了两下风箱。
忽然,他的心头一震,暗自说道:“要救爸爸,就要结合三百顶级铸器师的本事,此刻不正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机会吗?说不定我适合做铸器师也说不定。”想到这里,似乎有了动力,小手抓住风箱,用力了拉动,只是一下,铸造炉上的火焰窜高了几寸。他不服气,再次用力,火焰依旧窜了两下又变得黯淡,与旁边的几个铸造炉的火焰根本无法比较。
“怎么会这样?”他默默的看着火焰,目光里却出现了火焰术的那种火焰,如果用自己的火焰术,会不会不用风箱就可以提高?想到这里,他兴奋的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这才举起右手,口中默默的吟唱:“伟大的赤练火神,谨以我的魔法力,带动您的愤怒,赐予我强大的火元素!——火溶术。”
火溶术原本是火系二级魔法,他五年的魔法修炼,只到了二级魔法的水平,如果在职业上区分,顶多算得上是一个魔法师。但是他哪里知道雪中雪的重生术已经让他体内的魔法力一夜内倍增,再被那个被称为“塞北银魔”的老者一式唤水神之洪荒之流的医疗术至于,已经完全的融入自己的魔法力之中,此刻他虽然只是会二级的魔法咒语,可是体内的魔法力足可以达到中级魔法师的水平。吟唱刚刚结束,他的手掌里一股猛烈的火团已经窜入铸器炉,带动着铸器炉里的火焰窜上天空两丈之余。
平常在铸器炉里的火焰顶多也就是一米的高度,此刻两丈的火焰,顿时令在场的那些火夫惊讶,纷纷向他望来。庆幸他已经及时的意识到了危机,忙收了魔法力,那股火焰在半空中与铸器炉本身的火焰分离,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焰飞上天空,逐渐消失。幸亏溶火厅是露天的,否则这股火焰足可以炸毁整个大厅。长天心中一惊,暗自责怪自己的莽撞。
就在他还在自责的时候,忽觉得左肩一凉,继而一阵无法承受的剧痛传过,痛得他忍不住尖叫了一声,泪水瞬间流下,手按着肩头转过身。身后,是满面怒气的洛水,此刻他手中握着一条鞭子,似乎之前所受的那些冤枉气都洒在了长天的身上。“你干什么,想要烧了溶火厅是不是?”那种狰狞而又狠毒的面孔,让长天的怒火瞬间点燃。
他知道,从自己刚刚引动魔法来看,自己足可以杀死这个耀武扬威的家伙,可是他更知道,如果那样的话,他将会招引杀身之祸,更不能在这里呆下去,如果离开这里,难保不会马上遇上神芦塔里的人,那样自己就没有任何解救爸爸为妈妈报仇的希望了,此刻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忍。
“要你溶火是不是委屈你了,小崽子。”又是一声恶骂。长天看着他的眼神中的怒气更胜,却完全的被泪水所掩饰,心中默默的说道:“洛水,今天你带给我的伤痛他日我一定加倍奉还。”爱憎分明、恩仇之别他从小就分得清楚,别人对自己的好自己加倍偿还,别人对自己的ling辱,更不会股息。小小的心田里,种下了第二颗仇恨的种子。看着洛水在辱骂中愤怒的举起了鞭子,他居然闭上了双眼。
就在洛水第二鞭举起就要落下的时候,一个焦急的声音已经传入他的耳朵。“大师兄,你做什么?为什么要打敖天。”说话间,白冰已经急匆匆的走到长天的身前,怜惜的看着他肩头上一条紫青的伤痕,心痛的叫道:“这么重的打他,大师兄,你心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