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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就在依诗兰玛伤心的时候,黑狼突然发问道。
“我没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啊。”依诗兰玛不解地回答道。
黑狼看对方的表情不似作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中的疑惑却依然未解。
“黑狼大哥,你为什么这么问呢?”依诗兰玛冰雪聪明,立刻想到其中必有隐情。
黑狼长叹了一口气,同时也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一直瞒着对方,于是缓缓开口,将尸毒的来历以及表现大概说了一遍。
这一边,黑狼正在解说,而依诗兰玛则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在眉心中间竖起了两道好看的皱纹,给她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风韵。
“黑狼大哥,我的父亲,在出事前……曾经进去过一趟死亡沼泽。”最后,依诗兰玛抿了抿嘴唇,嘴里有些干巴巴地道。
“死亡沼泽?”死亡沼泽便是迷雾沼泽,黑狼没想到简单的一个尸毒竟然也会跟死亡沼泽扯上关系,如果这事是真的,那么这样看来,死亡沼泽中应该还存在僵尸才对。
“你父亲居然能够从死亡沼泽中生还出来?”黑狼还有一点疑问。
“其实……我也不大清楚。”依诗兰玛有些迟疑地回答道,“几个月前,我父亲说有事要进去沼泽一趟,然后启动了传送阵进入,只不过才小半天便回来了,回来时也没什么异样。当时我们都想他或者根本就没有进去过,因为传送阵的位置是在死亡沼泽边缘处,光半天时间根本就不够进入,现在想想,好像当时他的脸色便不对,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
“嗯。”黑狼点了点头,对于死亡沼泽他也不大清楚,因此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他看了一眼大族长一动不动的身体,斟酌了一下道:“你父亲所中尸毒已经十分之深,想要治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那……那怎么办?”饶是依诗兰玛一向镇静自若,此时也不禁乱了手脚。
“以他身上尸毒的情况来看,恐怕不用多久就会变成僵尸,在这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火化。”黑狼静静地道。
虽然前世的黑狼是一名孤儿,在这一世也未曾享受到什么天伦之乐,但他还是明白作为一名子女,其父亲在心目中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所以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心里也不禁暗暗叹息了一声。
不过也正如他所说的一样,此刻大族长体内的生机已绝,已经绝对不可能再救活过来了,而若让他继续变化下去的话,恐怕真的会进化成一具僵尸,到时候再想要完美地解决这件事就更麻烦了。
“真的无法救活了吗?黑狼大哥,他可是我父亲啊,你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啊!”依诗兰玛闻言一惊,眼泪如珍珠似地弦然滴下,她睁着两只眼睛,满怀着期望地盯着黑狼道。
黑狼转过了头,似乎是不忍看到她此刻的表情一般,狠了狠心道:“不是我不救他,而是已经回天乏术。”
“不会的,不会的……他是我父亲,不会死的,不会死的……”依诗兰玛好像被抽空了体内全部的力气一般,身子一下子便软了下来,瘫倒在了椅子上,只有脸上的泪珠如断线的珍珠一般,簌簌地往下掉。
黑狼别转了头,他知道,让依诗兰玛下这么一个决定,绝对是一件十分为难的事情,不过他相信以依诗兰玛的理智,必定会作出正确的决定的。
不过在他临走之时,他还是忍不住地提醒道:“如果要进行火化的话,要尽快一点,最好在三天之内进行。”
说完,他转身离去,只留下依诗兰玛一人在屋内独自思考。
“黑狼大哥,我恨你!”在他走到转角的时候,突然从屋里传来这么一句撕心裂肺的话语,黑狼顿住了脚步,摇了摇头,终是无声地叹息了一声,转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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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果然,不出黑狼所料,虽然依诗兰玛对其父亲的感情极其深厚,但在经过仔细地权衡了利弊得失之后,她还是无奈地作出了将自己父亲火化的决定,当然,这个决定并不是她一个人作出来的,而是经过整个草原部族的长老会经过投票所决定的。
对于个人生死和部族安全,孰重孰轻自然是一目了然,所以依诗兰玛也省了多余的口水来解释,只不过相对于她的艰难来说,各个大中型部落或许会更乐意见到这种情形吧,因为大族长的位置势必不能长期空悬,而依诗兰玛虽然身为草原圣女,但毕竟年轻,威望不足以服从,到时如果重选大族长的话,他们的机会便到来了。
火化的时间定在傍晚,地点就在木兰城中高高的祭祀高坛中,作为德高望重的大族长,自然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偷偷火化,总得让部落子民们一个瞻仰的机会。
不过火化的真正理由自然是不能让普通平民知晓的,而长老会所发布的通告中的理由便是,大族长中毒太深,经过抢救无效,已经身亡,而鉴于他为部落所作的非同一般的贡献,长老会决定将其火化,然后将骨灰撒在草原的各个角落。
虽然部落人一向崇尚入土为安,但长老会特别申明这是大族长生前自己要求的,所以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也并没有人对其提出异议。
一轮金日如同火盘一样悬挂在空中,整个木兰城都沐浴在金色的余辉里,一簇热烈的火烧云堆簇在天边,给这个金黄的傍晚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此刻,在祭坛上,数十块丈许长的木头堆砌成一座四四方方的木塔,在木塔的最上面,躺着沐浴之后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大族长,在木塔周围,则盘坐着部落联盟的长老们,他们正祈祷着一篇古老的祭文,在祭坛下面,则虔诚地跪伏着部落中的平民,黑压压的一片,证明大族长在普通平民的心目中,还是十分有威信的。
依诗兰玛本来不想来,不过这种场合又实在少不了她,因此她此刻无奈地跪在木塔前面,脸上充满了悲伤与绝望,让人一见便忍不住地大生爱怜。
在这群人之中,立在依诗兰玛身边的黑狼显得十分另类,不过众长老们并没有责怪他的失礼,毕竟他并不是部落中人,而且从依诗兰玛口中,众人知道,正是他发现了大族长身上的尸毒,才免得更多的人受害。
只不过相对于众人的肃穆或者悲伤,黑狼的脸上却十分地平静,只有从他时不时地望向塔顶的眼神,才知道,或许他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终于,那些祭奠的礼节以及繁缛的过程总算都结束了,而此时,天色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浓密的乌云遮掩住了天空,使得夜色显得更浓厚了几分,而众人四周明亮的火把,则将整个祭坛托衬得更加突出了几分。
“……你的灵魂将到达天国的彼岸,终生沐浴神的光辉!”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老说完最后一句之后,大手一扔,将一个火把扔在了浸透了松脂油的木塔底部,顿时,一股热焰突然“蓬”地一声,热烈地燃烧了起来。
由于松脂油的关系,所以燃烧得十分之迅速,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整个木塔便已经全部燃烧了起来。
“毕毕剥剥”松脂油的香味伴随着燃烧产生的焦糊味不断地传到众人的鼻孔当中,而燃烧的木塔则像一个巨型的火把一般,放肆地嘲笑着脚底下渺小的人类。
终于,大族长的尸体也开始烧焦了起来,一股焦臭味开始传来,这一下,依诗兰玛终于再也忍不住,轻捂着脸部转身便往祭坛下面奔去。
就在这时,一直懒散地站立一旁的黑狼突然大吼一声,“大家快散开!”
众人一愣,不过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却见木塔轰地一声,突然倒塌下来,而在那纷飞的木块火屑当中,竟然飞出一条黑影,双掌翻飞,印在挡在他前进路上的两人胸口上,然后“咔咔”怪笑两声,然后又向着下一人扑去。
两名被击中的长老惨叫一声,鲜血狂喷,便向着人群飞去,而经过这么一下变故,众人立刻发出一阵慌乱的喧嚣声,不过幸好草原男儿大都剽悍,所以对于这种血腥事件也并不怎么害怕,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发一声喊,向着黑影追去。
“照顾好你们的圣女!”黑狼来不及多说,施展起灵魂疾速身法,便向着黑影追去。
黑影便是死去的大族长,不知为何,在眼看就要面临着灰飞烟灭的时刻,大族长体内的尸毒突然异变,竟然进化成了僵尸,这一点实在是出乎了黑狼的意料,本来他以为,起码还得再有一个礼拜才会进化的。
只不过大族长似乎也知道黑狼的厉害,根本不与其对面,而是四处朝着人多的地方奔去,只不过幸好众长老身边都有侍卫,在他们的纠缠下,除了有两名侍卫不幸被抓破胸膛身亡外,其它人最多受了点轻伤而已。
“咔咔咔咔。”大族长怪笑着,一把掏出侍卫胸腔内的心脏,就咔咔嚓嚓地吃了起来,鲜红的血液从它嘴角淌下,看起来触目惊心。
黑狼不疾不缓地追着,并没有施展瞬移身法,也没有使用自己新近领悟的空间法则,以及灵魂魔法,这倒并不是说他便不想斩杀大族长,而是因为若是在人群如此密集的情况下将其斩杀,恐怕会引来不可预料的后果。
不过在他的紧逼之下,大族长也根本没机会伤害其它人,终于,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着越逼越紧的人群,如果再不突身,恐怕真的得留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一声怪笑,张口吐出一连串绿色的怪液,然后拔脚便向着外面突围而去。
众人正待拦截,却听黑狼突然大喝道:“散开,让他离去!”
草原武士们不由得一愣,毕竟黑狼不是草原之人,大家没有听从他命令的义务,不过幸好此时依诗兰玛又将黑狼的话重复了一遍,众人这才散开,让大族长从容地离去了。
而此时,黑狼却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般的僵尸都是没有意识的,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行事,而从大族长刚才的情形来看,却似乎拥有了一定的智慧,这,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