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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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中级考核

银白色的符车缓缓行驶在马路上,舒州城西的依依街上,今天格外的拥挤。

秦逍停下符车,对坐在一旁的连奇道:“小奇,太堵了,下车走过去吧,还快一点。”连奇望着前方长长的车龙,拥堵的人群,巴不得下车走过去。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画符师等级考核之日,考场设在依湖书院。依湖书院历史悠久,是华国著名的学府。依湖书院的正门,便在依依街上。这是一条古老的街道,街道两旁的建筑古色古香,完全的东方风格。而古老的街道,往往都很窄,所以今天堵车了。

反正离依湖书院也不远了,连奇道:“秦叔叔送到这里就行了。”

秦逍笑了笑,对连奇摆摆手道:“小奇好好考,只要你发挥出正常水平,通过中级画符师的考核还是很轻松的。”

不用秦逍鼓励,连奇心中本就十分自信。不一会儿,连奇到了依湖书院,考场在清音楼。

如今华国的道真院将画符师分为三个等级,初级、中级、高级。参加初级考核只需要通过笔试,五十个人一个考场,做一份考卷就可以了。但中级画符师则需一个一个的考核,不仅要当场画出相应难度的符画,还需要回答考官的临场提问。这些提问,多半是有关对符画结构的理解和运用。至于高级画符师的考试,整个舒州城参加报名的人数,也没超过十个。

话虽如此,但整个华国的高级画符师的人数,还是相当可观的。这些人多半在书院当教授,或者去道真院做研究,有的则去了不同的家族集团。

初级画符师跟中级画符师的差距在于对符画结构的理解和计算。而高级画符师的高明之处,就体现在创造力和对智能结构的掌握。

创造力的含义,自不必多说。

纸符的功能强弱,大致可以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等级。智能结构,是最高级的甲等纸符才有的结构。有了智能结构,在某种程度上,纸符便有了自己的“思想”。

以前,连奇的理想仅是成为一名高级画符师。现在嘛,这个目标仍旧存在,但它的位置发生了变化。高级画符师,只是他前进道路上一个站点而已。

终极理想?连奇觉得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若一定要给个答案,只有四个字:永无止尽。

如潮的人流涌进依湖书院,其中绝大部分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这些人多半是来考初级画符师的。偶尔也能瞧见来考中级画符师的三十左右的中年人。当然,那些参加高级画符师考核的稀有团体,则堙没在茫茫人海之中了。

一般一品书院的画符方向的学生,毕业之后,就能获得初级画符师的资格。身为一品书院的毕业生,如果不满足于初级认证,完全可以去考中级。这种学生也不是没有,但少的可怜,算是凤毛麟角。毕竟凭借初级画符师的认证,找个工作不成问题。而十七岁就去参加中级考核的,舒州城唯连奇一人。

是故在连奇走向清音楼的时候,一个穿着西斯短裙的女生笑着朝他说:“小帅公子,初级画符师的考场在那边,演真楼。”

连奇笑着回道:“我是去参加中级考核的。”

“什么?”短裙女生显是不信,忙道:“把你的准考卡给我看看。”

连奇没理会她,径直向清音楼走去。只余下那短裙女生站在原地,满面鄙夷之色。可她瞧见连奇向清音楼楼下的安保人士出示准考卡,顺利的上了清音楼之后,不由的呆住了。不过,短裙女生的惊异之色一闪而逝,心想:只是参加了而已,又不一定能通过。

想归这么想,但中级画符师的考核报名费就得五百华元。那小子穿的普普通通,还是步行来的,显然不是有钱的主,不至于闲着无聊拿五百华元打水漂吧。

……

“零四九五二七号,请你制作一张丙等纸符,阳灯符。”

阳灯符是一种使用于大型广场的照明符。连奇没想到考题如此简单,当下在考桌前坐定。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套基本画符工具。一张符纸,六种颜色相同、属性各异的符墨,六支符笔。

阳灯符的符画是由十种基本结构,一个复合结构再加上联合曲画组成的,曲线交错重叠。就算照葫芦画瓢,在一张四四方方的符纸上誊画下来都十分困难。

仅仅照模样在符纸上画出的同样的曲线,不过得到一张毫无作用的废符。十个基本结构和复合结构的次序,符墨的选择,以及跟联合曲画的连接方式,都不能有半点差错。基本结构跟联合曲画连接之时,必须完美的契合。哪怕只有一丝丝缺漏,这张纸符便算作废了。

老道的笔法,犀利的笔锋,没有丝毫的停顿和犹豫,连奇手中的符笔如同一个身姿轻盈的女子,在符纸上尽情的跳着优美的舞蹈。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连奇的额头鼻尖尽是汗珠。大部分丙等是无法大规模机械生产的,必须依靠画符师的亲手制作,其中就包括阳灯符。因为阳灯符的联合曲画中有一段灵力循环,用于加强灯光的亮度,这需要制符师的个人发挥。

一般的中级画符师想要制作出一张丙等纸符纸符的话,普遍要花近两个时辰,这还不见得就能制作成功。而初级画符师,没个几天时间,根本无法制作出一张丙等纸符的。这也是中级画符师的待遇远胜初级画符师的原因。

“考官大人,我完成了。”连奇说这句话的时候,台上三名考官仍在低着头窃窃私语。反正零四九五二七号才那么点大,大概是报错名了吧。

“哦……”主考官王木明显有些不信,给定的时限是两个半时辰,这小子该不会是随便花了一张了了事吧。当王木拿起连奇制作的阳灯符一看时,不禁脸色微变。当下将其插入检验装置中,嘀的一声轻响,屏幕上显出“恭喜您,阳灯符,合格!”几个字。

一个人不满二十岁,面相有些青涩青年人,制符技巧竟是如此娴熟老道,这不禁令人精神一振。三位考官都是依湖书院的教授,得遇美玉,自然想雕琢一番。王木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等考核结束以后,不管连奇能否通过,都要收为门生,好好栽培。

如果记忆力超强的话,的确可以在不懂原理的情况下,将每一个制作环节,每一个基本结构都牢牢记下来,然后经过千百次的不懈练习,画出一张阳灯符来。不过,有这种变态的记忆力的话,也就没必要参加什么中级认证了,完全可以选一条更合适的路。

“请说说你对晶泓结构的理解吧。”主考官王木坐在考官席上,微笑着向连奇问道。一个人初级画符师,也可以在高手的指导下,完成更高等级的纸符,但他不见得就能理解。是故笔试之后,还有一个临场提问。

连奇想也不想,不紧不慢的道:“晶泓结构是由方氏集团在去年发明的一种新型复合结构。由赢灵结构,累结构,筱结构和联合曲画组成。三种基本结构没太多名堂,精髓在于联合曲画,错综复杂,下笔的角度和弧度都极有讲究。联合曲画在跟赢灵结构连接时,要以土性连接,跟累结构要以水性连接,跟筱结构则要以混沌连接。”

连奇顿了口气,察颜观色,见三名考官眼中已有了几分期待之意,连奇便知自己没有说错,便接着道:“再回到联合曲画,这需要对三种基本结构的效用进行计算,要根据赢灵结构的来调整下笔的角度,而弧度的大小,则取决于累结构。只有联合曲画跟基本结构的无缝契合,晶泓结构才能发挥效用。”听到此处,众考官已是满面嘉许之意。能说的如此透彻而不啰嗦,要么是对符画结构有着深刻的领悟,要么就是动手画过很多次。

将晶泓结构分解演说了一遍,连奇并没有住口的意思:“晶泓结构有将液体凝成晶体的作用。我以为,将其中的赢灵结构换成沛然结构的话,结晶的效率更高。但沛然结构对符墨的要求要高一些,同时也使得联合曲画变得更加复杂,增加了成本。我认为,方氏集团毕竟是个企业,目的在于盈利,且现有结构的结晶效率也可以接受,所以才没有使用沛然结构。”

说着说着,连奇还不自觉的以商人的身份稍作分析。若不是因为这是在考场之上,王木简直忍不住要为连奇鼓掌了。

“最终结果会在两个月之后公布。下一位。”

王木看了看眼前的表单,记住了连奇的考生编号。“零四九五二七”,王木默念了一遍……

当晚王木回到家中,正准备睡觉之时,床头的符话机忽然响了起来,王木拿起符话机,只听里面一个声音道:“王教授,查出来了。零四九五二七,连奇。似乎是连城的儿子。”

“连城的儿子?”王木一脸惊喜,道:“小赵,麻烦你了。”

“王教授客气了。”

王木挂了符话机,紧接着又连通了一处,开门见山的说道:“洪云,你们天想阁去年研发出晶泓结构,有没有考虑过把其中的赢灵结构换成沛然结构?”符话机那头是他昔日的弟子,故而他也懒得绕弯子。

符话机那头明显一怔,过了片刻才道:“老师是怎么知道的?”

天想阁是方氏集团的一张王牌,每年都有各种各样的新型发明出自天想阁,其强大的创造力,也是方氏集团竞争力的保障。洪云是个中级画符师,因为画技了得,有幸被天想阁看中。他恰恰参与了晶泓结构的誊画工作,才知道相关内幕。

王木笑了笑,道:“没什么,前几天做试验的时候,手下一个弟子粗心大意,将赢灵结构画成了沛然结构,没想到反而提升了晶泓结构的性能。我顺便问问,要是你们当初没想到的话,我去申请专利,还是可以卖些钱的。最近有几个符画项目,资金不太够。”

赢灵结构跟沛然结构的确有些相似,洪云心头嫌疑尽去,道:“那老师恐怕要失望了,虽然目前市场上的版本采用的是赢灵结构,但是沛然结构的版本,方氏集团也已申请了专利,只不过没有大规模生产而已。”

“哦,这样……”王木稍显失落的道:“那没事了。”

白天连奇回答提问之时,最后说到沛然结构和赢灵结构的问题。王木虽是高级画符师,但若是不做实验的话,一时之间,还当真无法验证。毕竟晶泓结构只是一个丙等结构。王木大概有十几年没碰过丙等结构了。

即使他心里经过一番推导之后,觉得完全成立,但也不能确保画出来之后照样有效。

“连奇,连城,只望他性子别像连城那么倔,唉……”王木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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