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之后,连奇先去了王木的研究所,说道:“王教授,我暂时还不想加入那个项目。”
王木虽有些遗憾,但也没勉强,回道:“也罢,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在学习乙等纸符,若有什么不动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连奇点头致谢,出了书院。随后去上品街找了一家器械制作商,自称是璇宵楼的伙计,要定做一面符屏,在璇宵楼做一面多彩炫光墙。璇宵楼乃是舒州著名的青楼娱乐之所,做这个合乎情理。连奇详细说了制作要求,讨价还价,最终以九万八千华元成交。
接下来的几天,余氤似乎每天都做噩梦,脸色愈发憔悴。不管连奇怎么劝,她都只有一个回答。
余氤外表柔弱,内心却是十分坚毅。
十五天之后,余氤如期绘成了720张图像。
而在五天之前,舒州王家跟依湖书院合作研发幻景剧的消息,也已公布于世。
一时之间,整个舒州乃至整个华国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当年幻景剧产业的昙花一现,至今还经常被拿来当反面教材。舒州的业内人士分作两派,一派认为此次的合作研发,结局是没什么悬念的。王家的确有些高手,依湖书院的水平也很高,特别是乐毅院长,乃是当代的大师级人物,可在幻景剧这颗树上吊死不得超生的画符师,实在太多,其中不乏一些高手甚至是天才级别的人物。
另一派则在五千万华元的初步投资上大做文章。在他们看来,若是没有极大的把握,王家绝不会随随便便的拿出五千万。而且还如此大张旗鼓的举办合作庆典。
在湖光楼上,顶层的大礼堂中,舒州王家和依湖书院的重量级人物,悉数到场。湖光楼外头,百余名战符士围得严严实实。还有一些战符士足下踩着“飞剑”,绕着湖光楼缓缓飞行。所谓的飞剑,并非是一把剑,而是一种战符士专用的飞行器。外形刻意做成了一把剑,也算是对传说中驾驭剑气飞行的修炼者的一种向往。
飞行器内嵌气流符,是核心部件。战符士的手腕上佩戴的护腕,传统叫法是“御剑仪”,战符士可用通过手腕的动作,来控制气流的大小和方向。
这跟地球上街机的摇杆有些相似,两者对手腕灵活性的要求都很高。但御剑仪无疑更为方便。
如今,一些战符士觉得飞剑携带麻烦,转而使用新研发出的“遨天靴”,遨天靴将飞行器跟鞋结合起来,自然方便很多。然而在地面厮杀之时,必要的情况下,飞剑可以拿在手上作冷兵器对砍。总的来说,两者可谓各有优点。
舒州王家如此高调的行事,且不论最终成败与否,都代表了一种趋势。现下人们的精神单调,如果有什么新鲜的娱乐项目,定会大受欢迎。
紧随其后,王家的夙敌,舒州方家,也相应的有了一些动作。
……
就在舒州王家跟依湖书院的合作刚刚开始的时候,连奇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
将图像尽数交给连奇之后,余氤苍白的脸上浮起动人的笑意,看的出来,她十分开心。
连奇心中却是一阵怜惜,道:“辛苦你了。我已经向学院请了一个月的假,接下来一个月,我都会在家制符,你每天什么时候有空,便来我家,你告诉我哪里该上什么颜色,我把相关信息存到纸符里。”
换个情况,主动邀请女生去自己家中,的确有些暧mei的意味。可如今是研究需要,连奇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谁知余氤听了这话之后,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话,脸红的如同熟透的蜜桃一样。
连奇不解道:“怎么了?”
余氤吞吞吐吐的道:“我……晚上,晚上十一点之后,才……才会有空。”说罢见连奇一脸惊疑,又道:“我在餐馆做兼工,每天晚上十一点才能回家。”
霎时间连奇心中一阵感动,这么说来,余氤是每天十一点之后,才开始制作这些图像,且在十五天之内完成了。实在无法想象,余氤每天要熬到多晚。
“餐馆的兼工辞了吧,我付你工钱。”连奇越想越觉心痛。
“这……我情愿……”余氤支支吾吾的,不知所言。
连奇打断道:“我明白的你的心意,你在餐馆的工钱是多少?”
“一天二十……十五华元。”话到嘴边,余氤又把二十改成了十五,似乎这样她心里会好受一些。余氤实在不愿收连奇的钱。可她又不得不要,若非如此,生活便无以为继,父亲每天只知道喝酒,喝醉了就睡觉,从来没见父亲出去挣过钱。
一般人在餐馆做兼工,一晚上顶多给十华元。还是餐馆的老板李伯是个好心人,见她乖巧可怜,抱着同情之心,这才付她二十。
连奇道:“我付三十。”他对兼工的报酬不大了解,但十五华元也太少了。
余氤看着连奇的眼睛,目色坚定的道:“我只要十五。”
“可以,但是……”连奇换上一副暧mei的神情,“但是你必须答应,每天陪我吃饭。”
余氤慌忙移开目光,偏过头去不敢看连奇。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此后每天晚上,余氤便在连奇的公寓之中,依她的审美观点和美学功底,指导连奇给图像上色,由连奇将相应的颜色信息存到纸符中。这般一来,余氤就要比在餐馆做兼工轻松多了。
为了节约资金,降低成本,连奇开始试着将三张纸符的符画结构,合并到一张纸符之上。三张纸符中,除了控制符屏发光的纸符是乙等的,其余两张都是丙等。
余氤只知连奇是中级画符师,究竟连奇的技术有多强,她脑中没什么概念。在连奇的公寓中亲眼见识之后,她对连奇愈发佩服了。班上有几个制符还算不错的,也只是丁等纸符做得还不错而已。可连奇已经开始涉及乙等纸符了,这中间的差距太大了。
连奇制符时,神情专注,眼睛一两个时辰不离符纸,那是再平常不过。余氤的工作完成之后,便静静站在边上,先是看着工作台上的符纸,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一点也看不懂,目光便不由自主的移到连奇的脸上。
连奇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嘴巴微微张着,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面部轮廓分明,线条刚毅,犹如刀削。
看着看着,余氤只觉得心里跳的慌,又转而去看符纸……
忽听连奇长长呼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喜道:“大功告成,明天再加个特殊结构就行了。你就不用再辛苦了。”说到“特殊结构”之时,连奇嘴角一动,分外得意。
“我不辛苦。”这些天来,她每天晚上都跟连奇一起工作,却始终不知道,连奇到底想要做什么。连奇怎么吩咐的,她便怎么做。
见连奇满头大汉,余氤当即从洗漱间拿来一条布巾,递给连奇道:“擦擦汗吧。”
连奇接过布巾擦干汗迹,刚准备更往常一样,送余氤回家,不经意瞧见墙上的挂钟,登时愣住了。不知不觉,已是凌晨两点了。连奇抱歉的笑了笑:“真对不起。”
余氤微笑着回道:“没什么,走吧。”
可就在两人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连奇再一次愣住了。
秦小画站在门外,俏脸冰寒,眼珠子死死盯着连奇,蓦地哭将起来,转身跑下楼去。
秦小画听人说,连奇每天晚上带一个漂亮的女同学回家,十一点左右,又会将人家姑娘送走。秦小画先是不信,后来那人说的多了,秦小画难免有些怀疑了。这晚她跟父亲秦逍撒谎,说是要去女同学家玩,实则是偷偷走到连奇的公寓对面,悄悄在那候着。果然,晚饭过后那会儿,她瞧见连奇带着个女孩子进了公寓。
秦小画登时心中一凉,她就等在门外,要看看两人究竟什么时候出来。十一点过去了,两人却没出来。十二点……凌晨一点……直到凌晨两点,才瞧见两人有说有笑的开了门。
“你就在这里,等下我送你回家。”连奇急忙说了一声,跟着追下楼去。
连奇住的公寓在舒州古城区,秦小画专捡小巷子钻,连奇跑得虽比她快,但一时半会也追不上。古城区到了凌晨两点,已是静谧一片,看不到半点灯火,好在天上的明月朗朗,连奇还能看得清方向。
距离越来越近,相隔不过十米之时,秦小画忽然停了下来,猛然转身指着连奇哭道:“连奇,你不许再过来!”说罢又往巷子出口跑去。
巷子虽狭但直,连奇猛地加速,眼看便能赶上秦小画。就在巷子的出口处,蓦地出现一道青光,如同箭矢,唰的一声,朝秦小画游了过去。
连奇本能往前一纵,欲替秦小画当下这道光箭。奈何那光箭速度太快,隔着几米的距离,又如何来得及?
就在连奇绝望之际,只见一层金色光遁凭空挡在光箭之前。“锵”的一声,青光爆开,那光遁也随之散去。一个黑色身影不知不觉落在秦小画身边,救了秦小画一命。
“哈哈,想不到你还又几分仁慈之心,真是可笑。”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
那黑衣人将秦小画推了过来,对连奇道:“小孩子晚上乱跑什么,快走。”黑衣人的推力太大,秦小画控制不住,便要摔倒,却发现自己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秦小画又怒又羞,挣扎着便要推开连奇,却被连奇死死抱住,如何能挣得脱?
那黑衣人只因救秦小画,耽搁了那么一下,立时被五个人团团围住。
五人封住纵横交错的小巷口,慢慢逼近。只见黑衣人左手手腕一动,立时窜上天去。紧随其后,一束光箭,一个青色光球,两道月形光刃,飞快的从小巷中射出,直指那黑衣人。
黑衣人左手手腕疾转,身法忽然间变得飘忽起来,在对方四人的夹攻下,虽显得十分狼狈,却是一一躲了过去。然则就在那四人的攻击掩护下,一名青衣男子已悄悄逼近了黑衣人。
青衣男子身形如电,男子手握着一把剑柄,飞近之时,手指在剑柄上轻轻一按,剑柄前端喷出一道光柱,长约一米,呼啸作响,锋锐难当。
那黑衣人方才救了秦小画,连奇心存感激,此时忍不住为那黑衣人担心起来。怀中的秦小画也是一脸忧色,一时间忘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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