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勾魂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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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手段

(2)手段

何刚反思了许多,想到近日杜玫的反常,他还是疑惑不解。那王总到底反感什么?为什么总有一付敌视的目光?

到现在,何刚还不知道王总对杜玫的“发难”。对写字楼里的白领们,尤其是那些自命不凡的先生们,何刚也曾试图走近他们示好他们。但是,结果面临的却是极不友善,让人生畏。那些人不光是居高临下,十分敌视。同时又妒嫉得要死,冷嘲热讽,仿佛告诫,上海不是做梦的地方。可何刚又偏爱做梦!人的一生何尝不是做着许许多多的梦?只要有梦活着就有意义!别怕人生有梦,只叹无梦人生。一生寻梦,无憾无悔。一生奋斗,五彩缤纷。

现在的何刚,为了杜玫,为了他的爱情之梦,那怕忍辱负重,此生也心甘。

午餐的铃声已响起。这时,杜玫撂下资料跑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一缝隙向外张望却还是不见何刚。她一阵失落,真没劲。

林娟说:“早就走了,说不定在食堂等你了!”

杜玫面露欣喜,心想:但愿如此。

袁圆舒心的伸个懒腰,说:“走呀!”

三人刚出门口,王伟手里拿份材料正好出来,他冲杜玫喊道:“杜玫,你等一下。”

杜玫不大情愿,朝林娟和袁圆望一望,示意她们先去。跟后,随王伟返回文秘室。

王伟说:“这份材料我等着急用,你马上给我整理一下。”

杜玫本想吃好饭再说,因为何刚会在食堂等她,何况这是下班时间,她完全可以这么做。但王伟坚持说:“一会儿功夫!”于是她看了看,没有多说,静下心来打着电脑。

杜玫双手按键,那样子成稳熟练,姿势优雅。王伟在一旁看着,不由暗暗得意。其实,王伟根本不急着要这份材料,写字楼里的事,他自然可以制约,而且随心所欲。但这午餐时间,杜玫与何刚必定见面。那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他可无权干涉……于是,为不让有相处的机会,他就想出这一招,超码,他可以拖住杜玫。他知道,何刚等得不耐烦,定会产生误解、猜疑。误解越大,疑惑越多,就越对他有利。他就不相信哄不住杜玫,办不了那点事情?有道是,事在人为嘛。他堂堂一个总经理,连这点区区小事都办不到那还算个总经理吗?

就这样,王伟不时地指着显示屏,发表着修改意见,反正就是这不行、那要改的,只要他想得出来……

杜玫只得遵从,不过心中已有些急躁。

王伟看在眼里,故作安慰。“对不起,耽误你吃饭了……”王伟心里巴不得杜玫说没事、没关系,这样他才高兴呐。

杜玫真就说了,多事之秋,杜玫不想惹王伟发飚。

王伟听着,为自己越凡的演技而又一次暗自得意。得意之余,他还得小心谨慎,因为他清楚杜玫悟性过人,倘若被识破,岂不前功尽弃,而且又十分尴尬。

不一会儿,杜玫终于打印完毕。杜玫刚要离开,只见食堂的张师傅端着两客盒饭走了进来。

王伟连忙说:“谢谢,张师傅。”接着,对杜玫说:“杜玫,今天就将就一下了!”

杜玫顿时脸一沉,就有些不高兴。她明白这是王伟在用心机。

张师傅不明其意,还以为杜玫不喜欢今天的饭菜。其实,这是食堂里最好的,尤其这些炒菜。马上,张师傅热情介绍。“今天这鱼香肉丝很不错的……”张师傅说着先端给王总一份。

王伟接过客饭,让给杜玫,示意说:“哎,吃啊!杜玫!”

杜玫无话可说,也没理由拒绝。

……

下午。杜玫不时地朝窗外张望,可是一直不见何刚出现。听林娟说,中午在食堂见到过何刚,她们离开时,何刚仍等在那里。不一会儿,何刚发来信息,下班后在门外等她。到这会儿,杜玫终于快乐起来。这人真是早该发来了!于是她回了信息:知道了。

快下班时,王伟将杜玫叫到总经理室。

“什么事?”杜玫问。

“是这样的,晚上有个应酬,你准备一下,下班后跟我一起去。”王伟沉着脸。

杜玫不语,一副为难的表情。

“怎么,没空?”王伟关切地问。

“让她们去吧。”杜玫婉言拒绝。

“你有事吗?”王伟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不过,我觉得呐还是你去比较合适。再说让你多一些锻炼的机会,你考虑一下。”王伟说完将手里的铅笔随手一撂,那意思去不去随便,做出一付决不勉强的姿态。其实他心里就怕杜玫推辞,他巴不得杜玫去。

车子刚出大门,王伟忽然发现闪进广告牌后的何刚,他本能的瞥一眼杜玫,还好杜玫并未注意。

这会儿,一辆的士尾随而行,王伟断定那一定是何刚?于是,他一边驾车,脑子里一刻不定的盘算着。再看看杜玫,只见杜玫一声不响,沉静得出奇。

车子在那豪华别致的牡丹酒楼前停住。王伟迅急下车替杜玫开门,一付款款有礼的神态。王伟既要做给别人看,又故意挡住杜玫的视线。

何刚下了车,随急闪到书亭一侧佯装看书。

杜玫问:“来这干什么?”

王伟说:“跟几个客户吃顿饭……”王伟故意挨近杜玫,故作惊讶,“哎唷,其实时间还早哩!不如这样,我们去兜一圈,怎么样?”

望着王伟一副征询的目光,杜玫白他一眼,目光中含着不满。

王伟当然有数,他故意撇开目光,朝牡丹酒楼的门面望一眼,很得意。心里说:等会再来。

两人重又上了车。这回,王伟要甩掉这个尾巴……

夜,雨一直不停的下着。街道上,何刚瑟瑟发抖,暗然神伤。

第二天上午。快要下班的时候,王伟打算换个玩法,提前将杜玫叫到总经理室,按排一些任务,免得杜玫又起疑心。

很快,那清脆的下班铃声响了。

杜玫放下手中的笔,笑笑说:“下班了……”她想提醒一下王伟,以为王伟没听到铃声。

王伟忙说:“哎,杜玫,那份材料我等着用呐,你辛苦一下嘛!”

杜玫说:“能不能吃了饭再写?”

“不行不行,很急的。午饭晚点吃嘛……”王伟说完照旧看他的报纸。

没办法,王总已说到这个份上,晚就晚点吧。杜玫只得遵从。杜玫心想:看来与何刚见面又泡汤了。她有些怨意。

几乎跟昨天如出一辙。不大一会儿,食堂的张师傅照旧送来午饭。那张师傅的神态让人联想到宫庭里的心服太监,仿佛在小心翼翼侍候着天子和爱妃。只是张师傅今天的目光有些奇怪,奇怪得叫杜玫厌恶。当然,也难怪这老头儿瞎想,有着食堂不去,这总经理室里,孤男寡女……这写字楼里的主子要泡个小姐就这么简单……莫非,这开放的都市就流行这个?

张师傅自叹命贱,甘为奴才。虽说只有小心侍侯的份儿,但也落得看个新鲜!再说侍候好了也能发迹,不过那要看是何等功夫!

王伟窥出杜玫脸上的反感,就婉转对张师傅说:“麻烦您了张师傅……”王伟的言下之意不是让杜玫感恩戴德,而是很客气地说:张师傅您该走了!

张师傅心知肚明,人家王总下逐客令了。马上,张师傅哈哈一乐转身离去。

这时,杜玫将手中的铅笔往桌上一撂,一脸的不快,就像在家里发脾气时的那股任性。“为什么要这样?”

“什么意思……”王伟故作镇定。

“你心里明白!”

“嘿……我明白什么?”王伟露出一丝尴尬。

“那好,你不明白是吗?”杜玫站起身来,她瞪一眼王伟,“不跟你说多少,我去吃饭了。”

王伟见杜玫要走,忙走过来拉她,说:“哎哟,饭都拿来啦,就在这吃吧……吃好了还有事!”

“别鬼话了。你放手、我不吃……”

王伟没想到,他的这些做法还是被杜玫识破了。这个外秀内慧的丫头果然悟性不乏。看来光是施威还不能凑效,他惯用软硬兼施,于是又一付哄女孩的口吻:“哎哎,别发火嘛!先把饭吃了好不好……”王伟扳着杜玫的双肩要她坐下。他的样子简直是低三下四了,为了这个女人,他也放得下身段。

然而,这杜玫偏不领情。她心中只想着何刚。她胳膊一甩离开了座椅。“我早就说过,叫你不要这样……”

“这怎么了?”王伟开始生气,他打断杜玫的话。“这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不妥的?”

“妥妥妥,我叫你妥……”杜玫一气之下跨前一步,双手将台上的盒饭撸到地上,接着连王伟的一份也一块撸了。

“你……”王伟傻眼了。想不到这丫头这么厉害,一点面子都不留,真是放肆。想想几次交锋,几次受挫,这下,王伟真的沉不住气了。“不要不知好歹,不识抬举……嘿!”他吼着,迅急去关门,他怕别人笑话。但又忍不住一肚子火气全撒在门上。

几乎同时,杜玫以为王伟又要无理,她跟过去,嘴里说:“我就不识抬举……”她猛一拉门出去了。只听见可怜的门板再次啪啪两下碰撞,跟后就是吱吱呀呀的几声惨叫。

很快,林娟和袁圆赶来,见撒落在一地的饭菜就动手开始清理。而王伟立在窗前,凝视窗外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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