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黑甲重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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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士兵的双腿

“20个黑甲重骑兵排成膝盖碰膝盖的紧密横队,一侧的一把长矛枪尖挑着一个手帕。然后他们开始了冲锋,用枪尖来回传递这个手帕。跑出一里远,手帕都没有落在地上!手帕在20把长矛上传递了不知道多少遍,竟然没有一次失误!”上尉卢古鲁斯完全沉浸在对黑甲重骑兵队完美战技的崇拜当中了。

过了一小会,上尉低头靠近了凯文,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神秘口气说道:“我还知道一点小内幕啊!亲王殿下这次只是碰巧来巡视,听到鞑靼人入侵的消息后,主动要求加入军队一起去打击鞑靼人。而根据王国的法律,如果没有国王下的正式授权,任何贵族均不可以调动和指挥军队,即使是贵王子子的亲王殿下也是如此。因此亲王殿下目前的身份仅仅是一名义勇军来参与作战的,而不是作为王国元帅来指挥我们的。虽然咱们不能在亲王殿下的麾下作战,但是亲王殿下和咱们并肩作战,岂不是更光荣的事情?”

说完这些,上尉脸上的表情更神秘了,声音也压得更低。

“这次急行军奔袭也是亲王陛下的提议,于是伯爵才推翻了军官们在斯特拉堡就地防御的战略。亲王殿下还特别夸奖了你呢!他说你的提法虽然有些缺乏操作性,但想法的具体思路没问题。

亲王说这次鞑靼人的大规模入侵,不是简单的劫掠袭扰,而是看上了整个安帕省!与王国军队进行野外会战,歼灭王国在这里的军队,将是鞑靼人的首要战略目标。虽然作为防御者,我们享有信息、后勤优势,坚固城防的优势可也以部分弥补机动力的劣势。但我们要想成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就必须在野外歼灭鞑靼人的大军。

另外亲王还夸奖了我们旅长的战略眼光,加泰隆尼亚旷野,距离白山要塞140里,距离斯特拉堡60里,是到达斯特拉斯堡的必经之路。只要我们明天晚上前赶到那里,就能把鞑靼人的主力给堵在那里。鞑靼人在一天疾驰了近百里之后也不会立刻投入战斗。这样后天早上我们就能和鞑靼人打一场面对面的主力决战了。”

上尉越说越来劲,声音也越来越提高,

“‘有时候胜利是靠士兵的双腿,而不是靠他的刺刀赢得!’这是亲王对伯爵说的名言,我已经把这句话记在了我的语录里。也是亲王建议我们轻装前进,将步兵的急行军速度能提高到一天60里。‘让我们去抓住那些鞑靼人的头发,狠狠踢他们的屁股!’这句话也很有气势,我的亲王语录也收录了。”

看着卢古鲁斯滔滔不绝地讲着内幕,凯文突然好奇起来。

“巴卡上尉,您是怎么知道这么多内幕的?”

“哈哈!因为我们的军团长,中将博阿尔奈伯爵是我的姑父!”上尉看了看周围又作神秘状。“低调啊!低调!”

随后,上尉又打听了一下玛利亚的近况,就告辞离开了。

“如果我把我知道的内幕告诉你,估计你就不能这么轻松的骑在马上了。”看着上尉远去的背影,凯文有些恶趣味的想到。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第37步兵团终于行军到了加泰隆尼亚旷野。这片旷野面积大约有10里见方。它的东边是一大片沼泽,西边则是大片的森林。因此加泰隆尼亚旷野是方圆几百里最重要的交通节点。根据侦查,鞑靼人的大军还未赶到,防守在这里的第1旅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击退。

从周围城镇征发的民军已经在这里构建营垒了。他们在工兵营和战斗法师移土术的帮助下,用附近森林里的树木和地上的泥土构建简单的防御工事。先到达的第2师不顾长途行军的劳累,也加入其中。营垒面对着鞑靼人将要来袭的东北方向,营垒外也挖掘出两道东南-西北走向的深深壕沟,以防备鞑靼骑兵的冲击。

第37步兵团因此获得了好好休整的机会,不过因为轻装急行军,整个营除了营长有帐篷之外,其余的军官和士兵都是露营。凯文在享受了包里克中士送过来的乱炖蔬菜汤和一大块干面包之后,在篝火附近寻找了一块比较舒适的地方躺下休息。凯文将被长途行军折磨酸痛肿胀的双脚伸向篝火的方向,将头枕在胳膊上,眼睛望向浩瀚的星空。突然,浩瀚的星空被美丽的面容遮住了,面容上的一双秀目闪现着神采,锐利得熠熠生辉。原来是黛西正站在凯文的旁边,低头看着他。凯文急忙坐了起来,随后黛西冲他勾了勾手指,让他站起来,然后将他领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黛西姐姐,营长瓦吕贝尔少校不是把他的帐篷让给你了吗?”凯文好奇的问道。

“切!那个大胡子营长倒是想讨好我,我可没兴趣住他那个充满烟味和男人臭气的帐篷。再说我是精灵啊!野外露营才是适合我!”黛西不屑的挥了挥手,然后靠近凯文,用紧紧盯住凯文的眼睛,压低声音问道:“今天白天,那个亲王耍帅的时候,为什么跑到你所在的连时说的话怎么和对别的连说得不一样?他那个讨厌的半兽人随从怎么还对你挤眉弄眼的?好像认识你的样子?你老实对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黛西的低声逼问,凯文只好将自己曾经帮助过亲王以及因此被发配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黛西。黛西听说凯文曾经帮助过亲王,立刻激动得一把抓住凯文的双肩。

“你说实话,帮助他们之前,你是不是早就认出那个人是亲王了?”

“恩……说实话……我没认出来,只是觉得亲王比较眼熟,我当时真的把他们当做了普通的路人。”

黛西一下子被严重的挫败感击倒了。一瞬间之后,黛西跳起来,怒火中烧的追打凯文。“还以为你小子终于开窍了呢!结果还是一个橡木疙瘩脑袋!!”

就在黛西打算拼命修理凯文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动作和脚步,侧耳倾听了一会。然后黛西一脸严肃的告诉凯文。

“鞑靼人来了!最起码一万多匹马!”

一会过后,从加泰隆尼亚旷野东北方向,传来了像闷雷一样的隆隆声。凯文和黛西赶忙跑回自己的岗位,结果却得到了“不必惊慌,继续睡觉,明早清晨决战”命令。

感到很没意思的黛西不晓得跑到那里去冥想以准备第二天要使用的魔法了。凯文现在正躺在草地上努力让自己睡觉,可他无论他如何来回辗转反侧都无法入睡。明天要参加几万人大会战的沉重未来,紧紧压在凯文的心头。在把绵羊数到第1200只的时候,凯文终于认输的坐了起来。结果他看到包里克中士没有睡觉,而是坐在篝火前抽着烟斗,于是凯文就走过去坐在了包里克的旁边。

“你睡不着吗?”凯文一边谢绝了包里克递过来的烟斗,一边问道。

“恩!我在想我的小侄子。那个小坏蛋是我惟一的精神寄托。我家穷啊!当初为了让我弟弟过得好一点。我很早就出来当兵了,虽然每月都没几个钱,但总能多少给家里贴补一点。当上中士后,我向米龙诺上尉赊了半年的饷,帮助弟弟成了家。后来我弟弟有了儿子,我只是在小侄子出生一个月,见过他一次,现在他应该2岁了吧,不晓得长成什么样子了。

米龙诺上尉真是个好人……后来他用自己的钱帮我还债,那半年我过得才不那么惨。听说我侄子出生了,他又特批了我假期。可他却死得那么惨……”包里克这个身材不高,长着黄色头发和络腮胡子的30多岁老兵,说着说着不禁开始哽咽起来。

过了一会,包里克把自己的情绪平稳了一下,发出了疑问:

“晚上鞑靼人真的不会对我们发动进攻吗?不少弟兄都担心鞑靼会等到后半夜大家睡熟之后进行偷袭呢!我以前听吟游诗人的故事,好像夜袭是很常见的战术啊!”

凯文笑着摇了摇头。

“初看起来,夜间攻击似乎是非常有效的!进攻者对于所要发生的一切早就有了准备,防御者遭到出乎意料的攻击。所以防御者处于极混乱的状态,攻击者只要在对方极端混乱中收获胜利就可以。可我在军校里学到的正与此相反,夜间奇袭这种攻击只有在小规模的作战中才适用,而不适合我们要面对的主力决战。

夜袭的成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进攻方掌握防御方足够的情报,而鞑靼人比我后到,对我们的情况一无所知。我们也没有使用野营帐篷,而是露营。这样鞑靼人根本无法判断出我们的具体兵力,更不用说要弄清楚我们野战工事后面的具体兵力配置了。再说我们已经知道了鞑靼人的到来,布下了必要的侦查力量。只要鞑靼人一有动作,我们就会立刻知晓。所以,夜袭成功的前提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