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人间冷暖
京城中赫舍里•索尼府内，在西北角有一处幽雅的独立院套。立秋刚过，院子中的几棵树的叶子开始掉落，铺满了院子中的地面，顺着风声的吹动，树叶片片飘起。
后院有着一片人工湖水，水中游满了红色的金鱼，金鱼随着流水口的方向游动。湖水的正中央有着一处亭子，亭子的栏杆处站着一个披发的男子，只看那个男子眼神空洞的看着水中的金鱼，仿佛时间停止了一样，男子呆立的站着。
不久后一名男子手中拿着一个食盒向亭中走来，“主子，外边冷，您就回去吧！要不奴才给您拿件衣服过来？”男子将食盒放在亭子中央的石头桌子上，然后两手自然的垂在两腿之前，半哈着腰对站再栏杆处的披发男子说道。
“你走吧！赵川，你跟了我近十年了，在这个时候你依然陪在我的身边，我索额图心中充满了感激，但是我不想让你和我一起死去。趁还没有症状之前，赶紧走吧！”索额图听到背后的话声，心中充满感激的回答道。
听到主子想在自己最后的时间里让自己离开，赵川立刻跪在地上，“我不走，奴才我从小失去父母，要不是主子当年看我可怜收留了我，恐怕我早就冻死在路边了。”
赵川回忆到十年前的那个冬天，自己讨饭讨到京城，在京城中到处被人欺负。那几天中连续下着弥天大雪，自己也因为没要到饭而饿昏在街头。等到自己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一张蹋上，屋子里充满了温暖，最后才知道自己被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公子救了回来。
想着当初的往事，赵川感觉就好象发生在昨天，可以说自己的这条命就是主子索额图给的，这十年来自己一直紧紧跟在主子的身旁，时刻也不敢忘记主子对自己的恩情，如果主子要是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索额图没想到奴才赵川还会记得当年的事情，那年的冬天自己完全是无心将他带回来的，没想到他会记到现在。索额图转过脸旁，看着赵川跪在地上，发现他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回想起自己的记忆之中好象从来也未见过赵川哭过，但是现在看着这个八尺男儿竟然会哭成这样，心中多出了几分不忍。
“这又是何苦那！为了我这个将死之人，不值得的。”索额图上前一步，用手遇将跪在地上的赵川拉起。
“我不起来，主子要不答应我留下来，奴才就跪死在这。我赵川无论生死都要伺候主子，如果主子先去了，我赵川随后就到，决不让自己再世间上苟活。”赵川甩开索额图来拉自己的手，倔强的跪在地上，意志坚定的回答道。
听到赵川决然的话，索额图一时楞在当场。心中回想起几天前自己被绑回府中的情景，心中感慨万千。
那一日，索额图离开了皇上的队伍，本想是回家的，可是想到如果自己真的染上了天花，又怕连累到家人，于是自己就跑到在城西的一间自己的私房中。本来打算在这里等上几天，如果自己真的染上了，就再这里度过最后的时光；如果自己没事，再回府也不迟，以免让家人担心。
没想到刚过一天的时候，赵川就找到了自己的住处，虽然自己极力抗拒，但是最终还是被带回到了家中。索额图回忆到阿玛看自己的眼神时候，自己感到了无限的绝望，虽然按照祖宗的规定，爵位要传给长子，但是索额图自认为自己的才华绝对要高于自己的大哥噶布喇。
从自己记事起，自己就想证明给阿玛看，自己比大哥噶布喇要强，比大哥噶布喇要出色。自己事事争先，只想让阿玛知道我索额图不逊色于任何人，就算是自己的大哥噶布喇，也是不可以的。
“主子，您说句话呀！不要吓唬奴才。”赵川发现站在前面的主子索额图呆立在那，心中虽然感到奇怪，但是也不敢说什么。可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主子却还保持着原来的肢势，心中不由的开始担心起来。
“哦！”听到有人叫自己，索额图从记忆中走了出来。感觉自己有可能就快死了，但是还想那么多干什么，“没事，起来吧！该吃午饭了，我们来一起吃。”索额图无奈的勉强一笑，对跪在地上的赵川说道。
看到主子索额图的脸上突然有了几分笑容，赵川的心里变的十分高兴，立刻从地上趴了起来，“好…好，主子都好几顿没吃了，这次一定多吃点。”一边说着，赵川一边将食盒打开，当看到食盒里边的饭菜时，自己去拿饭菜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脸上收起了刚才的笑容。
索额图走到凳子上做好，准备用饭时，发现赵川停止了拿饭菜的动作，脸色还有些不悦，“怎么了？怎么不将饭菜拿出来？快点，我都饿了。”提到饿字，索额图还真感到自己的胃中在呱呱的叫。
听到主子的问话，赵川才反应过来，手里迅速将食盒盖上，嘴里模糊不清的说着，“奴才刚才有点粗心了，将食盒拿错了，奴才这就回去换去。”赵川说着就将食盒拿起，准备向外走去。
虽然不知道食盒里到底有着什么，但是赵川跟在自己身边近十年来是从未出过什么大错的，象拿食盒这种小事就更不可能出那种低级错误了，“回来。”索额图大声对遇将走出亭子的赵川说道。
“主子真的是奴才拿错了，刚才因为有事就没注意，误将食盒拿错了，奴才这就回去换去，一会就回来，主子您再等一会就好了。”赵川不想让主子看见食盒里的饭菜，故意说谎道。
“拿来。”索额图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赵川的身边，用手就要去拿赵川手中的食盒。
“主子我……”赵川死死的拽住食盒不放手，嘴里还恳求的说道：“主子，真的是奴才拿错了。”
“松手。”索额图强行将食盒拿了回来，并将其放在亭子中的石桌上。
赵川虽然不想将食盒交出去，但是又怕自己用力会伤到虚弱的主子，就将拿着食盒的手放开。可是看着索额图要将食盒打开，急忙的走到其身边，用手压住食盒的顶端，“主子，不可以的。”
看到赵川反应那么强烈，索额图到勾起了几分好奇，右手将赵川的手推开，左手打开了食盒，眼光想食盒中看去，“怎么会给我送来这种东西？为什么？难道不知道我是索额图么！”看到盒中的饭菜，盒盖从索额图的左手滑落到地上。
“主子……”赵川看到索额图的神色，心中只怪自己刚才怎么不强行将食盒拿走呢。
短展的失神后，索额图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没事的，我们吃饭。”索额图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放在石桌上。
只见石桌上摆放着两小碟咸菜，一碗米饭和两个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