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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红马受到刺激,一声长鸣。
陆宁急忙站稳,依靠身体的份量,勒住马缰,生怕枣红马吃痛发起野性控制不住,他骑术肤浅,对马更是没有一点研究,能够顺利的骑上枣红马,侥幸从郦红娘手中逃脱,已属不易。
待陆宁费力的稳住枣红马,回头看时,那官差正手握刀柄,一脸的戾气,凶神恶煞向他走来。陆宁不知道那官差何故忽然对他如此,看他脸色不善,心中暗暗警觉。
封建社会生死大全在都掌握在上位者手里,平民百姓命贱如蝼蚁,陆宁深明这个道理,见官差横眉立目的,一只手扣好缰绳,随时做好上马的准备。
等到陆宁看到官差身后不远处骑马的年轻男子时,陆宁猛然醒悟过来。那骑马的男子正是早上被自己指桑骂槐的那对男女,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这报应来得到是真快。
陆宁撞破那对男女奸情,又出言讽刺对方,一是想排遣胸中臆气,二是有意挑拨郦红娘和对方兵绒相见,趁乱逃脱,没想到在这里又和这对男女相遇。
看他身边那顶轿子,里面坐的必定是昨夜那个女子,轿子前后各自跟随四名待从,还有丫鬟,那几名侍从腰间或刀或剑,个顶个的精壮,陆宁看得暗暗咋舌。
今早那对男女还只是俩人,到了午间就跟了如此多的随从,想必这镇子便是二人的居住之地,所以才会有此势力。如果对方想要杀他灭口,此时此地无异于探囊取物般的容易。
陆宁可不想命丧于此,不待那那官差靠近,翻身上了马背。王官差没有想到陆宁见竟然抢身上马,先是一楞,随既便明白了陆宁用意。
他受郑姓男子唆使,原是要缉拿陆宁,好讨些好处,见陆宁上马哪有不急之理,厉声喝道:“小子,还不下马接受盘点,拒绝官府盘点可是重罪。”
门口盘查出入百姓的的另外三名官差见王头在那边吆五喝六,都伸长了脖子向这边瞧来。平日里到很难看到如此大胆之人,竟然敢拒绝官差盘查。
不只是这几名官差,就连过往的百姓也都转身观望。百姓平日受惯了这些官老爷的颐指气使,又不敢与之口角,此时见有人违逆,全都睁大了眼晴,暗自为陆宁鼓劲。
那官差里面有个名叫吴六的,平日里最善吹须拍马,此时见王头发恼,立即越过众人,嘴里大声辱骂,也朝陆宁奔跑过来。
吴六虎目圆睁,斥责之声不绝于口,待到得陆宁马前,细看陆宁,忽然发觉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出所以为然,猛然间灵光一现,一声惊呼,指着陆宁大叫起来:“你,你,你是‘夜留香’”。
吴六大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意味,他这一声喊出,不只几名官差,就连郑姓男子也都变了颜色,轿子周围的四名壮汉立刻拔出手中武器将轿子团团围住。
围观的百姓初时还暗自为陆宁叫好,此时听见吴六如此一喊,胆小怕事者悚悚发抖,大多数则立刻做鸟散,没人愿意卷入这场风波同。
刚才还站成一排等待通关人群,此时大乱,众人四散而跑,更有妇女的尖叫声和儿童的哭啼声混杂其中,刚才还井然有序的隘口,此时大乱起来。
陆宁在马上原本想陪笑了事,糊弄出隘口,听到吴六一声大喊,立刻心沉泥海。此时被人撞破“身份”,能逃得性命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前面是官差,更有郑姓男子的和几名待从的堵截,唯有从原路返回,或从其他方向逃脱。陆宁强制镇定心神,手心里此时已经满是汗水。
几名官差不比陆宁轻松,腰刀拔在手中却不敢上前,双手握着官刀,分四个方向猫着身子堵截陆宁去路。王官头更是鼻尖渗出汗水,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马上的陆宁。
“夜留香”扰得八州十一府天翻地覆,多少好人家的女儿遭他毒手,刑部公文直发各郡、州府,赏银万两,画影揖凶。
其间,各路好汉齐齐出手堵截“夜留香”,都是无功而返,大多数都成了“夜留香”刀下亡魂。王官差心里清楚他们四人份量,他们几个给“夜留香”练手都不够用,想要拿人,无异于痴人说梦。
只是“夜留香”就在眼前,如果几人示弱,传到上司耳里,便是渎职的大罪,搞不好会被扒了这身官衣。心里暗骂吴六这个笨蛋,不叫嚷出来,偷偷放“夜留香”出关,岂不是皆大欢喜,此时箭在弦上,只好做做样子,心里却渴望郑姓男子能够出头,必竟是万两的赏银。
陆宁哪知这几位官爷心中所想,生死悠关的紧要时刻,哪敢大意,不等几人围拢,手提缰绳纵马回跑。
堵在前面的正是吴六,刚才一语道破陆宁身份,他便已经后悔,如果在沉稳一些,暗暗叫些人手把“夜留香”揖拿归案,是何等的功劳。些时陆宁策马向他这边跑来,哪里敢触霉头,侧身闪到一边,任由陆宁引马跑过。
陆宁没想到会如此顺利,身子紧靠在枣红马的背上,冲出了几位官差虚设的包围。四散而逃的百姓见陆宁放马向这边跑来,惊慌的闪到路边,生怕被飞驰的马匹撞伤。
几名官差见陆宁往回跑,不禁有些诧异,本以为“夜留香”会强闯隘口,冲出关去,却没想到他竟然会掉转马头。这样一来,“夜留香”没有在自己守关的地方逃跑,几人便没了责任。
醒悟过来后,王官头带头大声呐喊起来:夜留香跑了,捉拿夜留香啊!手中扬着刀,远远的跟在陆宁的马后,一路高喊。
郑姓男子一脸阴霾,本以为借助官差之手下陆宁大牢,在花些银两置他于死地,杀人灭口,却万万没想到这人却是采花大盗“夜留香”。
暗骂了一声,策马向陆宁逃跑的方向追去。
陆宁一路策马,却又不敢跑得太快。此时正午刚过,四里八村的农民在镇里卖完农货正要往回赶,路上尽是行人,他如果策马狂奔,必定会伤及无辜。心里存了这个念头,那速度自然慢了下来。几名官差在后面大喊大叫,紧跟在后面,陆宁不禁有些焦急。
陆宁一路策马,一路喊叫,两边百姓纷纷让路。
看看就要出城,陆宁紧张的心略微放松。正在此时,正前方忽然出现一队人马,大大小小的拉着十几个箱子,把前方的道路堵死,那些箱子上面插着若干旗帜,迎风招展。
陆宁大叫“苦也”,转身向后看时,那四名官差离得到远,只是那个年轻男子已经骑马追上,距他不过百米远。远远的就听见那年轻男子大喊:“前面可是镇远镖局的胡总镖头,快帮我拦下骑马之人,他是夜留香”。
声音中气十足,远远的传播出去,陆宁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暗叫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