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战事吃紧,吕文德等人还是出城迎接方丈无生大师等众人。当看到随同无生大师一同来的有闲云野鹤上官鹤,虽然众人都心中诧异,但更多的却是惊喜。上官鹤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追求武道,这次怎么会随无生大师一同前来襄阳呢?虽然仅仅上官鹤一人,足可以抵得上千军万马。
梁夫看到上官鹤来,脸色一板,道:“雪成,我们走。”史雪成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声不吭的随梁夫而去。疯和尚不解的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上官鹤,仿佛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屁颠屁颠了跟着二人去了。
宋玉倒是喜上眉梢,但不敢过度表露自己的心意,严肃道:“徒儿拜见师父。”上官鹤微微点头道:“国不可灭,家不可废,武不可辍。”宋玉诚心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吕兴浪眉头一皱,默默不语。
无生大师怕引起上官鹤不满,连忙道:“上官施主是为了沙漠之雕齐云雕而来。”众人这才释然。二人不但好友多年,而且对手多年,这次定然也不会例外。
一路上,师徒二人默默无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有疯和尚还是乐呵呵的跟在二人后边。史雪成看看疯和尚叹了口气,其实有时候想想做一个疯子挺好的,没有仇恨,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再没有那些人世间的烦心事了,史雪成摇了摇头,把这个思想抛之脑后重新拾起超越上官鹤的目标。
三人回到了庄园,这几天,他们回来了几趟,秦鸾都在教丑儿读书识字,丑儿俨然成了一个大家闺秀了。秦鸾每次看到史雪CD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丑儿总是痴痴的望着他们,梁夫人心中对女儿的那份忧虑更重了。
梁夫把史雪成叫到书房,语重心长的道:“雪成,现在国恨家仇最重要,你应先把儿女私情抛到一边,专心习武,不可有一丝松懈,才有超越上官鹤的可能。上官鹤天纵奇才,无门无派,自创剑法,掌法,足可称为一代宗师,比起少林方丈无生大师也是毫不逊色,为师这一辈子是没有雪耻的希望了,只希望你替我们出一口气,那我们也就死而无憾了。”史雪成点头道:“师父的话,徒儿铭记于心。”
自从上官鹤来了之后,二人再也没去过府衙,史雪成没日没夜的习武,梁夫没日没夜的指导,史雪成的影魔三手第六重逐步完善,趋于大成。轻功身法更是大有进步。如果这会再遇到宋玉,史雪成很有信心与其一战,即使不用岳家掌法,史雪成也有把握保持不败。
冬去春来,蒙古大军果然没有在冬天强攻。天气转暖,大战一触即发。
自从齐云雕来到蒙古大营坐镇之后,伯颜总算松了一口气。伯颜欲定攻城之策,齐云雕言道:“只可佯攻,不可力敌。”伯颜道:“为何?”齐云雕道:“没有无生,上官鹤一人足可稳定军心,襄阳之城,高大坚固,易守难攻,几万军队足敌我二十万大军。我也没有把握在上官鹤手中拿掉吕文德之性命。”刘整道:“齐先生此言甚是,此时还不是攻城的大好时机。将军请看地图,我蒙古大军若遂筑土墙于鹿门山,外通“互市”,内筑堡壁,以阻宋南、北之援,把襄阳彻底围困至死,到时襄阳之城,则唾手可得。”伯颜道:“如何外通“互市”,内筑堡壁?吕文德也不是傻子,怎肯允许我们如此?”刘整道:“遣使以玉带贿之,求置榷场于襄阳城外,这是互惠互利的,他不会不同意。然后我们派兵暗中把守,偷筑土墙,到时进可攻,退可守。还可阻襄阳南北之援,甚至可以伏击襄阳援军。”
齐云雕沉默不语,伯颜哈哈笑道:“刘将军此计甚妙。”
第二日,伯颜率大军压境,佯攻襄阳。襄阳守军遵徐文宣之计策,并未出城,在城头迎战。梁夫等三人也来到城头之上。
这时齐云雕骑着高头大马,来到大军之前,高声道:“久闻方丈无生大师风采,难得一见,齐某专诚来到战场,希望一睹大师风采和少林《易筋经》。”无生大师道:“齐施主过奖了,老衲不过是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僧,怎敢老您大驾,亲自来此看望老衲。至于《易筋经》乃是修身养性的佛家武学,而不是打打杀杀,持强凌弱的武功秘籍。”齐云雕道:“武道达到我们这一步,心智弥坚,绝不会为外物所累,没想到大师您还是这么慈悲,慈悲的执着。”无生大师道:“万物皆为道,慈悲也是一种道,而且是大道的一种,齐施主可明白否?”齐云雕道:“你修的是慈悲之道,上官兄修的是自然之道,而我修的则是修罗之道。”
伯颜仔细听着几人的对话,生怕漏掉一个字,他目光炯炯有神,道:“我明白了,那我便修战争之道。”梁夫也是若有所思。史雪成更是心惊不已,这些人武功都达到如此境地,难道都要成仙成佛了吗?不知疯和尚修的是什么道?难道是疯癫之道?若是疯和尚知道他的想法,非一巴掌拍死他。史雪成心想,虽然大道通天,可是我以后该修什么道呢?
无生大师叹了一口气,仿佛叹在每一个人的心上。上官鹤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那大家就彼此印证一下,看谁的道行深。”齐云雕哈哈笑道:“你我斗的不下上百场,我今天就领教一下少林易筋经和方丈的慈悲之道。”
突然,陡变横生,站在无生被后的无死一指点向无生的后背,正是大力金刚指。无法无相想要救援已然不及,他们一同大喝道:“无死师兄!”这时上官鹤一掌打在无死胸口,无死趁势落下城墙。众人诧异莫名,尚未回过神来,徐文宣连忙道:“放箭。”伯颜在无死出手的一刻一把抓起旗杆,刚好在无死落地的刹那冲到城墙边上,抓住无死,转动旗杆,一般的羽箭怎么可能伤到打通任督二脉的伯颜?二人已安全回到蒙古大军之中。无死中了上官鹤一际重掌,口吐鲜血不止,伯颜连忙封其二穴,抑制其伤势。
无相怒火冲天,瞪着无死道:“无死,你这是为何?”少林方丈面色苍白,嘴角微微流出一丝鲜血,仿佛知道一切似的,淡淡的看着无死,道:“师弟,师兄等了你三十余年,你到底还是出手了。”无死疑惑的看着无生道:“方丈师兄,早已知晓?”无生道:“从我接任方丈之位那时,我就知晓了,你觊觎《易筋经》,而不是方丈之位。《易筋经》为我寺镇寺之宝,历代只有方丈一人可惜修炼,若不是遵从寺训,我早已把易筋经传于你。即便如此,假若你放下执念,没有出手,我回寺之后也必然传位于你,没想到……我以为几十年师兄弟情意,可以化解这一掌,我以为师弟已生善念。其实我通任督,非《易筋经》之功,而是为善之道。我刚才说‘万物皆为道,慈悲也是一种道,而且是大道的一种’其实是借着齐施主讲给你听的,可你被《易筋经》迷失心智,未曾明白师兄的苦心。齐施主早已悟通武道,又何须老衲指点呢?”
齐云雕这时插嘴道:“其实我也在提醒你,可是,唉!即使你今后伤愈如初,恐怕你今后武功修为,再难寸进了。”无死恍然大悟,想起师兄弟数十载,一直护着自己,比起师父也毫不逊色,不禁泪流满面,道:“师兄,无死辜负您一番心意了。”无法无相虽然入寺较晚,也是伤心欲绝,无相道:“师兄啊,易筋经真的那么重要?”无死道:“佛家讲究无欲无求,执念,贪念毁我一生啊!两位师弟谨记、谨记!”无法无相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谨遵师兄教诲。”无生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无死既然放下心中执念,善莫大焉。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这是无死突然大叫:“师兄小心!”已然不及,只见一容貌猥琐的老者,一掌打到无生后背,无生当即吐出一口鲜血,那人与上官鹤对了一掌,抓起吕兴浪飘然而下。上官鹤看着无生紫欲发黑的后背,怒道:“紫菱阴气,吕顺老儿,怎敢尔?”无生嘴唇发紫,道:“该来的总是会来,早早晚晚,是是非非,真相总会大白。只不过与吕施主相交莫逆十余载,谈武论道,没想到终究如此,唉!”
上官鹤道:“吕顺老儿就不怕迷失本心吗?”吕顺阴险一笑道:“借着你们的话说,我修的是偷袭之道,哈哈!没想到吧,我以一人之力加剧宋朝的败亡之局。一个紫砂帮,祸乱整个大宋。”众人听了这番话都心惊不已,没想到武林第一大帮居然是祸害大宋的根源。
无生面色苍白,他强提一口气,道:“想必吕施主是蒙古人吧!你可是漠北黄沙门下?”吕顺笑道:“大师好眼力,不过为时晚矣。中了紫菱阴气,即便你有《易筋经》护体,也难以活命。”无相怒道:“你与师兄相交数十年,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生伸手阻止道:“师弟无需责怪与他,各为其主罢了。”
齐云雕虽为大漠第一高手,但漠北黄沙他也很少听闻,只是隐约知道数百年前为蒙古第一大门派,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衰落,最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想他到深入中原武林,创下中原第一大帮派。
这时,史雪成心中一动,道:“无死大师是否暗害过大昭寺**?”无死心灰意冷,道:“确实如此,当年受吕顺指使,为了挑起大招寺和少林寺的恩怨,没想到阴差阳错,桑觉把百掌归元指传于**,后来又传给他的徒弟波米罗,波米罗被人误会,成了凶手。”他看了一眼疯和尚道:“又没想到,**居然学会假死神功。天意啊,天意,哈哈,说完已然气绝。”少林众位僧人无不动容,但都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无生大师知道,当齐云雕说其武功再难寸进之时,他已经有了必死之心。无生大师道:“还望伯颜将军允许我将少林弟子尸体带回,在少林寺火化。”伯颜道:“理应如此。”
齐云雕道:“无生大师,就请立刻带回无死尸体,并回寺疗伤。蒙古绝对不敢对少林寺不敬。”无生道:“不必了,老衲与上官施主就与你大漠高手切磋一二。”吕顺惊道:“难道你早已防备,未曾受伤?”无生大师摇头道:“无死一指已破了我的护体真气,而你一掌已让老衲重伤,加上紫菱阴气,唉!只怕……”上官鹤看出了无生的必死之心,急切道:“若是大师立刻与我前去疗伤,尚有希望。”无生笑道道:“多谢上官施主美意,生生死死,老衲早已看透,若非如此,老衲无生的法号岂不是白叫了?”上官鹤苦笑一声:“既然大师心意已决,就让上官某陪同无生大师会一会大漠高手。”齐云雕叹了一口气道:“既然无生大师下了必死之心,虽然重伤在身,我等自是不敢小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