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衙差不由分说,走上前来,将袁封押解进去,其余的差人则冲着围观的人群吆喝起来:“好了好了,大老爷自会处置奸细,你等快快散去,围在县衙口,这成什么样子?”
众人见那衣着怪异的“夏人奸细”已经被押送进了县衙,也觉得无趣,哄地一声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对于夏人,老百姓是没有多少好感,他们经常来边陲进行骚扰掠夺。不过自从这个李县太爷到任之后,夏人却没怎么来安保县。老百姓都称李县太爷功德无量,虽然没有将本县治理得井井有条,但也免除了夏人的劫掠。总的来说,那是比邻县要强些。
袁封并不知道这个李县太爷的功绩,一心谋划着怎么组织说词,来让他们辨出自己的清白。同时他还有些忐忑不安,这个县太爷不会求功心切,将自己屈打成招,那可就冤死人了。长这么大以来,他可还没挨过打呢。
进了大院,又穿过几处回廊和院落,这才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厢房前。袁封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一间大屋子之外,全是高墙大瓦,抬头只能看见四角的天空。这里莫不是县太爷审讯囚徒的地方吧?袁封倒有些担心起来。
一个差人打开屋子大门,冲着袁封喝道:“还愣这儿做什么,进去。”
袁封看了一眼冲着他吆喝的差人,只见他身材魁梧,国字型脸,两道浓眉毛煞是醒目,黝黑的脸庞上还有几个不适适宜的黑痣,尤其是鼻子正下方那颗痣,又大又黑,活像小鬼子喜欢留的仁丹胡,让袁封一看就觉得恶心无比。
但是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袁封憎恶地看了一眼这个差人,心里面朝他吐了一口唾沫,迈腿进了大门。这门的门槛特别高,袁封差点没摔个跟头,一个踉跄,进了厢房。
只见这间厢房内空空荡荡的,只有两排书架和两张椅子、一张茶几,书架上面摆着一些书籍,是线装本的。袁封见差人并没有跟进来,便走了过去,想去看看这里有些什么书。但由于双手被绑住,也没能从中抽出一本来看看。
听到身后脚步响,袁封赶紧回头一看,只见李县太爷迈步走了进来,并小心翼翼地将厢房大门关上,同时冲着外面喝令道:“你们两个到外面去,没有本县的话,谁也不许进来。”
“是!”外面传来了两个差人有力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显然已经走远了。
袁封心想,这县太爷也真是奇怪,审讯犯人怎么放到这么一个幽静的地方,应该在公堂之上才对。或许,这是个敌国的奸细,县太爷也没有权利审讯,要提交给上级部门来处置。这么说来,将自己放到这地方,倒是被关了禁闭,挨软禁起来了?
正胡思乱想间,只见李县太爷走上前来,冲着袁封深作一揖,口称道:“贵使受惊了。”
“?”袁封脑门上冒出无数个问号来,怎么这个县太爷竟对自己这么客气,还称自己是贵使?难道自己长得像某人,县太爷认错了?
见袁封耷拉这脸不说话,李县太爷倒慌了,连忙道:“哎呀,是本县疏忽了,竟还将贵使绑缚着,真是罪过罪过,来,本县这就替你解开绳索,方才在县衙外厚赏那两个猎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望贵使不要见怪。”
袁封揉揉被绑得有些疼痛的手臂,还是没弄明白县太爷的话,不过既然是他认错了人,将自己身上的绳子解开,这就说明自己有机会开溜,而免除被砍头分尸。这倒是袁封所万万没有想到的。但是,万一自己言辞不当,被他瞧出了破绽,那就麻烦了。
好在李县太爷并没有看出破绽来,还客气地对袁封拱手道:“贵使请坐,为防外人疑心,不能敬茶,还望贵使见谅。”
袁封也不多话,一屁股坐了下来,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这一声哼,在李县太爷听来,就仿佛是极为不满的意思。李县太爷慌忙陪着笑坐到另一张椅子上,小心地道:“贵使这次怎么会来到鄙县,难道贵国这次竟要进犯安保?”
袁封琢磨出个大概来,这县太爷一定是将自己当成真的西夏探子了,不过夏宋既为敌国,大宋的这位县太爷怎么对敌国的一个奸细这样客气?从他的话语来看,也不像是要将安保县献给西夏的意思。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隐情,袁封倒一时想不明白。
“上头命我来探勘安保,至于兵锋向哪里,又岂是我所知道的。”袁封想了片刻,凑出这句话来,这样一句话,怎么也不会露出马脚。
李县太爷一想也对,眼前这个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探子,他哪里知道大军的动向?李县太爷尴尬地一笑,说道:“贵使回去禀报,就说安保县不日便将供奉献上,请大军务必绕开安保,本县多谢贵使了。”
袁封猛然醒悟,原来这李县太爷竟是为了不让西夏大军进犯安保,而每年都向西夏边军交纳一定的供奉。西北县城,原本就比较贫瘠,西夏大军骚扰宋境,也不过就是为了劫掠些财物。他们还没有那个实力来争夺宋朝的疆土,尽管西夏朝中有不少人怀着这样的野心。
与其大杀一阵,劫掠得些财物,倒不如不到安保,而轻松获得供奉。西夏的边军指挥官自然乐得享受其成,每年得到些供奉,也就不再进犯安保。这几年来,安保在西夏人骚扰下总是平安无事,百姓们哪里知道是县太爷的“功劳”。
袁封也不去管他这做法究竟是对还是错,目前最宝贵的莫过于保住自己的性命。听李县太爷这口气,分明就是要放自己走,既然能够逃生,袁封自然不会客气,只是他身上除了几袋方便面外,就剩下几张人民币,在宋朝的土地上,恐怕谁也不会承认人民币。
看到袁封迟疑犹豫的样子,李县太爷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边在怀中摸着边叫道:“是本县疏忽了,本县这里还有纹银十两,权送给贵使当盘缠。”
袁封低头一看,李县太爷手中多出一个银锭,银锭以前只在电视剧电影里面看过,这次是亲临现场,袁封也不客气,伸手接了过来,微微点了点头。
李县太爷又道:“事不宜迟,本县这就命人将贵使送将出去,贵使这身打扮,确过唐突了,待本县取来衣物,贵使再换上。”
袁封心道,这的确是个麻烦事,自己总不能一直穿着这身休闲装招摇过市,既然来到了宋朝,就要入宋随俗。上天不知道为什么将自己抛到了这个时代,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总之,既然没有死,就要好好地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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