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封吩咐店里的伙计,等马掌柜的回来,就说自己让他稍等片刻。然后出了店门,朝着范府走去。一路上的人来人往,和以前一般热闹,商号、当铺、油铺、茶肆、餐馆也都照常营业,并没有受到夏人劫掠的影响。在当地百姓心中,夏人是绝对不会来渭州这样的重镇骚扰,因此也不会出现大规模的恐慌,何况,夏人骚扰劫掠边陲县府,太正常了。
穿过两条街,人流逐渐地稀疏起来,再走几步,就看到范家府邸的高高的围墙,并且能够嗅到从围墙里面传来的浓郁的桂花香。拐过方角处,又走了八、九十步,这才来到大门前。大门漆成朱红色,现在正紧闭这。门前两只石狮子,一雄一雌,好不威风。
门口一个仆人,见袁封迈步向范府走来,忙迎了上去,作了个揖,问道:“这位相公,可是贵姓袁?”
袁封颇觉诧异,怎么自己的名头已经传遍整个渭州城了,连范府的区区看门的仆人都知道,倘若换在现代社会,自己没准也是个深受少男少女们追捧的超级男生,一出门,就遇到一大帮fans围追堵截,索要签名。
“不错,在下是姓袁,你是如何知道的?”
仆人笑道:“咱们大小姐吩咐了,今天袁相公一定会来府上。”
“哦,”袁封恍然大悟,原来是范碧云有了吩咐,难怪这个仆人竟能叫出自己来,于是笑着问道,“你们大小姐呢,可有要请我进去?”
仆人忙摆摆手,回道:“我们大小姐有要事出去了,估计到傍晚时分才能回来,她临走前让小的在此等候袁相公,说实是抱歉,今天较忙,就不陪袁相公了,倘若袁相公有时间,不妨晚上再来,到时候大小姐一定好生招待。”
袁封顿感失望,本想去京兆府之前再见范碧云一面,不想她竟有事情出去了。算起来她一觉大概也就睡了一两个时辰,然后一大早就起来了。这年头的女孩子也不如现代社会的女孩子懂美容,只睡一两个时辰,难道就不怕有熊猫眼?
“等你们大小姐回来,麻烦跟她说一声,就说我有事要去京兆府一趟,大概十天之内就会回来。”袁封无奈地说道。
回到米店,马兴早将车马准备妥当,随行的还有一个年轻后生,看样子十八、九岁的样子,却不是店里的伙计。看见袁封面露疑色,马兴忙上前道:“东家,这是犬子,叫作马超,小名狗蛋,我想这次去京兆府,所运米粮较多,店里又走不开人,所以就叫上他,你别看他年纪不大,手头上可有把力气,抗货拉货没得说,就是路上遇到三两个蟊贼,他也能应付得住。”说到后面,渐渐地露出笑声来,话语中充斥着一种满足感。
马超?记得三国时代蜀国的五虎上将中就有这么一号人物,据说还是个大帅哥,可眼前这小伙子,个头并不太高,大概是一米七二的样子,皮肤黝黑,不过却生得是虎头虎脑,壮得象个石墩子。
马超见袁封不住地打量自己,憨憨地一笑,向袁封作揖道:“东家,小的有的是力气,不会吃白饭不干事的,请东家放心。”
袁封见他年纪不大,但腰圆膀粗的,是个壮士的人,反正去京兆府是要临时加派人手,让他去也无妨,又听他对自己甚是恭,颇有些不习惯,忙走上前去,抓住马超的肩膀,呵呵笑道:“行,你就一起去吧,不过以后没事别‘小的’‘小的’地喊个不停,你我年纪相仿,何必那么生分?以后你就叫我大哥,我就叫你兄弟得了。”
马超眼中一亮,咧开嘴巴笑道:“东家,你这话当真?”
“你真混帐东西,东家对你客气,你就神气活现起来,不知道尊卑长幼了?”袁封还没来得及回话,只见马兴上去就给马超一个爆栗,敲得马超连连后退,眼神中却是大大不服。
“马掌柜,你这又是何必?”袁封拉住马兴,劝道,“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我今年不过才二十岁,看马超兄弟的样子,应当比我小个两三岁,称兄道弟又有什么不可?就是日后对你老,我也得称一声老叔才是。”
马兴一听这话,受宠若惊地道:“东家,这哪成,这不乱了规矩?”
“马老叔,规矩还不是由人定的?老叔可能不知道,小侄我平日里头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一点都不痛快。”说罢又转向马超,说道:“你说是不是,马兄弟?”
马超也是个不喜欢拘束的人,听东家这么说,顿时兴奋起来,道:“那是那是,袁——大哥,我也讨厌读书人的那一套臭规矩。”
马兴没想到新东家继昨天要将利润的一半分给自己后,今天又称自己为老叔,和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称兄道弟,再想起整个渭州城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东家这么客气的,忙感恩戴德地道:“东家看得起我们父子二人,那是东家的恩典,我们可不敢忘了东家的大德。”
袁封招呼着马家父子上车,马兴执意要袁封坐到里面,自己在外面和车夫轮流着赶马。袁封也不再推辞,再推辞的话就有些装模作样的味道了。马超也不客气,一头钻了进去,和袁封拉起了家常。两人倒是谈得投机,一路上笑声不断。
待袁封听到马超说自己从前跟人学过武艺,本领如何如何厉害的时候,心中不由暗笑,有万夫不当之勇的是三国时代的马超,可不是大宋朝的马超,还空手打过豹子,说了谁信?
马超见他露出不信的表情,急得一张黑脸涨成了酱色,唾沫星四下飞溅:“袁大哥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我爹,你这就去问。”
看来这还是个急性子的家伙,袁封笑了笑,说道:“我不用去问你爹,我只问你,你一身无艺,为何不去投军,多杀些夏人,挣得军功,也好晋升个什么官职,荣宗耀祖?”
没想到马超竟摇了摇头道:“我爹不让去,说战场上刀箭无眼的,何况家里只有我这根独苗,要留着做种,袁大哥,啥叫做种?难道要把我埋到土里,浇上水等着长庄稼?”
做种都不懂,还解释成那样,古代的性教育呵,真不是一般的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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